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扩建,员工就成了相当重要的资源,申叔前些天还在跟卫西叹息七百多口鬼眼看着有些不够用,如今就及时雨般自己撞来了一波,内心岂止是激动二字可言。
“它们说是被人请来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给我们这样大的帮助,有机会见面非得好好谢谢才行。”
道长们“”
小胖子“”
应该回答不客气吗
申叔又道“而且它们工作态度还很热情积极,一进来就主动开始吓唬顾客,比咱们自己屋里的员工还卖力呢太优秀了”
道长们“”
小胖子“”
能不优秀吗这批野鬼召集起来可不容易,即便有师父留下的驭鬼秘法,他们师兄弟三人也花了不少钱,几乎把身上的所有现金都给换成冥币了 。
申叔还呵呵笑“唉就是数量还有点不够,要是能再多一些就好了”
道长们“”
小胖子“”
对不起啊师兄真的太菜了这么多野鬼可能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小胖子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发出了菜鸡邪教无人权的啜泣声,申叔听得懵逼了一下“掌门,他怎么哭了”
卫西“可能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道长们怀着恍惚的心情见过了那群野鬼,发现野鬼们果真挺开心的,卫西还在里头发现了一个熟鬼就是上次太仓宗集体拓展活动时在地铁里遇上的那口卧轨鬼。想也知道能被召集来吓唬人的鬼怪都是什么成分了。
它们原本就喜欢吓唬人,太仓宗鬼屋可不就是最最合适它们的工作单位么卧轨鬼拖着自己血呼啦的半截身子握住申叔的手,简直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你们是干这个的,我那天还跑什么啊肯定直接跟着一起过来了”
它说着还认出了小胖子来,见对方现在出现在新单位,一脸的惊喜“是你啊,跟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呢原来你们是太仓宗的猎头吗”
猎头
小胖子“呜”
他一直哭到离开太仓宗鬼屋,这会儿也没人有功夫安他,从鬼魂口中得知了召唤他们的确实就是修生教的这群人之后,眼前的重点就彻底转移到了况志明的困境上。
至于太仓宗算了,这对他们而言明显就是喜事吧。
许筱凤的魂魄在修生教手上,时间越久就越多不确定,众人默默将落在那座鬼气森森鬼屋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忽略那群恭恭敬敬站在门口欢送老板的鬼,艰涩开口道“一起去新南吧。”
太仓宗员工在背后整齐划一“老板慢走”
道长们“”
卫西这一刻简直是人群中最有牌面的星。
新南很有些遥远,坐车肯定要很久才能到,于是况志明自掏腰包给众人买了机票,力求能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修生教的大本营。
黑无常没有身份证,隐身跟了上来,结果机舱里没有空位,他又不肯站一路,只好气呼呼地离开了,表示自己从城隍庙走。
卫西第一次坐飞机,看什么都很新奇,登机以后坐在逼仄的座椅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口外其他滑行的飞机。
那些飞机在平地高速地滑行着,然后一架接着一架滑向天际。
每到类似的时候他内心的感觉就会变得很奇怪,山外头的人们似乎有着无限的力量,他们盖起高耸入云的楼房,驾驶速度飞快的钢铁野兽,上天入地,明明那样孱弱,又仿佛无所不能。
这是他过往的概念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可机舱里的普通人却都仿佛对此习以为常了,就连同样没有搭乘过的团结义,都能状若平常地跟旁边的道长们聊天。
机身启动的那瞬间,轰鸣声骤起。
卫西紧抓着扶手,严肃地盯着窗外的风景,他并不擅长表现内心的情绪。
身侧一道气息靠近了,二徒弟低沉的声音压过轰鸣钻进耳朵“你在看什么”
卫西皱着眉头,情绪绷得很紧。
脑袋忽然被一只大手扭过了,徒弟按着他的脖子,示意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不要看窗外,闭上眼睛。”
卫西靠回座位,额头抵着徒弟的肩膀,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阳气,不知怎么的筋骨就松弛了下来,他抬眼去看着对方“阙儿,上天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徒弟侧首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在机舱明亮的灯光里打出利落的 yin 影,听到他的问题后似有若无地笑了笑“你以为是什么感觉”
“好像不是这样的。”卫西难受地眯着眼,“应该要有风,很宽阔,可以 o 到云。”
徒弟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是么你以前飞过”
卫西只是这么没来由地觉得而已“我一个孤魂野鬼,怎么可能。”
他没有清晰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做野鬼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但大抵就是跟宗门里那些员工们差不多而已,鬼魂没有实形,可以在世间飘荡,但上天不可能的。
脸颊忽然被徒弟碰了碰,卫西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朝对方看去。
机舱里的灯暗下了,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徒弟的眼睛却异常的清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
好半晌后,卫西听到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情绪“卫西,你不是孤魂野鬼。”
卫西被他看得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人,含糊地嗯了一声。
但卫得道说过了,他确实只是条野鬼而已。野鬼是什么呢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飘到哪里去,无人祭祀,无人记得,消散了也就消散了的东西。
其实有时候卫西也会回忆,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人生是什么样的,但记忆总是支离破碎,偶尔想起一些也都是吃吃喝喝和腥风血雨,想来活着的时候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他这么想着,下巴却被两根手指捏住了,手指的力气迫使他抬起头来,徒弟仍是认真地朝他道“你记住,你不是孤魂野鬼,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东西。”
卫西愣愣地看着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脑袋却本能一般地凑了上去。
徒弟迅速看了眼身边的人,脑袋朝后仰了仰,似乎是想拒绝的意思“饿了”
卫西点点头,又摇摇头,盯着他想想又道“不吃,碰一碰你。”
徒弟沉默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深了,视线一点一点地转了回来。
团结义还在跟走道另一边的道长说着登机前查到的来自新南的奇闻异事,忽然便听坐在中间的师弟叫住路过的空姐“麻烦给我一条毯子。”
“咦”团结义看着师弟从空姐手上接毯子还愣了愣,“师弟你冷吗机舱里温度还行啊。”
就见师弟抖开毯子,径直盖在了坐在里侧的师父身上“你聊你的。”
哦原来是师父困了。团结义也没多想,师弟给师父盖完毯子之后还凑过去似乎在说话,但机舱里黑漆漆的也看不太清楚,话题聊到一半,他自然而然地重新继续了下去。
毛毯下,炽热的两双嘴唇紧紧粘连着,卫西揪着徒弟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