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他饭也不吃就又要出门。二格追着问道“阿玛,你在忙什么啊你找朋友找到了吗”
三锦 o二格的头发“找到了,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日本之前,那个和阿玛吵架的严叔叔”
二格的心往下一沉“你找的就是他呀”
三锦继续叹气“严叔叔现在可怜喽,阿玛见了他那样子,心里真难过。今天我要去给他换一家好点的医院去住,你严叔叔受了伤,腿上没有知觉,连路都走不了啦。”
二格问道“那还能治好吗”
“大概是治不好。”
二格的眼睛从碧绿转为墨绿“那你以后要一直照顾他吗”
“是啊,他又没有家,我不管,他会死的。”
二格试探着继续问“你要把他带回白叔叔家里住吗”
三锦立刻摇头“那怎么行我打算先让他在医院里休养,等我年后找到了房子,再把他接到张家口去。”
二格点头答应了一声“哦。”
待三锦匆匆离去后,二格一屁股坐在床下,默然无语的用双手揪住床单一角,歇斯底里的拼命撕扯。
他还记得三锦同严云农的亲密样子。他觉得严云农对待三锦,就像三锦对待自己那么宠爱。想到三锦以后永远要把感情分一半、或者一大半给那个严云农,他就气的一颗心乱跳。
可他自知不是三锦的亲生儿子,所以又不敢大闹。
三锦把严云农转到了一家日本医院里。
他去见了院长,满面春风的用一口流利日语表明身份,又东拉西扯的套近乎。院长对他也十分热情,立刻就同他成了朋友。
严云农被安置进了单人病房中,有专门的护工为他进行翻身按摩;医生也时常过来看望他,虽然他那伤病已经没有再治疗的价值。除此之外,三锦又找了位略有微名的中医,每隔两天过来为严云农进行一次针灸当然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不愿干看着他瘫在那里就是了。
转眼过了半个月,这日晚上,三锦盘腿坐在严云农的病床上,背对着他说道“我要回张家口去啦,过年再来看你吧”
严云农侧身躺在床边,听了这话就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来,让我抱一会儿。”
三锦伸腿向后一仰,就倒在了严云农的身边。
严云农伸手搂住了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崽子,要是没有你,我就死了。”
三锦转身,把头埋进对方的 xiong 口“那是自然瞧你当时那惨样子,都活不到开春。”
严云农抚 o 着他的后背“我要是活着,就得拖累你。”
“原来你也没少拖累我”
严云农仰起头,把下巴抵在三锦的头顶上“这回和原来不一样,这回可是一辈子的事。只要我不死,你就得养活伺候着我。”
三锦用手指在严云农的 xiong 口划来划去“我知道啊”
严云农又问“成年累月,一天一天的熬,没个尽头,你不烦我”
三锦放下手,在严云农的气息中闭上了眼睛“怎么不烦可是烦也没有办法,除了我,谁还肯管你”
严云农半晌无言,后来就轻声道“要是那时候炸死了,也算一了百了;可是老天爷非要留下我半条命来害人害己。”
三锦抬手 o 索着他的脸“我这儿还有一条,加起来是一条半命;干别的不成,一起活着是够了”
第86章 小佛爷家的宴会
三锦找到了严云农,虽然严云农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但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领着二格跑去雍和宫,找到小佛爷问道“你是留下等着过年,还是回张家口去”
小佛爷近来吃大虾仁,吃出了一身疹子,痒的隔着袍子浑身乱抓“我不在这儿过年,这儿没意思,还是回去热闹。”
三锦替他在后背挠痒痒“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小佛爷抓耳挠腮的答道“你先不要走,我那个汽车不好,颠得很。你和我一起等两天,我们坐何极卿的汽车回去,他有空车。”
“何极卿是谁”
“何司令嘛”小佛爷见神见鬼的凑近了,又对三锦耳语道“何极卿在北平有个地下仓库,里面全是金子,他隔几个月就要来查看一次。”
三锦有点为难,同时受到小佛爷的影响,也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我又不认识他。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小佛爷一把薅住了他“哪里跑留下陪我何极卿那人其实不错,只要你别惹他就好。”
三锦用力挣了开来“我可不等了,回去还要和巴根次长办交接呢。我走啦”说完他扯着二格扭头就跑。
小佛爷撩起袍子拔腿开始追“不许走,你回来跟我做伴儿”
三锦头也不回“你找何极卿做伴儿去吧”
因为小佛爷在门槛子上绊了一大跤,大大妨碍了追赶速度,所以三锦可以成功的逃出雍和宫。他在日本俱乐部内收拾了行李,随即就前往火车站,乘坐当晚快车回了张家口。
这快车名不副实,走走停停,三锦在包厢内睡了一大觉,翌日上午才抵达张家口。他回到白宅,发现白晓峰已然办公去了,便自行洗漱更衣,领着二格出去吃了顿早饭。二格怀着一肚皮沉重心事,却又不肯向三锦倾诉,只做懵懂无知状。
把二格送回白宅,三锦自己去了政府大院,找到总务厅的巴根次长办交接。巴根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汉话说的很糟,把交接办了个乱七八糟;后来日本总长喜多见五郎闻讯赶来,又做翻译又做指导,总算将这件事顺利完结了。
待巴根走后,喜多见五郎因知晓三锦的来历,所以十分亲热,操着日语和他谈天说地,又询问日本岛内近况。三锦在日本生活四年,在人情世故上成熟许多,此刻就也说说笑笑,只希望今后能与对方和平相处。
一番交谈过后,喜多见五郎见三锦 xing 情和悦,面貌也很讨人喜欢,就心情大好,告诉三锦道“年末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你隔几天过来看看就可以,旧历新年后再正式办公吧”
三锦和喜多见五郎友好分手,离开总务厅后,他忽然想到产业部也在这大楼里,不如走去看看白晓峰。
他数着各办公室的牌子一路找过去,末了也没有看到产业部字样,却是在一间大会议室门前听到了白晓峰的声音。
那门是虚掩着的,他悄悄探头从门缝向内望去,就见白晓峰正揎拳捋袖的站在主席,一边拍打桌子一边大声说着蒙古话,虽然听不懂内容,可看下面众人一个个都弓背缩肩的低着头,便可知他是在训斥部下。而白晓峰疾言厉色的大吼一顿之后,便绕过长桌走到下首,将一位青年面前的文件拿起来,示众似的向周遭高举着抖了抖,而后气哼哼的一扯两半扔在地上。那青年一声不敢吭,蹲下来默默捡拾了碎纸片。
三锦轻轻走开,心想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脾气平时可是没看出来啊
当晚白晓峰回了家,出乎意料的看到三锦,登时就高兴的了不得“你回来了”
三锦正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