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嫁呢”用手指戳了戳老公的胳膊,宋溪用眼神示意“诶,他们搬咱们结婚照呢,你过去看看,别弄坏了。”
“哦,好。”老婆的话如同圣旨,刘毅回头看了看,二话没有便痛快的领旨退下。
只剩下三人的原地,宋溪重新望向宋夕,四目相对,似有很多话好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不给我个拥抱”新娘嘴边的笑微微带了抹涩然。
宋夕看着她,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要当妈妈的人了,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拥抱很轻,温柔的让人突然间眼眶发热,宋溪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连忙深深的吸进一口气,笑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这两人自成世界,安然觉得自己成了那多余的部分,尴尬间正准备离开,新郎的声音却远远从另一侧传来。
“宋夕挂照片呢太沉,来帮个忙啊”
那声音飘着荡着就钻进了正抱着的二人耳中,于是伤感顷刻间灰飞烟灭,两人抖着肩膀笑在了一处。
宋溪扑哧一声,乐了“得,他那点心眼全都用这上面来了。”
“刘毅人不错,别总欺负人家。”宋夕扭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个眼神一直溜向这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我肯欺负他就偷着乐吧”得意的一笑,难掩幸福神采,“刚刚不是叫你了吗哈哈,赶紧去出力吧”并且唯恐天下不乱。
“还不是因为你。”嘴上虽抱怨着,宋夕却已经笑着离开。
原地只剩下少爷跟新娘两个,看着那边围着照片忙上忙下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我觉得宋夕瘦了,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像有感而发似的,注意到少爷一直追随着某人的目光,宋溪突然开口。
“你要是想说住我那是虐待他了我可没法承认。”
“跟你没什么关系,手术后他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这两年已经强了不少,只是平常起居饮食要注意些,可惜栾杉平时也不在他身边”
“手术什么手术”忽略最后被提起的那有些刺耳的名字,安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从未听闻过的事上。
“宋夕没跟你说”
“说什么”少爷一头雾水。
“凭你们家的势力背景,你把人接到自己家里去住居然什么也没调查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宋溪的表情十分困惑。
“我没”
“你别解释,在我这没用,我压根就不相信你动机单纯,真的。”看刚才那个眼神就已经能明白一切。
“到底怎么回事。”安然不愿多费口舌,只想知道这一直让自己悬着心的“手术”二字。
无奈的叹了口气,宋溪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那时候刚走了两三年,有次过年,宋夕他爸请假从国外回来,准备看看宋夕。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跟他爸承认自己是gay了,还把你跟他的事当着他爸的面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结果我就不用多说了,两人为这个打了起来,宋夕不认错,到最后老爷子急了,气的动手,抓起椅子没轻没重的就往宋夕身上砸。当时没觉得怎么样,两人各自回房冷战。可后来宋夕就开始不对劲,肚子疼,最后疼晕过去了。去医院的时候说是脾破裂,做了摘除手术,他现在肚子上还留着疤呢”
看了已经有些呆滞的安然一眼,宋溪接着说道“你别太高傲了,谁也看不进眼里,觉得栾杉配不上宋夕。当时栾杉上高中,ciao刚开业,两个人是在酒吧里认识的。宋夕出事之前这孩子就对他有意思,追了他不短的时间,宋夕一直没同意,为了什么你自己去想。后来出事了,我在e市,过不来。手术后有半年的时间都是栾杉宁可翘了课,也一天天的往医院,往宋夕家里跑,进进出出的照顾着。半年,不是一天两天,换你你怎么想就是光讲人情,宋夕都还不起你呢当时在哪干什么呢”
说到这,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有点说不下去了。
“栾杉也是我朋友,这些话我都不该说事情到现在这样,也怨不了任何人,不论结果如何,你别觉得委屈就行。”
“小溪,花捧送来了,你过来瞅瞅”一袭短裙的伴娘急着找了新娘半天,最后终于松了口气。
“来了”跟对方招呼过,再看看一语不发的安然,扔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便提着裙摆离开了。
六点零八分,宾客齐聚,有轻缓的音乐响起。
说实话,这婚礼看不出是仓促间策划的,伴随着主持人昂扬顿挫,柔和低沉的声音,大厅内的灯光渐渐开始变得微弱,二十几张圆桌上的烛火斑驳跳动着,像星光点点。
不知是主持的煽情功夫一流,还是被气氛感染当新郎将结婚戒指套在新娘手中的那一刻,台上台下的雌 xing 生物,统统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随后,对新郎的揶揄,对新娘的赞美,虽说是故意制造的笑料,可还是不可抗拒的令现场笑倒了一片。
有哭有笑,哭中带笑。
安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心里却无法被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打动。胳膊搭在酒桌上,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酒瓶。
一语不发的盯着那尚未开封的白酒,不作多想,便抓过来打开,倒入了自己杯中。
像喝水似的一饮而尽,心里头当下便痛快了不少。
之后婚礼仪式结束,大厅内又恢复了最初的灯火通明,大家回过身来对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边说笑边拿起了筷子。
台上有亲朋好友献声献艺,台下一干人等觥筹交错,喜庆非常。
新郎新娘重新出现时,已经脱下了早先那套西式的婚纱礼服,换上传统的大红旗袍,黑色唐装。
身后有伴郎拿着酒水,伴娘端着装满糖果香烟的托盘,按照规矩,四人带上了满面的笑意,穿梭于宾朋之间,为各桌到访的客人敬酒。
安然这一桌坐的都是新娘死党旧友级的人物,自然 yin 盛阳衰。十个人里面,三男七女,别桌看了不知有多羡慕。
可当事人的心思却根本不在美女佳肴上,这瓶45度的白酒似乎已成了他的私人专属。一杯一杯,接二连三,连他自己都不知到底喝进了多少。
宋溪的话像一根刺,直直的戳进心里,拔不出来,也无法逼自己释然。仿佛走进了死胡同,进退两难。
眼神不自觉的瞟向正与同桌谈笑的人,想着那些经历,突然就有种涩然的复杂心绪不可抑制的扩散开来。
接着又一口酒下肚,酸苦辣咸除了甜味外还真是一应俱全。
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宋夕在旁边看着他这么一声不吭的豪饮,眼中难掩忧虑,正想要出声劝阻,一对新人却刚巧迎面而来。
“终于轮到你们了哈,老相识了,也不跟你们客气。来为了这么多年的情谊,咱们干一杯。”接过伴郎递来的酒杯,宋溪端到了大家面前。
一干人等纷纷从椅子上起身,举起自己的杯子,随着道贺声,众人碰杯示意。
随后发糖递烟,大家又说笑了几句,当新人正准备离开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安然却突然发话“宋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