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看著他把筷子和碗放在我的面前,然後又将其他的塑料盒一一打开,一动也不动就有人伺候妥当。
“哦,你前段时间整天往我的办公室跑,不用和宿舍的同学一起混”
安以诚还是不怎麽在意,摇摇头,回答说,
“没关系,我平常不都和他们在一起。”
我笑了笑,不由得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便说道,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老话是怎麽说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可以不识字,但不可以不识人头。”
安以诚抬起了头,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识字能干什麽工作都找不到。”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和缓地说道,
“你们这群大学生啊,走上社会之後就知道了,人际关系和沟通能力比专业知识更有用。”
这句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方明轩常常说我太傲,骨子里的傲,总觉得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却没有顾及旁人的想法和感受。正因为如此,最後的结果往往都是挫败的,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安以诚看著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却不见得听进去了多少。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他,比如,他有多麽不识眼色,有多麽冲动妄为。但是,这些话都是没有说出口。他还年轻,有懵懵懂懂的资本,未必就要成熟稳重。当然,换一个角度来说,我也挺喜欢他笨笨傻傻的样子,把我在方明轩他们那里丢掉的优越感又找回来了。
我可能不太适合做长辈,因为,我没办法全心全意地教育後辈,我的一切言论都是为了自己服务的。我知道自己骨子里是很自恋的,无时无刻都想要突出自己的出色,尤其是在安以诚的衬托之下,我越来越觉得方明轩他们对我的指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的胃口一直很好,安以诚年纪轻轻也吃不过我,他捧著肚子在那里猛打嗝,然後一愣一愣地盯著我看。
“老师,你是不是在外国吃不饱啊,这都几碗饭了。”
“还行吧,我什麽都能吃点。”
我什麽都能吃点,但也没什麽特别爱吃的。
我让安以诚给我去盛第四晚饭,他站在我的旁边,打量了我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忿恨。
“老师怎麽就吃不胖呢,就跟没吃一样。”
“都变成脑细胞印在书上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得一本正经。安以诚却乐了,坐在那里捧了一杯白开水,看著我面不改色地又解决了一碗。
“陆老师给你们上得怎麽样”
一提到陆伟文的名字,安以诚立马气愤地说道,
“那家夥啊,凶得要死,每节课都要点名,自己讲课不清楚还说老师的教案有问题。”
看到安以诚竖起了一身的刺,我笑得顾不上吃菜,故意逗他说,
“你没把陆伟文的车刮坏吧,他那辆尼桑买了没几个月,心疼得要命。”
对於陆伟文的小气,我是深有体会的。上次在本部停车的时候,只是不小心擦到他的後视镜,他就差点跟我拼命了,那副便秘的表情我至今都记得。
“我有这麽笨吗同一个招数玩两次还不被他们看扁。哈哈,老师,你肯定想不到,我把那家夥的西装烫坏了。”
安以诚把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怎麽烫的用香烟”
安以诚摆摆手,十足是一副行家的模样。
“香烟能怎麽烫啊,我找了一个学习不错的上去问他问题,随便夸他几句,他就来劲了,得意的不得了。我就拿了打火机站在他後面烫他西装下摆,烧了好大一个洞,他都没发现。”
说完,安以诚拍了一把桌子,笑得弯下了腰,完全忘了自己的肚子还是鼓鼓的。
我不禁摇了摇头,刚想要教训他几句,一想到陆伟文发现时的表情,自己也被逗乐了。
“下手够狠啊,如果我是陆伟文,非拔了你们一层皮。”
安以诚并没有被我的话吓到,反倒是兴奋地说道,
“不过,陆伟文来代课也是有好处的,有比较才能突显老师的本事嘛,现在我们班上的人全转口风了,都夸老师的教学水平高超。”
我无奈地笑了笑,忍不住就想打击他的高昂情绪。
“现在院里不实行评比这一套了,你们觉得我水平高超有什麽用,又不给我长工资。”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理财的人,又是典型的单身型家庭消费模式,一想到这个月还有几天要过,头就开始疼了,连带著胃口也不好了。
“差不多了,吃太饱对身体不好,收拾收拾吧。”
话是这麽说的,我却没有动,安以一改刚才的欢乐表情,苦著脸求饶说,
“老师,今天不行了,我撑得动不了了,你大发慈悲自己劳动一次吧。”
我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神鄙视完了,再加言语刺激。
“不中用的东西,你趴在地上帮我把地板擦一遍,保管你立马消化掉。”
“还擦啊,我早上都擦过一遍了。”
听到这话,我看了看干净的地板,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真是好用,又能消遣又能干活。
我把剩下的饭菜装进碗里,又用保鲜膜包得干净整齐,然後一样样放进冰箱里。打开冰箱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多了很多东西,除了啤酒之外,还有果汁和饮料,最後,竟然连养乐多都有。随手拿了几样看生产日期,时间差得挺多的。
我不自觉地笑了,心里有一种挺微妙的感觉,有些得意,又有些高兴。抬头看向安以诚,他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我突然问道,
“安以诚,你来了我家好几次吧。”
安以诚愣愣地抬起了头,还没反应过来,我又问道,
“你是不是挺想我的”
我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来说的,他的反应显然是没有领略到笑点,更不要提敏捷地接话了。
安以诚就这麽看著我,过了一会儿,嘴巴里才憋出了一句话。
“恩,有点吧。”
说完,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不想面对我,又很别扭地非要盯著我看。
我看著他红透了耳根的样子,突然想捏住他的耳朵狠狠地揪一把。并不是我天 xing 暴虐,而是他真的挺有趣的。
我喜欢有趣的人,愉快又不觉得累。
我蹲在地上整理冰箱,安以诚还真没有跑过来帮我,隔了很久,他突然又问我,
“老师,你明天没事吧。”
“恩,没事,怎麽了”
他突然变得有些兴奋,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下个礼拜五就过生日了,你是不是应该送我一份礼物啊”
我心想,有这麽讨礼物的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回到了客厅,我笑著走到他的面前,猛地一把拍向他的脑袋揉得稀巴烂。
“还没还我钱呢,就想敲竹杠了”
我挑眉看向安以诚,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他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
“我哪敢敲竹杠啊,正好我妈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