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滋滋的开吃,却发现生病的坏处。
吃没几块就没胃口,还有点不舒服,但如果表现出来的话,三於会更担心的吧
我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趁着三於不注意,把盆里一些食物藏在木屑里,也幸好冬天了,屋里的木屑量足,不特别翻开的话也不会注意到,说不定三於还以为是我在屯粮呢。
但却没想到三於食物放的更勤了,就怕我饿着。
员外多吃点啊,吃胖点也没关系。三於一汤匙下去,我刚努力搬运藏匿,那空荡的食盆一下子就满了。
反倒是严医生别开脸,不忍心去跟三於说无论是吃多吃少,都不见得好。
没想到我还有被说可以吃胖的一天,突然觉得有点纠结啊。
撇开食物不提,三於对我几乎提升到无微不至的程度,玩具那是不要命的买,但我也没多余的体力去玩了;也暂停了接单,每天变着花样做鼠食,也不怕我吃不完,下一餐又换了顿新的。
我越来越嗜睡了,醒了也不想动,都是三於把我抱在怀中,偶尔严医生也会接手,但共同的却是他们抚摸时的轻柔,我却知道这力道下的心情该有多沉重。
虽然他们不提,三於也不哭了,但我却知道的。
我知道我睡的沉时,三於会碰我,并不是要把我弄醒,而是想藉由肢体碰触确认我还真正的活着这件事情,用眼睛看着我起伏的肚皮,并不能安抚他紧绷的心。
如果不是那天半夜我突然想上厕所,还不知道每当我睡着时,三於又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
你去睡吧,员外我也会顾着的。严医生开口,声音轻的怕像吵到我。
三於摇头我再看一下就好。
严医生无奈,又不能架着人回房睡觉,乾脆也坐到地板上盘着腿看我。
你老是这样也不行的。
我想看看他。三於轻声说。
突然上不出厕所了怎麽办
距离确诊之後过了多久我有点算不清了,好像在睡眠之中,连时间也混乱了起来。
感觉像几天,又好像过了几个月。
我不知道。
但三於脸色却是一天天的差,只有我那天精神好时,才会好上那麽一点。
我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三於这样子,想到他为我付出的这些,想到他变着花样的鼠食我却吃不完,想到他总趁着我熟睡时颤着手指的碰触。一只鼠生病,却是拖着周遭的人。
我也想过就这样一了百了,死了也没关系,仓鼠寿命短我是知道的,毕竟我在人类里也算的上老爷爷的年纪。更何况我过得幸福,生命里有过那麽多人人鼠鼠,无论是路过还是逗留,都让我走到了今天,还有一个叫做陈三於的人类这麽认真的爱我。
没什麽好不满足的。
可是我也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我不害怕面对死亡,却害怕等我走了之後三於该怎麽办那个碰不到生命徵象的人类会是什麽表情而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又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
然後,我想到了严医生。
不知不觉的,严医生也顺眼许多了。
我不知道人类的恋爱是怎麽一回事,但有着油渣这个对比在前,严医生可说是样样都好,简直最佳男朋友典范。
虽然仓鼠的审美不一样,不过就我在宠物店看过那麽多的人类来说,严医生的长相可说是出挑了,大概就是丢到人群里,大家都回头看的那个人就是了。
这样的人喜欢三於,我起初还挺担心,以为这人跟那不靠谱的前男友一样,但时间久了我却发现严医生固然有那个心思在没错,却不是非得要不可。
就好像现在一样,明明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不是可以藉着这个由头多增进增进感情吗却傻楞楞的只知道半夜跟着三於守着我。
真是的。
为什麽老鼠还要 cao 烦恋爱问题啊。
我寻了个精神好的时候,啾啾着要三於抱我出来。
怎麽啦员外三於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
傻主人捧着我,看起来想揉揉我的肚子,又怕我不舒服而忍着。平常我怕被骚扰,连挣扎也懒了,乾脆袒露柔软的肚皮出来,但现在有别的正事要做,稍微扭动了一下,对着严医生的方向直叫。
员外这是要找你三於有点摸不清状况。
我也不知道。严医生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却还是伸出手接过。
啾啾,去房间。
也不是要来我这严医生苦恼。
还是肚子饿了三於想着。
等等为什麽到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肚子饿啊
我有点颓然,顺便懊悔着自己怎麽就不是生成一只鹦鹉,说句话事情就解决了,还能够唱唱歌安慰三於,多棒。
奈何人类的语言太困难,我就算听得懂,也没有相似的声带构造支援,只能苦恼着事情都计画好了,却败在不会说话这点。
我乾脆趁着严医生手放低,用着我吃奶的力气狂奔。
严医生吓了一跳,三於却是一个箭步就要追上我。
等等员外这是要去我房间严医生反应过来阻止了三於,语气却透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差那麽一点我就前功尽弃了。
房门开着,之前严医生有时会把我带进房间玩,换了个新地点,就算格局类似,摆设和三於房间却是相去甚远,但两人却都喜欢把我放在桌上或床上,任由我到处撒野。
我也是那时候看到的,不然现在该苦恼的事情又多一桩了。
我停在书桌下喘气,对人类来说几步路的距离,仓鼠们却跟跑马拉松一样,累的不行,还容易煞不住车撞墙。
然後问题来了,我该怎麽上去
员外,你怎麽突然要进严医生房间三於有点尴尬,我好久没看他脸上出现这表情了。
可能是我之前会带他进来玩严医生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