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倒是会对朋友的遭遇格外地火冒三丈。曹雅蓉作为有着和王雨旗类似经历的艺术学院怪人突然抑制不住心头压抑的情绪,直接朝路边嬉笑的人群走去,大声喊“有什么好笑的”
路边的人被点名了,立刻反唇相讥“我给你们一张镜子,你自己瞧瞧就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了。”
“操`你大爷。”
“臭娘们儿说什么呢”
“我说操`你大爷。”
王雨旗见势不妙,立刻跑上前将曹雅蓉挡在身后“喂,哥们儿,大夏天的火气别那么大。”
“火气大的是你后头那大姐吧还有,谁他妈跟你是哥们儿,人妖”
“你他妈嘴放干净点儿。”
“你他妈哪个学院的”一个男人缓缓走近王雨旗,露出了威胁的表情,“我们常代会的干事正好关心关心。”他的同伴仔细盯着小胡瞧了两眼,讲“我认得他们,这两个计算机系的。”“哟,咱们会长正巧是计算机系的,怎么就这么寸了呢”
王雨旗天生反骨,受得了别人嘲笑他,但是受不了一丁点的威胁,面对跟前这高大男人赤的挑衅,他身体里的肾上腺素不知怎么突然急速狂飙,手臂在大脑指挥之前突然挥了出去,一下把那臭脸打歪在一边。
“我草泥马的”常代会的干事二话不说拎起王雨旗的 xiong 襟将他甩去路边。曹雅蓉他们惊呼了起来,全部跑上前去。“雨琪”几个男的将她们挡住,周围人顿时看不清那干事对王雨旗做了什么,只能听到他惨烈的呼救声。“让开我要报警了”“你卫生巾没带是不是也要报警啊”她们几个被男人的哄笑声堵在另一边。
就在这时,人群的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他们停住了动作朝那儿看去。王雨旗趁机爬了起来屁滚尿流地跑去路边绿化带里躲着,朝姐妹们挥了挥手,见那两个混账男人没追过来,又连忙撅起屁股顺着小灌木丛一路往前,跟头驴似得跳回在学院路上。他此刻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困惑无比,自己为何在明知会被揍的情况下这么贸然地冲上前去,他内心深处是否有一种自毁情结在王雨旗越跑越快,连周围的景色都开始模糊。他开始肯定自己体内有疯狂的基因,越是被人追逐越是觉得刺激,仿佛只有在被人追打否定的时候才能得到某种自我意识上的满足。天,这就是我体现自我价值的方式,王雨旗你还真的是一个怪人
“雨琪你慢点”远处的姐妹们扯开嗓子喊他。
而他没工夫搭理了,此刻他 xiong 腔满是隐秘的急需宣 xie 的未知力量,甚至令他闭上了双眼,在跑得快要飞起的时候几乎是纵身一跃
“咚”
“操”
慌乱中他只觉得自己敦敦实实地跺在一个人脚上,随后便天旋地转,伴着对方的一句咒骂声再次失去平衡。周围人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王雨旗揉揉眼睛,挣扎着直起身子,瞧见旁边也躺了个人,西装笔挺的,身材倒是不错。“那个你没事吧”他凑过去扒拉那人,二人打了个照面。
“没事。”那人绷紧了脸,一把将他推开,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报社同僚们对着这幕噼里啪啦一通乱拍,闪光灯无数。王雨旗凌乱地坐在地上,想喊住他,又被迅速围拢的人群搞得头昏脑胀,迷糊之际,只听得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主席”、“汪主席”,他再揉揉眼定睛望向眼前的男人,忽觉天旋地转。竟然是他这今日头条怕不是又要被自己霸占了
3
“脚趾就这么断了”姚薛看着汪贺西一瘸一拐地扭屁股,就跟看西洋镜似的,“脚趾怎么可能会断”
“我他妈怎么晓得”他看着自己穿着拖鞋的脚,伸手够了一片阿司匹林,“医生讲我要缠四周的绷带,期间不能穿皮鞋。”
“那你竞选怎么办”
汪贺西不响,只是专注地喝水。他的电脑屏幕此刻是一张王雨旗的高清大图,眼线抖动,睫毛飞舞,堪称计算机系的尤物。自己被撞得人仰马翻的样子上了校报,题目无非是主席和群众打成一片之类的。内容还好,但是网上的留言非常不好,尤其是针对王雨旗的。主席后援团妹妹们对这位公然和主席搂搂抱抱的骚`货送上第一批谴责,随后恐同队伍浩浩荡荡举着火把而来,统一格式,以“我对gay没意见但是”为开头,最后一小撮与王雨旗私人恩怨网友献上最后的祝福希望党和政府将他驱逐出境,再也不想在校园里见到他。与这样的反面教材一起霸占版面倒是汪贺西的第一次
“那个把你脚踩骨折的人是谁”
“不知道,看着像一个废物。”
“妖里妖气的。”
“嗯。”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汪贺西拿起来看了眼,面色逐渐 yin 沉下来“我要出去一下,下次再聊。”不知道是止痛药根本没有效果还是他准备寻哪个人的晦气,撂下这句话后他便拎着外套一言不发地出门了,气压低得惊人。
对于汪贺西来说,考上名校的荆棘之路远不如通往那个办公室的道路可怕,他要越过一扇黑漆漆的高大铁门,随后穿过安静的小径,这时他每一步脚步声都能清晰地传到自己耳朵里,那铁门将自己与校园或者说是世俗世界分割成两半,青春期的长梦被阻隔在那端。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校长几乎头也没有抬“你这个学期在做什么绩点几分有考虑过怎样在学生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么大选期间和人打架,我倒也一直小看了你。”
“那是一个意外。”
“意外所以你还想休息一下”他终于是拿正眼瞧了瞧汪贺西,继续讲,“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才能赢得竞选”
“我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别以为我不关注校园网上的动向,看看最近风行的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邪门歪道的流行符号对校风建设有好处么我说过多少次了,学校在外界的形象不是由我们来维持的,而是你这个执委会主席代表所有学生共同努力的成果。”校长终于放下笔,抬起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现在就是马尔斯,开始一点点建造你自己的罗马城,我们这些人总要老的,明白吗”
汪贺西挠了挠头发“我不看希腊神话。他爹是谁来着的”
校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我明白了,爸爸。”
“我不管你脚能不能走路,从现在起,你哪怕给我看总统选举视频也好,希特勒演讲录像也好,我随便你用什么策略,下星期我要看见你让学生把票全部投到你的名字下面。”
“是。”
“走吧。”
汪贺西听到这句话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起身离开,将门轻轻带上。“咯哒”一声,他的日程安排就要被退向下一步,下一站是哪里汪贺拖着缓慢的步伐,似乎是平生第一次对未来困惑接下来要去哪儿呢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可笑的脚趾,那关门声伴着骨头断裂的疼痛感在脑中纠结成了一个休止符,令他昏昏沉沉,不知所措。
他曾经许诺过学校动保组织,他当选后会第一时间讲动物保护主题纳入学生会第一级待解决议题中,在校园内推行防止残害动物行为的规范,并法律援助。他曾经许诺过动漫社团的成员,会拨款鼓励学生们自己的原创漫画走出校园,走入市场。他曾经许诺过女权组织迫使学校每一个社团组织向女 xing 开放,无论这个社团是有多么的“男子气概”他许下了无数的诺言,众望所归地成为了主席,并且似乎没有人多记得当时的承诺。起初他惴恐于同学的问责 yin 影中,时间久了他才发现这片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