在连续两天被教官拎到水龙头下“清醒”之后,他那点公子病就被降的服服帖帖了。
甚至形成了神经反 she ,无论睡得多死,一听到哨子声就会睁眼。
整队集合完毕之后,便是晨跑,熟悉的负重三千米,钟云从也是从最初的跑完一圈就想吐到如今跑完还能面不改色地擦汗。
怎么说呢,一开始确实难受,不过几圈之后,身体倒是暖和起来了,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云从总觉得这几天魔鬼式的训练下来,自己的身板没有那么单薄了。
这样过三个月,说不定还真能练点肌肉出来呢。他美滋滋地想着。
他算是渐渐适应下来了,可路远却不同,他身形比一般人还要瘦弱得多,跑几步就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肺里发出的动静跟风箱差不多。
半程下来,他直喷白气,眼神开始涣散,脚步也是虚浮的很,很勉强才能跟上大部队。
钟云从看着不忍,低声劝道“路远,要不你去跟教官告个假吧我看你”
路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摇头,而他这一劝,似乎还气到了一点刺激的作用,路远咬咬牙,速度居然加快了一点。
钟云从望着他拼命努力的模样,不觉怔忡。
他发呆的时候,身边忽然有一阵劲风卷过,他掀了掀眼皮,没给出大的反应,没过多久,那阵诡异的风变本加厉,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人裹在其中。
钟云从登时成了气旋中的风眼。
被堵住了去路,他倒也不慌张,凝神站立片刻,他蓦地伸出手,精准无误地从无数个肉眼根本无法识别的幻影出找出了始作俑者的真身。
冯小山被他扣着手腕,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惊叹和佩服“普通人就不说了,目前为止,我遇到过的异能者里,只有你和任杰有本事抓住我”
钟云从对于他的恭维不仅未现得意之色,反而语气冷淡“那是因为你这小混蛋根本没遇到过厉害的角色。”
“所以我才想进治管局嘛”冯小山跟上他的步伐,“听说最牛逼的家伙都聚集在那个部门里了”
钟云从扯了一下嘴角“那你应该好好去巴结任杰啊,他老爹不就是治管局的高层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拉你一把。”
娃娃脸生气了“我是因为服气他的本事才跟他交朋友的才不是因为他的什么局长老子”
钟云从笑着纠正了一句“是副的。不过想想,可能就是因为是副的,去年任杰才没能进去哎,这么一看,你也悬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冯小山被他气的直跳脚,“老子要进治管局分分钟的事,才不用靠别人”
话音未落,他又化为了一阵旋风,狂暴地从他身侧卷过,钟云从咧了咧嘴“还是保持距离吧,毕竟是任杰的人”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小子居然又卷土重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人拍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一个经过的学员就满脸诧异地指着他的头“你、你头上”
他古怪的语气让钟云从起了疑心,他正要伸手去摸,忽然有个玩意儿在他头上跳了一下,还“呱”地一声叫,他心下一惊“卧槽什么鬼东西”
“是个”对方强忍笑意,“蛤蟆。”
钟云从一下子就明白了个中缘由,身上不由一阵恶寒,正要拍掉蛤蟆的时候,那捣乱的风第三次刮了起来。
而他再去碰头顶,却只摸到了自己的头发。
“冯小山”他这下是真的恼火了,“你丫的今年满三岁没有”
那个促狭鬼倏地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捏着只蛤蟆,抱着肚子笑弯了腰,钟云从冷眼睨着他“除了这些捉弄人的小把戏,你还会干嘛”
冯小山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就不服气了“小爷会的多了去了”
他一激动,也没注意力道,差点把手里的蛤蟆捏死,钟云从皱起眉“行了行了,把这小东西丢回土里吧,人家好端端的冬眠,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你惹你了”
娃娃脸冲他做了个鬼脸,倒是真把蛤蟆放了。
他也不是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钟云从的脸色臭的要命,他也知道自己让他着恼了,惴惴地绞着手指“我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哦,”钟云从气极反笑,“原来这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啊,真够特别的”
他话中的嘲讽之意让冯小山面色微红“谁让你不好好说话的”
“喂,”钟云从打断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不会又是替任杰来给我找事的吧”
“我又不是他的狗腿子”
“可你干的事分明就是啊。”
娃娃脸险些七窍生烟,大声地反驳“我才没有”
他的嗓门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钟云从扶额“那你三番两次来骚扰我是几个意思”
“我”对方的舌头似乎是突然打了结,磕磕巴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蚊子叫,“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怎么”
钟云从倒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挑起半侧眉尾“你是想问,我那天怎么那么轻易地放过你,还请你吃饭是吧”
冯小山鸡啄米似的点头。
“第一,你已经在教官那里受过罚了,我没必要再穷追不舍;第二,请你吃饭的主要原因是我想套你话,次要原因是我有钱;”钟云从把理由一个个掰扯给他听,“第三,你最多是杆傻不愣登的枪,找你算账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