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扭转劣势,曹慕决定放手一搏。她无需多言,“不小心”将曲放外面有人的蛛丝马迹透露给林老爷子一二便可。话说,林老爷子的三个儿女,分别出自两位太太,这两位太太还都不是原配,可见,年轻时候的林老爷子也是有故事的,这样一位过来人,对于曹慕的那点小心思和曲放的那点小风流,比谁都清楚,他委婉地跟曲放聊了聊红旗和彩旗的话题,既没有曹慕期待的雷霆手段,也不像曲放预想的那样偏私。
林老爷子跟曲放聊过的当晚,曲放就搬回了曹慕那。曹慕喜出望外,却还得了便宜卖乖道“蒋昭那会不会”
“我以为书香门第的小姐不会耍心眼。”曲放头也没抬道。
“我我没有”曹慕急忙辩解。
曲放抬手打断“以后再别耍小聪明,真把老爷子气个好歹,你们曹家担待不起。”
曹慕禁了声。她当然不会再有所动作,否则就是真的要和曲放撕破脸了,这么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而曲放之所以屈尊放话警告曹慕,也的确是怕老爷子再知道点什么。老爷子是什么人物敲敲拐杖全京城都得跟着抖三抖,如今只是不痛不痒地跟他提了一句“家族声誉”,曲放就得乖乖回家,以后,万一老爷子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人是个男的,那还不得天翻地覆,毕竟年代不同,曲放着实不想去触碰老爷子的底线。
之后,曲放的生活轨迹从常住东三环,偶尔临幸西三环,变成了常住西三坏,偶尔临幸东三环。蒋昭那边自是搓火,虽然两人早就过了如胶似漆的阶段,自打学校开业后更是难得见上一面,可是,不想见是一回事,不能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两者有质的区别。
这厢,曲放做好一切准备迎接蒋昭发难,那厢,郭宇却一句话做通了蒋昭的工作“曹慕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你是啥”本来已经进入临战状态的蒋昭一下子泄了气儿,是啊,自己算什么啊,仗着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有多伤人郭宇不是不知道,他也是下了老大决心,才捡了这难听的往外说,不就是想让蒋昭早点醒悟,快些抽身,三十大几的人了,总跟着曲放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啊。蒋昭也知道郭宇用心良苦,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就能放掉的,顺其自然吧。
就这样,等了许久也没能等来蒋昭的质问,曲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疲倦。
第12章 第八个生日
幻想着“距离产生美”,两人开始聚少离多的日子。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在彼此生活中的痕迹越来越淡,美,却迟迟没有出现。
蒋昭跟曲放在一起的第八个生日,曲放华丽丽地忘了。待到正日子已经过了两天,曲放才想起来,急忙拨通蒋昭的电话,蒋昭大咧咧地笑道“不就是个生日吗,过不过有什么关系。”曲放不依,约了蒋昭晚上的时间,一定要为他庆祝生日。曲放开完会急急忙忙往家赶,着人张罗的一桌子菜全部上齐后才发现忘了买生日礼物,张强快马加鞭,直至蒋昭入座,才姗姗迟归。
蒋昭看着曲放等人忙叨叨的样子心里倒是蛮欣慰,即便曲放不能出柜,即便曲放已经娶妻,他仍旧愿意为了挽回与自己的这段感情而努力,蒋昭已然心满意足。
蒋昭亲自为曲放倒上红酒,许愿他们二人能够天长地久,曲放拿起酒杯,张强欲言又止,蒋昭不知其中玄机,为了不破坏气氛,也没有多问。
“来块螃蟹。”蒋昭为曲放夹菜。
张强话到嘴边,被曲放阻拦“小张,把礼物拿出来吧。”
张强将刚买回来还没捂热乎的礼品盒子放在了蒋昭面前。
曲放“小张,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那您二位慢用。”张强转身后犹豫片刻,还是回头嘱咐了一句“曲主任,大夫说您还是不要喝酒吃海鲜的好,毕竟伤口还没有愈合。”
“伤口”蒋昭吃惊道“哪里受伤了”
“上周曲主任下乡,小腿被镰刀划了好大一个口子。”张强说“医生说要忌酒精、海鲜和辛辣。嫂子在家天天给换药,好不容易愈合了,可不能再”
“行了小张,你下班了。”曲放隐有怒意。
听了张强的话,蒋昭尴尬地笑笑,说“我知道了”
张强走后,气氛更加诡异。曲放碗里的蟹被蒋昭夹走,放在自己嘴里反复咂摸,直到壳都碎成了渣才吐出来。沉默一阵后,曲放没话找话“那个接着拆礼物吧,看看喜不喜欢。”
蒋昭僵硬地笑笑,拿过礼物继续拆。没多会儿,一块bgbg的名牌限量版手表跃然眼前,两人瞬间失语,如鲠在喉。
话说,无巧不成书。这款手表,曲放和蒋昭曾经见过,蒋昭很喜欢,而一向谨小慎微的曲放却说“这么贵的东西带在身上,容易招事儿。尤其他的学校现在还有央企注资,别因小失大。”蒋昭觉得有道理,便没买。
蒋昭说喜欢这表的时候张强在,曲放说表不能买的时候,张强下班了。于是乎,就演绎了今天这出乌龙。否则任张强再胆大,也不敢给曲放挖这么大的坑。往年,蒋昭的生日礼物都是曲放花了大心思选的,如今
脑子里电光石火,脸上却风轻云淡,蒋昭微笑着道过谢后,将手表收了起来,继续吃饭。曲放这下已是胃口全无。
好好的一个生日,过的稀碎。
第13章 矛盾
八年,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曲放很珍惜,蒋昭很不舍。
和蒋昭在一起的日子里,曲放身边男男女女也换了不少人,甚至还娶了一位合法妻子,可是在他心里,蒋昭的位置无可取代,二人的生活从始至终都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杯白开水,给人以最真诚的安全感。如今,这段感情亮了红灯,曲放在要不要挽留,和怎么挽留间做困兽之斗。他甚至思考起自己到底是不是同 g 恋,还有,若是真的离婚会怎样这个念头只一闪便消逝无踪,曲放知道自己早过了行如此幼稚鲁莽之事的年纪,现在,更是连想都不该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