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指腹贴合皮肤,对方引发一场温润无声的暴雨狂风,厌恶肢体触碰的苏良愣是没躲开。
商贩
师宥翊心思活络,他吩咐煤煤掏出那日在玫瑰之国买来的狼毫笔。
煤煤骄傲地抖抖黑毛看吧还是可爱的智能宠物有先见之明
师宥翊握着笔杆,道声“失礼了”矮下身子,他扯住苏良空荡荡的裤腿就要往上挽
“别”苏良瞬间回神。
吱呀,轮椅摩擦出刺耳声响,苏良退至墙边喘气道“太丑了。”
师宥翊怔然片刻,起身道歉他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
危冬歧默然接过那支笔,他捏着师宥翊肩膀无声安着。
玫瑰之国的苏良像个小孩子,会拽着师宥翊畅聊漫无边际美梦,他眼底是星海,头顶是万里晴空。
曾经苏良像只哪有火光就往哪扑的飞蛾,没想到清除记忆后,苏良用戒备心替换掉他那份虚无缥缈的天真。
三人被苏良以犯困为由逐回酒店。
“我在他脖子上画了一笔,结果亲眼所见金粉隐进皮肤。”师宥翊将笔搁在中央,三人不约而同瞪向看似普通的狼毫笔。
智能宠物不在意气氛凝重,它将笔撞得骨碌碌乱滚,师宥翊无奈地用掌心把煤煤扣住了。
“你认为这笔具备黏合剂功能,在断口处勾画几笔,就能接上假肢”薛嵘对苏良相关事宜向来反应迅速。
“我是这样猜测的,结合地鼠君所言和房间设定。”师宥翊将挣扎的小宠物放开,闷闷开口道,“我想验证一下,没料到苏良抵触心这么强。”
师宥翊忽然想起什么,让煤煤在虚空中投出屏幕“等等,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二十八天”
危冬歧眉心骤然紧蹙,薛嵘瞪大眼低吼道“不可能一局游戏大约五个月,我们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两三天”
“是我疏忽了。”危冬歧脸色铁青道,“我就说老头子怎么会轻易进圈套,原来在时间上 yin 了我们。”
按正常进度,他们有充足时间松懈苏良戒备,医好苏良那双腿,再在苏良信任他们后想办法透露曾经的事。
他们原本计划一点一滴渗透进苏良新生活,直至苏良自行销毁“记忆清除”补丁。
危冬歧曾在数据库发现过类似bug,他以为只要耐心十足就能获得成功,谁知时间骤然缩短五分之四。
“别急,还不算晚。”师宥翊略一思忖,抬头冲面色煞白的薛嵘沉声道,“苏良残留着与你相关的记忆碎片,他对你冷漠得很刻意,刻意伪装就证明程序有漏洞。”
师宥翊笔骨碌碌推向对面,压低声音说“或许只有你才能救赎他。”
从那以后,薛嵘都单独去见苏良,因为师宥翊认定苏良只会在和薛嵘独处时卸下武装。
危冬歧和师宥翊也没心思风花雪月,苏良现状和紧迫时间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缠得人没空喘息。
他们无暇按原计划在虚拟世界醉生梦死,第二日就去假肢店找了那位老先生。
师宥翊告诉他苏良失忆了,他们三人只好装成外人帮助苏良,慢慢引导他恢复记忆。
希望老先生不要拆穿这事,避免苏良产生应激反应。
老先生活了多年,虽说眼睛已变得灰蒙蒙,视力也时好时坏,但他看人比谁都准。
老先生隔着厚片老花镜窥见两位孩子的赤诚,他联想到小苏单薄背影,爽快应承下来。
“如果今天薛嵘还没能进门”师宥翊诚恳询问,“能不能拜托老先生做个说客”
“即使你们不说,我这两天也该去见他。”老先生佝偻身子,从杂物堆里翻出一根逗猫棒笑道,“小苏上回拜托我替他买这玩意儿,说自己不能跑不能跳,小黑猫找不到人陪它玩太可怜了。”
“幸好还有你们啊”老先生感慨道,“虽说他暂时想不起,但潜意识还是记得你们的。其他人敲门小苏都当没听见,更别提开门请谁喝茶。”
“除了你们,也就剩那只不知从哪捡来的脏兮兮小猫。”老先生摇摇脑袋,将逗猫棒塞进随身布包里。
师宥翊忆起苏良宫殿里那只趾高气扬上蹿下跳的黑猫,曾经岁月静好,如今互相取暖,师宥翊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不能怪他,明明挺善良的孩子,”老先生语焉不详道,“毁身子的是腿,毁心的是人呐。”
师宥翊心里一沉“这里断腿也会受歧视”
“腿断倒没人见怪,但小苏这种情况罕见的病人,总会遭受多余目光。”老先生说累了,默默谛听的危冬歧替他将水掺上,“他去大医院就诊,医生眼睛锃亮像见了活标本。”
“这座城市外科医生总被木匠压一头,那位医生想大展身手,拍着 xiong 脯一次又一次给小苏希望。”
师宥翊喃喃道“结果”
“永无止境的希望,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绝望。”老先生长叹道。
“天天有人扛着摄像机堵门,围观者一圈圈跟看猴一样”老先生摆摆手不愿再提,眼前年轻人凝重到他一颗朽了的老心也抽痛起来。
第六天,薛嵘托小黑猫的福,跟随拎着逗猫棒含笑盈盈的老先生进了屋。
回想上局中被糟蹋了的含羞草,薛嵘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他酸酸想道男不养猫,古人诚不欺我。
薛嵘冷静陪苏良和老先生喝完茶,听两位忘年交谈天说地,始终没被苏良正眼瞧的薛嵘很心塞。
伤心到极致总会催生一份破罐子破摔的勇气,连着两日没睡好觉的薛嵘此刻思念、忧虑接二连三冒出。
呼,他那份小心翼翼全被烧成了灰。
老先生慢吞吞告别,薛嵘无视苏良明里暗里的逐客,端坐椅子上喝光最后一口凉茶。
及至苏良无措绕紧手指,重新变回黑眸湿漉的小鹿时,薛嵘才慢悠悠起身走到他面前。
yin 影瞬间将苏良笼罩,苏良略显慌乱地仰头,就被薛嵘目光中翻滚的复杂刺伤。
苏良攥紧轮椅又想逃跑,结果越紧张越行动缓慢,轮椅刚转个弯就被薛嵘一把抓住了。
薛嵘俯下身,将在心中四处乱撞的小鹿抱了个满怀。
“怎么能忘了我呢”薛嵘和他耳鬓厮磨,暗哑道,“同居那么久了,你一个失忆就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苏良张嘴想反驳薛嵘的胡言乱语,也想推开这个令他心跳急促的拥抱,但苏良终究只是犹豫地环住薛嵘脊背。
“对不起我”苏良喃喃道,“我也总觉得认识你,又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我不愿意和你待太久。”
“为什么”薛嵘近在咫尺的低音震动鼓膜,苏良不禁侧侧脑袋。
苏良说“只要一见你,心就疼得很。”
听闻薛嵘进展神速,在酒店坐立难安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胜利果实终于成熟,下一步就看怎么采摘它,师宥翊和危冬歧一致决定滚个床单以示庆祝。
第二十四章 危冬歧释放隐藏的兽 xing 。
令人血脉偾张的水渍声在逼仄空间里来回激荡,危冬歧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