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奉天一趟。”
他把手伸进大衣里面的西装口袋中, o 出一张照片递给三锦“瞧瞧,怎么样”
三锦接过照片一看,就见上面是个女人的半身像,看面貌是美而年轻的,而且双眉斜飞,美得很英气。
三锦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可是装着不明白“这是谁啊”
严云农抬手一指自己的 xiong 膛,两只眼睛直放光“这就是鄙人的哈哈,年前是女朋友,年后,经过老子跑了一趟奉天,已经成为未婚妻啦”
三锦的身体登时有点发僵“你要结婚了”
严云农夺回照片又看了看,而后珍重放回口袋中“你说就凭我严某人,娶上这么个老婆,也算是走大运了吧”
三锦淡淡笑了一下“你不是自我感觉一向都好得很么”
严云农美滋滋的一扬头“那也得看是和谁比就这位朱小姐,不但漂亮,而且是从英国留洋回来的,那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英国话说的比你还溜我,你也是知道的,学无所成;仗着我家老太爷的面子带了兵,还让马国英拐走一半;又没什么资产,要不是你接济我,我这日子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就我这样儿的,能娶上这么个老婆,还不偷着乐”
三锦点点头,神情很镇定“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办个婚礼啊”
“那不用,我现在手边还有点钱;奉天朱市长就这么一个女儿,到时候也不能吝啬,我们两方面凑合凑合,也就差不多了。”
三锦眼望着严云农,停了半晌后,忽然变了脸色
“严云农,你这狼心狗肺的,我都让日本人撵到草原上了,你还有闲心在大连谈恋爱讨老婆就算我小时候吃过你几口食儿,这么多年我也算回报的够了吧你就是个外人,现在也该多问我几句吧还有,我一旦和谁要好了,你就横拦竖挡着不让;你自己呢不声不响的可是把老婆都给定下来了”
严云农被他骂的愣住了“我不是也一直让你续弦么是你自己不听我的,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三锦抬手狠推了他一把“你看不上的人就是乱七八糟了那我看这个姓朱的也挺乱,你别和她结婚了”
严云农皱起了眉头“胡说什么呢我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还不行结婚吗”
三锦觉着自己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站在地中央,他张口结舌,往日的口才却是一分都没有了。
沉默了半天,三锦的嘴唇都木了。
“滚出去”他对严云农低声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严云农坐在榻上,此刻就欠身伸手去拉扯了他“你过来听话,过来。”
把三锦拽到身前,他用两条腿把人夹住了“真是个小崽子,不懂事儿;我结婚,你还跟着闹上了。”他上下抚 o 了三锦的屁股大腿“结婚也不耽误咱俩的感情,你怕什么”
三锦气的手脚都凉了,可是又叫喊不出来“我当年结婚的时候,你不也是要死要活么”
严云农回首往事,不禁有点羞愧“我那时候岁数小嘛你现在可是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学我啊”
三锦一听这话,就觉着严云农这人已经强词夺理到了极处。震怒之下他扬手狠扇了对方一记耳光“你给我滚出去”
第67章 三锦的恢复期
三锦在扇了严云农一记耳光后,便冲出烟室,开始在客厅内乱打乱砸。巴达荣贵刚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正站在门口偷吃,忽见他发狂似的将架上瓷器一扫而下,便惊得立刻扔下苹果跑了上来“王爷,这是怎么了”
三锦回身猛踢了他一脚,然后沉默着转向留声机前,抓起一张唱片喀吧掰断,随即狠狠掼在了地上。
这时严云农也赶出来了,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你个小疯子”他简直要制不住三锦了,累的咬牙直喘粗气“你跟我发什么疯”
三锦力大无穷的挣开了他的束缚,双手拿起唱片又是掰做两半,而后转身扬手,将半张唱片的尖端狠狠戳进了严云农的眉心中。
严云农登时愣住了。
三锦气咻咻的瞪着他,嘴唇微张着,神情烦躁、悲伤、狰狞。
如此过了良久,一滴浓重血珠从严云农的眉心处缓缓流了下来。
三锦松了手,半张唱片落了地。
“走”他嘶哑了声音,一手指向门外“你走,马上走,别留下折磨我”
严云农抬手在眉间抹了一下。低头看看指间的血痕,他点了点头,心情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恼火。
“我看你真是抽大烟抽坏了脑子”他最后留下一句“疯狗”
随即他便转身迈步离去了。
三锦在满室狼藉中呆站了片刻,忽然用双手捧住了头,弯下腰大喊了一声。
巴达荣贵吓的忙去搀他,而他暴躁的一扭身,紧抓着头发长声惨叫起来好像是很疼,疼的受不了了,所以要凄惨的嘶吼出来。
喊到断了气,他委顿着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巴达荣贵试探着蹲了下来“王爷您和严司令吵架了”
三锦踉跄着站起身,目光茫然的迈步向烟室走去。走到半路他被脚下的地毯绊了一跤,咕咚一声便扑倒在地面上。
一言不发的自行爬起来,他像只受了风吹雨打的小小蜂蛹一般,瑟缩着躲进了天然的包衣里去。
二格一直缩在烟榻角落处的小棉被下面,像个小蜗牛似的只探出一个脑袋来听风。
见三锦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钻出棉被,爬到三锦面前跪了起来。
三锦把他搂进了怀里,失魂落魄的长叹一声。
“气死我了”他喃喃自语道“他真是要气死我了。”
巴达荣贵目睹了三锦的发疯经过,便心惊胆战,不知这场暴风雨何时才能过去。哪晓得三锦当晚便走出房来,脸上不红不白的,仿佛是已经恢复了平静。
胃口不错的吃了顿晚饭,他因见客厅已经被自己毁的不像样子,便抱着二格进了厢房卧室。
在双人大铜床上,他高高的站立了,大声说“我是树”
二格把袍子脱了,抱着他的大腿开始爬树。三锦穿了一条丝绸睡裤,滑溜溜的,二格没处攀援,就伸手抓了他的衣襟借力,一时抓错了,痛的三锦夹着腿蹲了下来“别揪我这里呀”
二格趁机扑到了他的后背上,这回死死抱住脖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的了。
三锦作势要把他甩下去,背着他在床上又颠又跳,猛烈的撒了一场欢。二格咯咯笑着,也闹出了一身的热汗。
入夜时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躺在被窝里,三锦问道“二格,阿玛和他,谁好”
那个“他”,指的是白晓峰。
二格拱进他的怀里“阿玛好。”
三锦把二格抱到了自己身上,让他趴在自己的 xiong 前睡觉“那你以后就留在阿玛这里,别认他了。”
二格是个瓜子脸,这时就把尖下巴抵在了三锦的 xiong 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