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您认识他吗”
师宥翊和危冬歧对视片刻,激动得手又握在一块,危冬歧还默不作声挠了挠师宥翊手背。
在后方虎视眈眈的煤煤“”
你们绝对是故意的人类
老人打量薛嵘许久,判定他面上的焦急和喜悦不似作伪,这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小苏那个样子,整天独来独往的,我一直以为他没朋友。”
“原来还是有人念着他啊”老人摇头唏嘘道。
薛嵘的狂喜因老人言语间的沉重平静下来,薛嵘期期艾艾问“您,您说他怎,怎样了”
老人顿了顿,他颤巍巍站起身,将手中成品放进格子,半晌才狐疑扫向薛嵘“你们真是他朋友那怎么会不知道”
“您别误会,我们和苏良很多年前就认识了,这张照片还是当初在一起拍的。”师宥翊眼看不好,赶紧接口道,“可惜近两年我们联系不上他了,很担心,这才约好了来这座城市打听一下。”
“怪不得。”老人收回戒备,恍然大悟道,“想必是小苏出了那等事后,就没再和朋友联系了,所以整天孤零零的”
薛嵘被老人言语间几次提到的“孤独”字眼闹得心悸,得倚在墙边才不至于身形晃动。
薛嵘回忆上局在玫瑰花丛捡到苏良时,苏良睁着湿漉漉眼睛像只孤独的小动物,等着随便哪个人来牵走他。
“那孩子太好强了,怎么愿意让曾经熟悉的人知道自己折了一条腿呢”老人字字句句如铁锤,敲击着薛嵘脆弱耳膜。
薛嵘心脏刹那间被扔进天寒地冻的荒原,被千万马蹄不停践踏,他听见自己嗓音粗粝问道“腿折了”
“对。既然你们千里迢迢来寻他,就做个心理准备吧”老人额间皱纹愈发明显,他叹口气说,“原本在我们这里,缺胳膊断腿算不上大事,找个好木匠造一条新的就行了。”
“但小苏很奇怪,他的断口接不住假肢。”老人似是不忍再瞧几位年轻人错愕目光,拿了只手臂缓缓涂着,“不管用多上等的粘液都无法让木腿变成活肢,我在这家店待了几十年,头回碰见这等怪事。”
师宥翊手指蓦然收紧,他忍不住和危冬歧肩靠肩,转头凝视对方眼底同等的复杂。
上局中,真凶自杀这事实属罕见,系统过早崩塌本就会对虚拟人造成一定影响。
况且苏良那时明显违抗了系统指令他想强行留在玫瑰之国。
可惜虚拟人自主 xing 太薄弱,很快就被系统强制召回了。
无论是作为违抗指令的惩罚,还是被强制召回时造成的数据残缺,都会对在原数据基础上进行重置的苏良造成影响。
却没料到这种影响叫人如此难以接受。
“您,您知道良良在哪吗我现在,可以见他吗”薛嵘眼含巨大悲怆,嗫嚅道。
“我想去抱抱他,现在就去,拜托您了”
第二十二章 “想要你。”
苏良坐在轮椅上,他怔怔望向窗前的一盆玫瑰花。
花被摆在整间房光源最充足的位置,苏良发觉表面土呈现白色,便小心翼翼浇了些水。
苏良动作珍重无比,阳光垂落在他的长睫毛上,映照出男子白到不自然的肤色。
鲜少被叩响的大门传来响动,苏良略一思忖,搁下喷水壶转动轮椅。
应当是假肢店的那位老先生吧,苏良落寞地想,或许老先生今天又会提着一袋猫脸,满怀歉意地告诉他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苏良竭力勾唇拧开把手,抬头却撞进一道从满怀期待到钝痛翻滚的眼神,苏良被对方复杂神情吓了一跳。
苏良拧起眉心,迟疑问道“请问你们咳找谁”
由于长时间不需要与人交流,乍一开口时苏良嗓音尖锐到刺耳,清咳一声后才好歹恢复正常。
薛嵘来路上浑浑噩噩,设想过千百种重逢场景
他或许会抱住眼神发亮的苏良诉说想念,或许会对满怀茫然的小王子娓娓讲述往事。
但这一切疯狂激荡的莽撞,都在撞见苏良那双暗含警惕的湿漉双眸时偃旗息鼓。
“良苏良你好,”薛嵘温柔俯下身子,神色不露端倪,“我们是假肢店的志愿者。听一位老先生说你情况稍微有点复杂,特意委托我们前来帮助你。”
苏良歪头打量薛嵘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忽地暗淡下来。
他转动轮椅背朝三人,逐客意味分外明显。
苏良淡淡道“谢谢你们。但没人帮得了我,你们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请回吧。”
薛嵘被苏良明晃晃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态度刺得眼睛生疼。
师宥翊松开掐住危冬歧胳膊的右手,他试探着上前两步笑道“苏良别灰心,说不定”
“别再进来了”苏良骤然呵斥道,骨子里的疏离暴露无遗,他喃喃道,“别再给我希望,求你们。没人救得了我的,快走吧。”
轮椅轱辘辘消失在未开灯的卧房,苏良被轮椅遮住大半的背影有些慌不择路,门也没关就仓皇逃掉了。
跨进一只脚的师宥翊尴尬地 o鼻子,危冬歧揉揉他后脑勺叹了口气。
薛嵘脸色铁青地站立一旁,像个岌岌可危的雕塑。
三人闷闷不乐地找了间最近酒店住下,薛嵘摆摆手晚饭也不吃,顶着苍白面色就拉紧房门。
师宥翊和危冬歧住了个标间,两人也没心思吃饭,他们躺床上怔然凝望天花板,空气一时间静谧到有些诡异。
智能宠物从衣兜里钻出来,它满意地计算了一下两架床的距离,凑过去蹭蹭主人脸说“没事的宝贝,苏良只是数据受到了影响,造成 xing 格变化也挺正常。”
“恩。”师宥翊戳戳煤煤小肚子,不知道智能宠物多久开始对人类小情绪这么上心了。
他转头撞见危冬歧意味不明的眼神,恍然大悟,福至心灵的师宥翊拨开黑毛悄悄按下休眠按钮。
煤煤“”
试图棒打鸳鸯捍卫领地的智能宠物愤愤然陷入休眠。
师宥翊眉梢微挑,他回敬危冬歧一抹挑逗微笑,声音沉如酒醉问道“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盯小情人还需要理由”危冬歧放松挑开两颗衣扣,微眯眸子反问道。
师宥翊回忆起自己面对危父的大言不惭,瞬间羞红脸,他眼神闪烁嗫嚅道“这难道是你父亲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危冬歧懒洋洋说,“我会专门派人偷听墙角,在我父亲找上门前那人就向我事无巨细地汇报过一次。”
师宥翊“”
师宥翊感叹道“危少爷真是神通广大,看来本人作为无权无势的贫民只能躺平仍你处置。”
危冬歧闻言翻身坐起来,说“你早就不是贫民了,更不是老头子嘴里什么走大运的中等人士。”
“其实转念一想,走大运的应该是我才对。”危冬歧忽地前倾身子,撑着脑袋笑望师宥翊道。
师宥翊大概猜到对方什么意思,心脏刹那间怦怦直跳。
怀里小宠物颤抖几下,有悠悠转醒的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