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一团和气的笑容“既然您不同意,那就算了。”
姜岂言松开他,转身将手术台上无法动弹的小桃抱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心软一次就够了。”在他即将走出这个房间到时候,徐医生的声音意味深长地传到他耳朵里,“再来一次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姜岂言脚步一顿,旋即又加快了速度,阔步离开。
小桃身上的麻醉药物效果还没过去,只能任由他抱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一直走完了整条长廊,姜岂言总算停了下来,他把人弄进了一个小房间,开了灯之后,她环视了一番,屋子的陈设很简单,也还算整洁,看起来是单间病房改过来的。
“有时候在医院里陪楚楚,我会在这里休息一下。”姜岂言把她放到了床上,顺手把床单盖在了她身上,“你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枕衾之间隐隐约约带着这个人的味道,说实话并不难闻,可就是让她感觉周身都泛着冷意,再厚的被褥也无法温暖起来。
“那明天过后呢”她艰难地出声,嗓音干涩,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放心,会送你回张既白那里。”
“我不是问这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牵了牵嘴角,打断了她,“他们还会在我那里逗留一阵子不过我向你保证,时间不会太久,我也会好吃好喝地安置着他们的。”
小桃自然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她又惊又怒“你为什么就是不肯”
“因为你。”他轻笑一声,“我怕你到苏闲那里告我的状,那家伙很难缠的。”
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了一点“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向其他人透露一个字”
他一根指头压在了她的唇上,她浑身一僵,又听到说“不行,这个世界跟我一样出尔反尔的混蛋太多了,我信不过别人。放心,等这次的事过去,我自然会放人毕竟我也不是很想养着两个白吃饭的。”
她呼吸一滞,随后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她那一口咬的是真狠,姜岂言倒吸一口冷气,手指很快就出血了,他却并不显怒色,反而笑了起来“也是,我这么恩将仇报的,是应该让你报一次仇。”
小桃满嘴的血腥味,没多久就忍受不了了,尽管她很想咬断他的指节,但最后还是松了口。
姜岂言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挑了挑眉“要是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松口。”
小桃紧闭着眼,恨恨地说道“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
姜岂言微微一笑“好啊,我等着。”
约莫是他毫无顾忌的打量,小桃似有所感,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姜岂言见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随后挪开了目光。
姜楚楚的低沉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不过几步路,又恢复为活泼本 g ,随便飞过一只麻雀也能大惊小怪地激动半天。
“哎哎哎,小桃你看见了吗刚刚有一只鸟飞过去了哎哎哎,它在我面前停下了诶哎哎哎,它蹦了它蹦了啊,它飞走了。”
她无比惆怅地抬起头问道“你说它怎么这么行色匆匆啊多陪我玩一会儿不行吗”
小桃没好意思告诉她人家麻雀八成是因为你嗓门太大了才被惊走的,于是含糊应付了两句“大概是肚子饿了吧”
她话音未落,只听那姑娘又咋呼了起来“你看你看那只麻雀突然掉下来了”
她兴奋地用手指着,小桃一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望见那只麻雀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它仍在努力地扑棱着翅膀,可空气里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它,令它无法继续飞翔。
两个女孩都盯着那只古怪的麻雀,既新奇又茫然,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人。
可姜岂言一见到麻雀的异状,就知道是那人来了。
“张既白。”他沉声念着这个名字,心情同脸色一般 y 霾,这家伙突然来访,想必来者不善。
两个姑娘的听力都挺好,尤其是姜楚楚,对于这个名字更是格外的敏感,耳朵动了动,立刻别过脸望去。
小桃也跟着纵目望去,石板路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了一个人,他身形修长,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目空一切的冷淡气质,正是张既白。
“张医生”姜楚楚惊喜的险些要从轮椅上蹦起来,她双颊绯红,不住地向对方招手,“您终于来看我了”
张既白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只有气无力的小麻雀,而后才看向他们这边,微笑致意。
小桃当然不至于像楚楚那样亢奋,却也是精神一振,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尤其在遭受过昨夜的折磨之后。
姜楚楚甚至不用她帮忙,自己就摇着轮椅往张既白那边去了,后者摇摇头,把瑟瑟发抖的麻雀拢在手心,也加快脚步朝楚楚走去。
小桃也欢喜地抿起嘴角,也要一起过去,不曾想,姜岂言却叫住了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那么动听,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惊悸不已。
“这麻雀是要送给我吗”姜楚楚喜笑颜开地拉住了张既白的衣襟,张既白露出个难得的苦笑“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
他被楚楚纠缠着,一时之间,没有顾及到另一边的情形。
姜岂言走到小桃身后,声音压得很低“你可以跟他回去。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