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叫法,不只穆尚松听明白了,整个码头的人也都晓得了肖美人有个老相好,两人还在穆尚松眼皮子底下会面被抓住了。
穆尚松闻言脸色沉得厉害,走到管家身前,掐住他的脖子道“再他妈胡咧咧一句,老子让你再也不用讲话。”
扔下被吓得青了脸的管家,一刻也不耽搁地开车到了穆家大宅,走进大厅,撞进了穆尚康幸灾乐祸的眼。
没功夫搭理他,权当没看见,胸口的火烧着,灼得心头那块肉痛得厉害,脑子发乱,顾忌不了其他,只想见到肖美人,把他带回自己身边。
肖美人被穆尚松抓住手腕,好似套了个铁手铐,穆尚松没有收力,攥得死紧,肖美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句“你轻一些”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拉着肖美人往前走,速度太快,肖美人没缓过来,脚底拌蒜,险些摔倒。
两人没有讲一句话,就这么拉扯着走到了穆尚康身前,穆尚康乐极,伸出手鼓鼓掌,十分满意眼前这一幕,觉得不够,开口提醒道“大哥,房里还有个仇其善,你只教训肖美人实在太不公平。”
穆尚松扭头回他道“你他妈派人到码头毁他清誉,这笔帐老子明天跟你算。”
肖美人看着身边的穆尚松,眼珠子气得通红,下一秒像要杀人似的,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嘴上却仍旧护着他。
肖美人听懂了,“他”指的就是自己,直到现在,穆尚松仍把他的名声看得最为要紧。
不管他从前做过什么样的事,心里头装了一个怎么样的人,在穆尚松眼中,他都仍有“清誉”。
穆尚松带肖美人回了穆公馆,许怀棠瞧见两人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穆尚松拉着肖美人进了卧房,身上笼罩着一股寒意,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穆尚松动作极快,少了平日里待肖美人的耐 g ,用力将房门合上,几乎是将肖美人拽到了床前,甩什么货物似的,把肖美人推倒在床上,下一秒便俯身撕扯他的衣物,不管不顾的样子,如同没有理智的野兽。
肖美人无力反抗,只是扭头往别处看,穆尚松此刻的眼神太像一把刀,细看久了,刺得他心疼。
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一次穆尚松没有吻他,只是扯着布料,再没有一点温柔。
没有扩张,穆尚松进去的那一刻,肖美人疼得喊出了声。
穆尚松一愣,停下了动作,失控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退了出来,看着肖美人的眼睛。
“你痛不痛”
肖美人点点头,不说话。
“肖任浊,我他妈也痛,早知道这么干你一顿你能老老实实不折腾,老子费这么大劲疼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穆尚松将肖美人的衣服拢好,紧紧抱住他,好久之后,又接着道。
“我刚刚气糊涂了,话是乱讲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是我混蛋了。”
肖美人摇摇头,想伸出手回抱住他,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很累了。
“任浊。”
穆尚松道。
“你不爱我可以,爱谁都可以,都无所谓。”
“不要再爱仇其善了,他让你这样痛苦,不值得。”
第22章
穆尚松抱着肖美人睡了一觉。
也许是因为累极的原因,肖美人没有做梦,等睁开眼睛时,发现已是凌晨。
身旁没有人,往被窝里探了探,被单早已留不住残存温度,穆尚松不晓得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出了门。他睡得很沉,什么声响也没听见。
休息够了,胃也恢复了知觉,早上喝的那碗粥抵不过一整天的折腾,此刻肚子咕咕作响,肖美人觉得头有些晕,起身下楼想找些东西吃。
深秋的夜晚,寒气极重,裹上睡衣仍觉得冷,肖美人搓了搓胳膊,得来少许暖意,开门走出房外,发现客厅里留着灯,一片光明。
穆尚松坐在沙发上养神,头微微朝后仰着,表情虽淡,脸上却笼着一层疲惫。身旁一盏西式铁雕花台灯发出柔和暖光,将他坚硬的面部轮廓磨得不那样冷酷,或许是看花了眼,肖美人有一刻从里头看出了不设防的脆弱。
许怀棠在另一旁坐着,手中捧着一碗汤,眼眶有些发红,但却没说一句话,好似穆尚松在那儿休息多久,他便打算在一旁陪多久似的,有种寂静的坚定。
肖美人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楼。
许怀棠先发现了他,将手中的碗举高了些,同肖美人道“肖先生,下来喝碗甜汤,夜深了天气冷,喝点热的会暖和些。”
这话说得顶亲切,也不为自己发红的双眼感到窘迫,肖美人便少了些尴尬,下了楼,接过许怀棠手中的汤,一口口喝了起来。
加了姜,辛辣味驱寒,汤水下肚没多久,果真觉得生出些热气,脑袋也不再那么昏沉。
三人坐在各自的沙发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尴尬极了,任凭肖美人当了明星,见过许多大世面,也要在这场像是要把人吞噬掉的安静中败下阵来。少有这样无措的时刻,肖美人喝得越来越慢,实在不晓得喝完了碗里的甜汤,还要做什么才显得从容。
穆尚松没有看他,从他出门,到许怀棠跟他打招呼,再到坐在他身边,慢吞吞喝完一碗汤,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空气凝固着,分秒被拉长,三人如同占据了三座堡垒,没有交谈,仅凭微弱的默契,相互对峙。
最后是穆尚松先起身,没说一句话,回了房。
他关门没有用多大力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合上门的那一下,准确无误地扣进了肖美人心里。
“咔嗒”一声,夹住了胸腔里头最嫩的一块肉。
许怀棠抬头看了看,叹了口气,他不愿再让自己泡在沉默里,于是主动开口道“松哥刚回来没多久,去了一趟穆家大宅。”
肖美人放下手中的碗,看向许怀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