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以诚的手,一把将他拉扯过来,动作有些用力,抱著他的时候却不粗鲁。他的头发又软又细,身上有一股干净清爽的味道。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他的反应很青涩,也很稚嫩,双手僵硬地垂在那里,怀里的身体一动也不动的。
这就是年轻人,上一秒可以冲动得不顾一切,下一秒又会害羞得手足无措,他们有资本去率 xing 妄为,有时间去慢慢学习。比起一板一眼的成熟稳重,或者是卖弄风情的 xing 感妩媚,我更喜欢这种骨子里透出的诱惑,不经意间就抓住了人心。
我轻轻地揉著安以诚的头发,调侃地说道,
“好啊,老师慢慢地教你怎麽谈恋爱,你要好好地学、认真地学。”
我看不到安以诚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认真,他很大声地“恩”了一句,生怕我听不见似的。
也许,我很早就察觉到安以诚依赖我、喜欢我,而我也早就对他动了心思。我无法抗拒年轻的诱惑,青春的美好让我著迷,这种心情近乎於癖好,但我又戒不掉。
方明轩打来了电话,问我怎麽还没有回去。我骗他说,学生被打伤了,我要带他去医院。挂上电话的时候,安以诚别扭地转过了头,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我发现他在偷听。
“走啊。”
我拍了一把他的屁股,拉著他往外面走去。他睁大了眼睛看著我,惊讶地问道,
“去哪里不会真的要去医院吧”
我好笑地看向他,心想,怎麽就收了一个这麽笨的学生。
“去吃宵夜,这里不是有一家不错的面店,往哪里走来著的”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刻激动起来,抓著我直往外面走。
“老师还记得那家店就在前面路口,我知道怎麽走。”
看到安以诚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也不由地笑了。只是想到刚刚的那通电话,心想又有一些犯愁,要是老头和方明轩知道我又和学生搭上了,非得打死我不可,不对,打死我都不够他们解气的。
第21章
并不是我不求长进,或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本 xing 难移是非常有道理的。一个人的习惯已经很难改变了,更不要说几十年来日积月累的东西,况且,本 xing 是天生所具有的,骨子里的东西怎麽可能改变得了。我从不否认我的自私和自恋,不管发生什麽事情,我都是以自己的望为中心,即便在意旁人的影响,也会在关键时刻下意识地忘记。
三十多年积累下来,不该做的事情已经堆成山了,安以诚并不是唯一的一件,也不会是最严重的一件。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不停地重复自己,年纪越大,越是记吃不记打。就好像当年刚出车祸的时候,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开车了。结果,出院之後没多久,我就开著车新车满城跑了。不是我不长记 xing ,而是有些东西已经刻在骨子里了,一辈子都改不了。
那天晚上,我送安以诚回家的时候,他问我明天有没有空。我说,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白天的时候肯定得泡在办公室里。
听到这话,安以诚似乎很高兴,但又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情,他一本正经地说要带功课来问我,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心照不宣地说好。
我和安以诚约在了中午十一点,他说中午的时候想去大宁吃饭,我也没告诉他本来是准备下午才去的。
回到家之後,本来是想就这样随便睡过去的,可是,想到安以诚刚才的期待表情,我难得破例调了一个闹锺。心想,这可是梁教授都没有过的待遇,明天要让安以诚怎麽报答我才好。
第二天,我还是迟到了,一觉睡到了中午,闹锺也没有把我吵醒。因为在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醒不过来的梦。
梦里,我站在轻轨的站台上,外面黑漆漆的,里面也并不明亮。我站在站台的最後,从我的位置望过去,四周空无一人。
突然,我的旁边多了一个人,他看著我,我却看不清他。我知道他是谁,知道他是什麽样子的,知道他在对著我笑,可是,在我的面前始终只有一个黑影而已。
喂,老师,要不要谈恋爱我和你谈恋爱。
他在对我说话,耳朵听不见,大脑却很清楚。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在动,但又听不见我说了什麽。我知道即将发生什麽,我很著急,想要抓住他的手臂,但他已经跳下了轨道。
我慌张地走到站台边缘,他站在下面仍是对著我笑。
老师,我很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我想说“好”,却发不出声音,我想跳下去,却不能动。轻轨从不远处行驶过来,耀眼的白光慢慢地将他吞没,他的脸上渐渐失去了表情,眼睛盯著列车而不看我。
我想要大叫,告诉自己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是,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梦境都是黑暗且寂静的,只有最後的一声巨响在我的心里狠狠地抽了一鞭,那是列车和轨道摩擦的响声,几乎可以说是震耳聋。
醒来的时候,我的额头上都是冷汗,枕头也湿透了。梦里的景象很熟悉,却无法勾起我的怀念,唯一的感觉只有害怕而已。
明明不是第一次和其他人谈恋爱,为什麽只有这次会做“噩梦”,我不敢想象这样的情况意味著什麽,我也不敢揣测其中又透露了什麽讯息。
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不管它在我心里留下了什麽样的痕迹,日子也得过下去。不管这个梦境是可怕的、还是美好的,醒来之後,我还是要面对真正的生活。
我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然而,安以诚也只是发了三条短信而已。这一天的太阳很大,车子开过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个手拿著矿泉水,另一个手在按手机。安以诚没有钥匙,周末的时候食堂也不开门,他当然找不到可以遮太阳的地方。
“老师,你来了,睡过头了吧,我就猜到你爬不起来的。”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很高兴地跑向我,丝毫没有感到生气。我看著他的样子有些发愣,晃神地拿了一包纸巾递给他。
“擦汗吧。”
安以诚接过了纸巾,一边擦汗一边奇怪地看著我。
“老师,你没睡好啊声音怪怪的。”
我的脑子里空空的,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视线盯著安以诚看了半天,突然又笑了起来。
“你没事吧”
安以诚诧异地看著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心。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笑,也不知道有什麽东西这麽好笑,反正就是看到安以诚等著我的样子特别高兴。
“没什麽,上车啊,不去吃饭了”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马绕到了另一边,不一会儿就坐上车了。
“怎麽不去,你再不来的话,我都快饿死了。”
我的表情微微一僵,转过了头不再看他,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
“小孩子不要老是把死字挂在嘴里。”
大概是我的表情比较严肃,安以诚顿时没了声音,乖乖地答了一句“哦”。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傻乎乎地笑了,耳朵红红的,表情也有些腼腆。
“你又想到什麽了”
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