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治管局和他熟知的公安局有什么区别,他也不得而知。
他甩了甩头,注意力回到案情上,新闻里说,第一起失踪案发生在一个半月前,第一名失踪人员是一名无业游民,成天在街头厮混,这样的人即便突然下落不明,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
而第二起相似的案件则是发生在距离第一起案件的两周之后,失踪人员则是某街区一间洗衣店的老板,这一回,失踪者的家属去附近的治安所报案了。
再然后,第三起、第四起失踪案一桩接着一桩,这些不起眼的案子串联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扑朔迷离的大案。
除了 g 别为男以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之外,这些失踪人员几乎没有共同之处,他们之中的职业与年龄各不相同,街头混混、洗衣店老板、高中生甚至还有一名中学校长。
那位中学校长是迄今为止最近一起失踪案的当事人,目前的人证物证显示,他是昨天才消失不见的。也是由于他的失踪,才让这个案子的社会影响力辐 she 到了最大范围,以至于让治管局宣布要调派人手,专门处理此案。
钟云从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这篇报道,心情变得分外沉重,事实上,从他瞄到标题里“失踪”二字的时候,他的神经就敏感起来了虽然今天因为种种意外,他没能迈进治管局大门,可他并没有忘记,他是来找父亲的。
虽然“孤岛”的这桩失踪案是一个半月前才发生的,但钟云从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呢万一失踪人员不止这么些万一他老子也跟这个案子有关呢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又重新把新闻看了一遍,这一次他对报道中提到的案发时间格外敏感。第一起与第二起之间隔了两周,第二起与第三起隔了十天,第三起与第四起变为一周,第四起与第五起则缩短为四天,第五起与第六起之间却只隔了一天。
从最初谨小慎微地蛰伏两个星期,到最后的隔天犯案,这一直在缩水的间隔时间,足以证明凶手越来越猖狂。
“是因为逍遥法外而洋洋自得向治管局挑衅,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让凶手不得不加快作案的次数这些失踪者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活着,都是大老爷们,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他们如果死了,他们的尸体呢就算是处理尸体,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的除非这座城市的治安官全是废物。”
钟云从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声音扰乱了他的思绪“恕我直言,你这样当面说人坏话,哪怕是实话,也很容易遭到打击报复的。”
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张既白医生,张医生冲他身后抬了抬下巴,钟云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脖子如同生了锈的机器,咔擦咔擦地转了九十度之后,与面无表情的苏治安官碰了个正着。
钟云从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别误会哈,我不是说你。”
苏治安官没说话。
钟云从想了想,好像那一句解释的单薄了些,于是又添补了一句“我是说负责这个案子的。”
苏治安官还是没说话。
钟云从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该不会您老就是负责人吧”
这一回,苏治安官倒是笑了“医生,要不你还是把他解剖了吧”
第7章 免疫者
“我拒绝。”张既白医生颇为不屑地说道,“借花献佛这种事,少来。”
借花献佛这个比喻是不是哪里不对钟云从嘴角抽搐了两下,最后不去理会这个怪医,而是两样放光地望着门边的人,严格地来说,是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一袋食物。
苏闲似心有灵犀,勾起唇角,松开了手,塑料袋应声落在了他脚边的一个垃圾桶里,气的钟云从跳起来“暴殄天物啊你”
他将近两天水米未进,前胸贴后背快饿成狗了,也不顾形象了,飞快地窜了过去,蹲在地上扒拉着垃圾桶,把塑料袋又捡了回来。
好在张既白这人比较注重卫生,那个垃圾桶本来也是空无一物看着挺干净,饿急眼的钟云从也没空拘小节,拿出塑料袋里的面包就往嘴里塞。
苏闲原本是安安静静看着的,等钟云从填的差不多,正拿着矿泉水往嘴里灌的时候,冷不丁开口了“医生,你这个垃圾桶,之前是用来装医疗垃圾的吧”
钟云从登时喷出一大口水,紧接着又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暗地,没一会儿,就把刚塞下去的那些食物又全都还给了垃圾桶。
正当他瘫坐在地上,胃里还在翻江倒海的时候,又听到张既白平平淡淡的声音“他骗你的,这垃圾桶唯一的用途就是放在门口当摆设。”
被折腾的彻底虚脱的钟云从没挺住,昏了过去。
张医生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苏治安官“太缺德了。”
后者耸耸肩“彼此彼此。”
张既白的视线落到了瘫在地上的病人,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作为医生的觉悟“天气挺凉的,把人弄起来吧。”
苏闲瞪他“为什么是我”
“谁让你把他恶心晕的”
苏闲无言以对,只好伸出手,掌心朝上,四指并拢,微微一动,人事不知的钟云从浮了起来,在半空中飘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呈躺椅状的多用诊疗椅上。
张既白一面戴手套一面走了过去“正好,我再检查一次他的身体。”
苏闲敏锐地察觉到了医生的意图“你想看看他的感染情况”
张既白“嗯”了一声,之后便全心投入这场检查中,苏闲也没有打扰他,一直到他完事,才出声“怎么样”
其实答案很明显,这家伙的虹膜一直没有变色,基本上已经说明一切了。
“虽然肩上的伤口没有好,但他并未被感染。”张既白侧过身,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对失乐园,是免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