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色舞地跟面前一位身姿婀娜长相美艳的女孩可劲儿撩骚。他刚讲了个颇为内涵的荤段子,女孩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却突然目光定格在他背后的某处,美目立刻毫不掩饰地潋滟出狩猎的神采,接着水蛇腰一扭,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李如晾在了一旁。
李如的邪魅坏笑僵在脸上,眼中瞬间烧起雄兽被侵犯领地的戾气,将酒杯重重往吧台上一拍,猛地转过身,大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谁他妈季冰”
几步开外,季冰嘴角勾着绅士且疏离的笑,朝那位美艳女子淡淡地摇了摇头,在对方失望黯淡的眼神下,毫不留恋地移开视线,大步流星地朝李如这边走了过来。
李如略带惊诧地上下打量着季冰的装束,司空见惯了他高定西装一丝不苟的模样,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换了风格,上衣是纪梵希的黑色机车皮夹克,里面搭了件白色休闲oo衫,下身配了条银灰色的西裤,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整个人的气质减去了几分冷漠,看起来恣意又潇洒。
“找你有点事。”不等李如说话,季冰就开门见山道“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我最有的就是时间了。”李如吊儿郎当道“要办什么事啊,还劳驾你亲自跑来找我”
季冰毫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道“明天是黎子清生日,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啊”李如一时间没听懂,“给谁打”
季冰睨了他一眼,重复一遍“黎子清。”
李如这回听懂了,不仅听懂了,简直听得有点惊悚了。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李如匪夷所思道“我给黎子清打电话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又不是没打过。”季冰淡淡地提醒。
“那天事出突然,能一样吗”
“现在也事出突然,”季冰说“而且 xing 命攸关。”
李如一愣,脱口而出“谁要死了”
“你打完我就告诉你。”
李如脸上表情几番挣扎,想起另外一茬,问道“你自己怎么不打”
季冰瞥他一眼,冷冷道“我要是打得通,还用过来找你”
“”李如一脸错愕“都把你号码拉黑了那看来这次真要跟你恩断义绝啊”
季冰深吸一口气,语气冷硬“打电话。”
李如啧啧两声,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在手里掂了掂,问季冰“打了说什么”
“问他明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他能告诉我”
“你先打。”季冰声线抬高两个分贝,明显有些不耐烦起来,“按免提。”
李如将手机举在面前,铃声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耳膜和心灵,两三声后,对方接起来,礼貌又客气地询问“你好,哪位”
“”李如料想黎子清必然不会存他的号码,果然一直都没存过,他抬眼看了看季冰,念台本一样机械地说“我是李如。”
黎子清顿了顿,态度迅速冷淡下来,问他“有事吗”
季冰将台词打在手机上举到李如面前,他一五一十地看着念“有点项目上的合作事宜想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没有,我是技术部门,不负责商务接洽。”
李如继续对着台词念“是你们领导让我直接打给你的。”
黎子清显然是怀疑的,犹豫片刻,才又开口“具体什么事,先在电话里说吧。”
“这不太好吧,”李如道“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约个地方边吃边聊呗。”
“”黎子清好似听错了,语气透着十万分的难以置信“我跟你吃饭”
李如在季冰目光的鞭挞下继续冲击奥斯卡影帝“你要是觉得尴尬,咱俩都各自再带个人”
“抱歉,”黎子清凉凉地回绝“我明天晚上没时间。”
“有约了”李如顺水推舟地问。
“有。”
“几个人啊不行就一起呗,凑一桌热闹。”
黎子清停顿片刻,问李如“是不是季冰在你旁边”
李如心里暗骂一声卧槽,抬头求助似地看向季冰,对方则不疾不徐地写一行字给他,让他继续照着念。
李如白眼都要翻出来了,却依然忍气吞声地照本宣科“在啊,在那边一个人喝闷酒,你要找他吗”
“不必了。你帮我问问他,今天送到我公司里的玫瑰花,是不是他干的”
李如看向季冰,季冰的思维停顿在黎子清的那句玫瑰花上,一时间没给予及时的反应。李如从他的面部表情得到答案,自行发挥起来“他说不是他。”
回过神的季冰“”
黎子清“哦,我知道了。”
李如还要接着说,季冰却直接将手机拿了过去,关掉免提举在耳边,沉声问道“什么花”
黎子清“”
季冰见他不回应,听不出情绪地又问一遍“什么花”
黎子清语气漠然“既然不是你干的,那就跟你没关系了。”
季冰面色晦暗,停顿片刻,话锋一转,问他“你明天晚上,真的有约了”
“对。”黎子清说“跟一个相亲对象。”
季冰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慢慢握拳收紧,呼吸不由自主地紧促起来,自我缓解几秒钟,仍是不放弃地问“所以,花也是对方送的吗”
“不是你的话,就只能是他了。”
黎子清等了一会儿,季冰迟迟没有再开口,两个人抱着手机同时陷入沉默,最后依然是黎子清率先打破了死寂一般的僵局。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他淡淡地说“以后也请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不想回头,只想往前走。希望你也是,季先生。”
咔擦一声,对方挂断,良久,季冰仍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好似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李如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他继续出声,走过去不确定地问“打完了”
季冰的脸一半隐藏在 yin 影里,另一半被酒吧光怪陆离的灯影照出了带着金属光泽的冷感,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递给李如,双手插进西裤口袋,一言不发地转身朝外走。
“喂”李如追上去,求知令他毫无眼力劲,锲而不舍地说“问出来了吗明晚你有什么计划要我帮忙吗”
“没计划了。”季冰的声音仿佛瞬间结上了一层霜,他停下脚步,目光飘在空气中的某处,游移不定,语气也是轻飘飘地,没有支撑似的,缓缓地说“对于他来说,可能我的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黎子清将手机放回桌面,指尖却明显在颤抖着,他不得不用左手摁压住右手,想拼命遏制住,却发现适得其反。
分手是一件足够痛苦的事情,对方在你的生命里浓墨重彩地鲜活了十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或者光是凭借呼吸的频率,你都能完全感知出他的情绪起伏。
季冰的的确确地被他伤到了,这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为什么他却完全找不到一丁点开心的感觉呢
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