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解弦破天荒请求父母,希望他们动用实权撤销那些毫无根据的诋毁言论。
他那对向来严苛的父母果真当场拒绝,并教育他权力应当靠自己争取,而不是等着别人施舍。
解弦觉得很有道理。
他疯狂喜爱殷折枝飞翔的身姿,oa就像无拘无束的风筝,解弦只能牵住绳子,勉强维系住他俩的羁绊。
如果有人注定得为了这段感情留在地面,那就让我来吧,解弦想。
这些话解弦没说出来,他的小才子心绪太重,解弦生怕造成对方心理负担。
也不知哪个管不住嘴的家伙将消息 xie 露了,aha面上不显,暗地里气得牙痒痒。
殷折枝轻轻“嗯”了一声,他拧开门把手说“万一我跑不动了呢”
oa声音太小,解弦没能听清,发出疑问的上扬音。
“没事。”殷折枝没再重复,他松开被咬出血的下唇,哑声道,“早点休息吧。”
没等解弦的“晚安”二字钻进愈发不灵光的耳朵,殷折枝就关上门仓皇逃走了。
当晚解弦闭上眼睛时,他永远想不到不久后迎接他的,将会是长达五年的离别和物是人非。
五年后,金曲奖。
解弦目送殷折枝背影远去,代替对方走上领奖台时,他脚步虚浮,脸上乌云密布。
第23章
歌后被解弦的脸色吓了一跳,踌躇着该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
还好解弦主动开口,他的粗粝嗓音穿透话筒“殷先生身体有恙,临时委托我代他领奖。方才耽搁大家时间了,抱歉。”
解弦眼眸向下,一字一句往外挤时宛如失去感情的机器,歌后也算久经沙场,迅速调整表情接上话茬。
鉴于领奖人情绪处于临界值,颁奖嘉宾没像平时一样聊天打诨,程序化你问我答几句,就潦草地将奖杯交至解弦手中。
解弦略微弯腰哑声道谢,下一秒就攥紧沉甸甸的奖杯飞奔下台,头也不回地跑出场馆。
闻风而动的照相机只捕捉到焦躁难安的背影。
殷折枝没说去了哪里,他只垂头撂下一句“帮我领下奖”,就轻推开aha跑远了。
解弦匆忙换衣服,在试衣间角落捡到oa新型抑制剂,刹那间他牙咬得更紧,将小瓶喷雾狠狠揣向兜里。
若非裴姐站在后门高声提醒,解弦甚至连口罩都忘记戴上。
他拦了辆车,报出家中地址,司机被他不稳定的aha信息素惊着了,将车开成宇宙飞船。
解弦扔下几张钞票,拉开车门往外奔,闷热的天气湿气很重,解弦每一步都跑得沉甸甸又不畅快。
他猛推大门,呼唤殷折枝的名字,房间静谧得和临行前一模一样,只余茶几上忘记关闭的小风扇呼呼吹着。
餐桌上,昨晚oa拆了没吃完的小半包薯片还敞着口,橱柜上的玻璃杯杯沿还残留牛奶泡沫。
一只拖鞋从鞋柜掉落到地上,空气间没有熟悉的薄荷清香,仅剩孤单的草莓味。
解弦头晕目眩,不死心地推开每一扇门,确信殷折枝没有回来。
手机中,女声一次次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直到机械音变为急促嘟嘟声,解弦才跌坐在沙发上,手肘用力撑向大腿。
他埋下头,双手狠狠拉扯抹过发胶的黑发,oa埋在肩头的喃喃低语在aha脑内循环播放,一颗颗深水炸弹将解弦炸得神魂抽疼。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砰,解弦狠狠一拳砸向茶几,由于动作过大,oa抑制剂自衣兜跌落。
解弦凝视轱辘轱辘乱滚的小塑料瓶,收回右臂,眼中蔓延出无边忧虑。
抑制剂只能起短效作用,距离殷折枝喷洒抑制剂已过去三个多小时,被标记的气息怕是藏不住了。
依照对方的谨慎,应当不至于在公共场合乱窜,可oa销声匿迹数年,几乎没有其他朋友,除了和团员待在一起,就是在出租屋
解弦神色一凛,猛地从沙发上弹 she 而起,临走前抓走了放在茶几上的奖杯。
熟悉老建筑物映入他的眼帘,aha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暗处草坪似乎有窸窸窣窣响动,他猜有狗仔蹲守在那儿,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事的时候。
一阵幽幽的风吹散闷热 chao 湿,解弦嗅到裹着草莓味儿的薄荷味信息素,他肩膀先放松下垂,随即又紧绷得更厉害。
他几步上前,刚一触碰到铁门,门“吱呀”自行滑开了
oa竟然门都没关严
解弦薄唇抿得死紧,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身后“咔擦”一声闪光灯闪烁,他赶紧溜进去猛砸上门。
厚重的深色窗帘遮蔽掉光亮,房里没开灯,漆黑一片宛如夜深,解弦循着记忆 o 到开关,“啪”地拍亮日光灯。
熟悉摆设和老旧家具使他精神恍惚,解弦局促站立原地,过去和现在的界限变得分外模糊。
他竭力压抑 xiong 口处的酸胀,小心翼翼将奖杯搁上当年他俩一块儿拼装的置物架,他绕过熟悉鞋架,穿越熟悉客厅,来到熟悉的卧室。
卧室门虚掩,门上还粘着解弦写过的便利贴,便利贴的角都卷起来了,纸也从亮黄变得灰扑扑。
他小心翼翼取下,只见上方字迹不知被什么晕染开,他搜刮记忆连蒙带猜,才忆起洋洋洒洒的大字写的是“今晚有应酬,回家会很晚。宝贝早些休息,照顾好自己。”
逃避已久的记忆猝不及防被唤醒。
五年前那夜,解弦捎着宿醉头疼裂回到家,殷折枝早已收拾好行李,端坐沙发上宛如冷冰冰的雕塑。
“我准备去利物浦了,留学签证已经办理完毕明天就走。”
这是解弦听到的第一句话,他笑容僵硬在脸上,酒醒了大半,双颊薄红刹那间白了。
“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今后就当我死了吧。”
这是解弦能记清的最后一句,之后就是他强颜欢笑的问询,以及歇斯底里的控诉。
殷折枝似乎什么也没说,解弦依稀记得少年脊背挺得很直,姿态沉默而坚硬,用冷暴力将怒火攻心的aha推入深渊。
aha无止境地下坠整整五年,终于在得知oa的难言之隐后,怀揣巨大心疼回归海平面。
解弦最终是在主卧角落找到他的小薄荷的。
当年解弦睡这间房时,殷折枝说什么也不肯留宿,如今只剩下殷折枝一人住这儿,主卧却被铺上松软被子,沾满oa的薄荷清香。
对方蹲在墙角,臂膀用力环过屈起双腿,他额头磕向膝盖,一缕阳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钻进来,照耀距离oa两格的地砖,黑了屏的手机正孤零零待在光中。
oa身子完全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