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这才如梦初醒般行动了起来,只是还是忍不住打听“咱们去哪儿啊”
“先去医院,确认宗局的安全。”
苏闲脚步不停,他们很快走出了建筑物,来到一辆车前,苏闲迅速地进了驾驶座,郑飞也忙不迭地钻进副驾驶座。
“呃”苏闲的车开的又快又急,郑飞有点晕车,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闲看出来了,只得带着歉意解释“不好意思,时间紧急,不敢耽搁,你多担待。”
郑飞连忙摇头“没有的事”
苏闲把握着方向盘,思绪却一不小心神游天外他想起了钟云从,这样的驾驶风格,倒是他喜欢的。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刻意避免去想这个人,因为不想被分散注意力,但总会有疏忽的时候,比如现在。
于是本来就沉重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其实这个过程苏闲觉得自己迟早都要适应的,他不认为自己跟钟云从能有什么未来,但在那之前,他希望能够确认他的平安。
尽管有了宗正则的承诺,但他还是无法完全安心,总觉着钟云从运气一直不是很好,怕他又遭了什么罪。
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有时候真的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可他还不能垮,只得咬牙受着。
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都是推脱不了的责任。
苏闲紧紧地攥着车把手,又重重地踩了下油门。
邻座的郑飞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心情不佳,但还是按捺不住满腹疑窦,磕磕绊绊地开口“苏组长,那个宗小姐她到底”
“看样子,她也遗传了宗局的异能。”苏闲淡淡出声,“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家伙都没想到而已。”
郑飞迟疑了一下,又问“可她没有对我怎么样说不定只是个恶作剧呢”
毕竟是宗局的闺女,他还是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苏闲眸光一沉“不可能,她既然会露出狐狸尾巴,必然是有所行动至于为什么手下留情,可能是需要你这个传声筒,把消息传给我吧。”
郑飞陡然一惊“什么”
苏闲没再说话,只是表情愈发的严峻,他再次提速,汽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医院已然血流成河。
宗正则在摄入了大量的安定类药物后,长时间地陷入了昏睡状态,偶尔醒来,也总是头晕头痛,意识模糊,反应迟钝。
他的妻子相当的忧虑,可她不知道,这正是宗正则追求的效果。
那种药,他是不敢再吃了,但害怕病症再次发作,只好以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来钳制自己。
宗沅淇也来过两次医院,只是每次都和他妻子结伴而来,而他自己也是昏昏沉沉的,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过去了。
但她有意无意地回避同他单独相处的举动,却更让宗正则起了疑心。
他有种预感,那个看起来和宗沅淇一模一样的女孩,也许已经不是他女儿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使在昏睡之中,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绝望。
为什么短短时间之内,所有的人和事都变成了脱缰之马
宗正则噩梦不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状况不断恶化,他的异能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并不是被削弱,反而有不断增强的趋势。
宗正则在过了三十五岁之后,异能就进入一个相对平稳的水平,没想到在日薄西山的时候,精神力的强度,还能再上一个层次。
但他半分欣喜都没有,反而觉得惊悚。
那样暴涨的精神力,与他如今这副病弱的皮囊很不匹配。
他甚至开始害怕,一旦超过了上限,他的病躯承受不了了,该怎么办
就像是水量超过了堤坝所能拦截的极限,一旦过了最高的那个水位,水体必将冲垮堤坝,化为狂暴的洪流。
混乱不堪的梦境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这意味着,他的梦境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了。
宗正则惶惶不安,却只能兀自在梦境里挣扎。
他从未想过,原本最得心应手的杀器会成为困住自己的桎梏。
他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荒诞而诡谲的梦境,都还算心如止水,毕竟他被称为“造梦师”,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疲乏不已,但再可怕的梦境于他而言,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直到他在梦境里见到何慧琼。
对于这个女人,尽管宗正则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她的确给他的心底蒙上了一层 y 影,但他以为,那是可以遗忘,或是克服的。
可在何慧琼张着血盆大口出现在他梦里,发出怪笑扑向他的时候,宗正则才发现,这层恐惧,原本他以为的要深得多。
她又咬住了他,这一次狠狠地撕了一块肉下来,一边咀嚼一边大声诅咒“去死吧宗正则去死吧”
宗正则捂着鲜血淋漓的脸颊,忽然就猜到自己的病是怎么来的了。
是传染,具体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跟“暗影”的那种名为“破茧”的药剂有关系。
或许那是新的变种病毒。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的病症跟之前见过的病例不一样。
他们早就在这么处心积虑地要除掉他那么,沅淇也是其中一员吗
不她不是我的沅淇了
宗正则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却蓦地怒目圆睁,因为他看到,何慧琼在向他扑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在我仍在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