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喜欢玩,不定 xing ,追求肉,不愿意被束缚。但是,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一个人和一辈子,只是,当时的那个人不在了,一辈子的承诺也落空了。
车里正放著黄耀明的歌,我记得小时候迷过一阵子的达明一派。只不过,我从小就是喜欢得快,忘记得也快,没多久又迷上了东西。後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听过他们的歌,再有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解散了。过了这麽多年,香港乐坛已经有了翻天覆的变化,很多流行的歌曲都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能够欣赏的了,ktv的排行榜更是闻所未闻。
转了一个大圈,最常听的还是年轻时候的那几个歌手。小时候的故作愁思,到现在的触动心弦,明明是一样的旋律一样的歌词,心里的感受已经大不相同了。
车窗是半开著的,七点锺的冷风够我醒酒了,我没有急著回家,反而挺享受这种四处游荡的感觉,总比一个人对著四面墙壁来得好。
车子绕过马当路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衣服很眼熟,裤子很眼熟,就连运动鞋也是我见过的。那个人就是安以诚,穿著一身我陪他买的衣服,闷闷不乐地提著一大袋东西坐在台阶上。
换了平时,我早就开车绕过去了。可是现在,我突然想和他说说话,比如问他,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吗他不是说和朋友出去庆祝吗怎麽一个人沮丧地呆在外面。
“安以诚。”
我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探出头大声地叫他。他傻乎乎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总算跑向了我的车子。
“老师,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里面有啤酒有饮料,货色还挺齐全的。
“正好路过,你怎麽一个人坐在外面,不是和同学聚会吗”
他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不太自然地 o 了 o 鼻尖。
“哦,没什麽,他们在好乐迪唱歌,我出来帮他们买一点饮料什麽的。”
看到安以诚有些紧张的表情,我不由得笑了,故意问他,
“他们在玩,让你跑腿你不是寿星吗”
安以诚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显然是和同学玩得不太愉快。
看到他低垂著脑袋,表情沮丧的样子,我既是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可怜,想了一下便问他说,
“吃过生日蛋糕了没有”
安以诚突然抬起了头,盯著我看了一会儿,很尴尬地摇了摇头。
“上车吧,老师带你吃蛋糕去。”
安以诚的眼睛一亮,脸上闪过一丝雀跃,把刚刚的沮丧立马抛开了。我心想,一会儿难过,一会儿高兴的,还真是小孩子。
“好啊,什麽时候,现在吗”
我故意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问道,
“我是没问题,你不用先把东西送上去吗”
安以诚飞快地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把一大袋的东西扔进了後座。
“管它呢,随便他们去。”
说完,他快速地系上安全带,催促著我赶紧开车,倒是比我更心急。
我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加大了油门往淮海路开。车子开进了支路,我刚停在路边,立马推著安以诚下车。
“去买一个鲜奶蛋糕,要12寸的,快一点,晚了就买不到了。”
说完,我抽了两百块钱给他,开了车门把他赶下去。
我以为年轻人应该也知道红宝石蛋糕店,但安以诚似乎根本没听过,迟疑地走进店里,隔了十分锺才提著蛋糕出来。
我一直都在车上等他,没有准备下去帮忙,看到他提著一个大袋子匆忙回来,突然有些发笑。到底是我看他一个人闷著挺可怜的,还是想找一个人陪自己打发时间
“这是什麽店啊,那麽多人,真的这麽好吃”
安以诚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盒放在後座,然後又抱怨起店里有多少人排队,还说这已经是最後一个了。
“这是老店了,用的是动物奶油,口感不太腻吧。”
我对甜食的兴趣不大,也就这家店的蛋糕可以勉强吃一下,至於年轻人喜欢的提拉米苏之类的,根本就连碰也不碰一下。
稍微和安以诚讲了几句,那小子的肚子突然叫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後又把脸孔扭向窗外。
“这麽晚了都没吃饭”
安以诚点点头,老实地回答说,
“本来准备晚点去吃火锅的,然後去酒吧玩一下。”
他的表情有点生气,虽然知道他不是在气我,我也没有多问什麽。老实说,我也有点饿了,但又想不到还有什麽餐厅可以吃。正好路过大卖场的时候,我突然对安以诚说道,
“安以诚,你上次不是要生日礼物吗老师送你一份物质一点的吧。”
安以诚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车子开进了停车场。
周末的时候,大卖场的人挺多的,他推著车子跟在我的旁边,不像是跟屁虫,倒像是小媳妇。等到我走去挑五花肉的时候,安以诚突然拉住了我,傻乎乎地问道,
“老师,你要买什麽啊”
“肉啊。”
我懒得抬头,随口回答道。
“去那边看看有没有葱姜蒜。”
安以诚楞了一下,扶著车子没有动,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连人带车的把他推过去。
挑了三盒五花肉,我又跑去找红糖,安以诚大概是找不到我,竟然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老师,你怎麽不等我回来啊。”
他推著车子跑过来,急匆匆地问我说。
我没有搭理他,挑完了东西才问道,
“你前面买的啤酒是什麽牌子的”
“哦,百威。”
我点点头,在他要去东看西看的时候,一把抓住了车头,拉著他跟在我後面。等我特地找了一瓶金兰酱油的时候,他总算问道,
“老师,你到底想干什麽吗这麽晚了还叫阿姨来做饭”
我不由得笑了,反驳他说,
“为什麽要叫阿姨,不可以自己做吗”
“不是吧老师会做饭啊”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大卖场本来就吵,他的嗓门又很响,听得我很不耐烦。
回到车里,安以诚仍是不罢休,一路上都问东问西的,对我的厨艺非常没有信心。我没搭理他,开了音响继续未完的歌曲,他顿时安静了下来,隔了半天才问道,
“这是谁唱的歌很好听。”
我很高兴他可以欣赏我喜欢的东西,这证明我们之间的代沟还不算太大。
“老歌了,回去的时候把专辑借你。”
安以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麽,安静地仰著头听歌。我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把眼睛闭上了,清秀帅气的脸上略显稚嫩,淡淡的黄光打在他的脸上,皮肤干净而又通透。
我不禁笑了,心想,这就是年轻人吧,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挫折和痛苦,还不知道无能为力是什麽样的感觉,从里到外都是干净而没有瑕疵的。
当我像安以诚这麽大的时候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