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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诺之浮云出岫/唇诺之长风破浪 第16分页

作者:冠盖满京华/雾舞宁妖 字数:31912 更新:2021-12-16 07:32:14

    办公室的皮沙发上两条身影相缠,黑诺的剪水明眸变得迷蒙。从锁上门施言打横抱起他开始,他双手就主动地缠绕上施言。宛似抹霜的唇等待采撷地开启,施言克制着自己奔腾的欲望,舒缓地品尝舔去凝霜。黑诺安静地呼吸、甜蜜地凝视,逐渐裸裎出来的完美躯体,仿佛被灯光穿透了的肌肤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难得有黑诺展开身体任施言检阅的时刻,他总是羞涩多过放浪。陶醉在黑诺的美丽里,施言一点点、一寸寸虔诚地亲吻爱人,看着爱人的白皙在自己占领下荡漾起浅浅的红晕,施言越发心猿意马。在黑诺腿抬起夹上他腰的一瞬间,一览无余的展示了施言的死x,ue。

    施言是计划着要一个温情的纪念日,更加要一次温柔到让黑诺极致快感的情事。可是结果那极致与他预想的南辕北辙,黑诺被他疼爱到很极致事后施言还不甘心地和黑诺抱怨,在他进入的时候,就听见了黑诺细微地抽气,他本来打算要退出来放缓节奏的。

    最最罪魁祸首的是黑诺不该那时候收紧火热地挑逗他,更加不该火上浇油地呻吟考验他;尤其该死的是最后一击,把施言刺激到火星去的挑衅,咬着施言的耳垂fuc  施言理智顿失,即使登上山巅,八匹马也阻拦不了他更上一层的决心,不怕高处不胜寒的施言,夜色妖娆里连攀三座高峰才罢休。

    再看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黑诺,施言顾不上自己余潮滚滚,翻抱起他赶紧顺气。不知好歹的东西垂死趴在自己怀里,还柔情似水得意地笑,要施言沉溺到发疼。

    俩人相拥,宁静萦绕着幸福。

    “诺诺。”

    “嗯。”

    “诺诺。”

    “嗯。”

    一声呼唤,发心一个亲吻。

    不擅诗词的施言突然念出一句话“身无彩凤双飞翼。”

    “嗯。”黑诺知道心有灵犀一点通。

    待黑诺的气息平稳了,施言拿温水用黑诺的毛巾给他清洗。收拾好战场,施言对黑诺说“把你皮带解给我。”

    黑诺奇怪地抽出自己裤带递给他,施言打开自己的小包拿出一跟裤带,给黑诺系。

    “不用,施言,你别总送我东西,我也没有送你啊。”黑诺拉着他还在穿裤别的手。  施言捧起黑诺头“纪念日快乐你送了,最好的礼物,我特别喜欢。”吻落下,黑诺因为施言点透“礼物”而目光侧开,但只一秒还是勇敢迎上去。

    施言在黑诺身体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搂紧他“不是送,是我想交换的,这根皮带我一定要留着,是我的诺诺保护我的见证。诺诺,你不知道那一天我有多震撼,我有多想抱你。你发抖地问我你流血了,诺诺,你吃过那么多苦,可我没有见过那么脆弱的你,我知道你对我比对自己还重要”

    他们气窗打开离开的,时针已经过了12点,施言对等着锁楼门的门卫道歉看录像会议室有忘记了时间。回去的路上,由于某人的过度享用礼物,礼物只有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梁上。清凛凛的空气直沁肺腑,天空变得更加深邃高远。

    “诺诺,到我怀里来,那里别压着。”

    黑诺偎向施言,还调皮地转回头拉低施言脖子送上诱惑。

    施言动作轻柔,小心揽好他,时不时就侧面偷得香吻一个,路灯下幸福的影子不时合二为一。

    “诺诺,谢谢你,保护我”站在黑诺家房头。

    黑诺伏在施言肩头,往事重提,黑诺还心悸施言那一手的血“你既然知道,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行吗”

    “放心,我现在有家有口的人了,不会那么虎的。我可舍不得你掉眼泪。”

    黑诺窘迫叱他。施言一直都记得当日黑诺眼里晶莹欲落,如果那时泪下,施言无法保证自己不立即抱了爱人安慰,而且把黑诺逼到失常,施言事后责备了自己多次。施言不喜武力,但是他们也有不得不战的时候,而黑诺是绝缘这些的。

    没有坚决禁止施言以后的打架行为,是黑诺知道施言本就不是爱惹事的主,而且也不赞成这钟解决方式。当时那情况,施言也身不由己,就算换了寝室其他人遇见,也是倒霉被迫应战。

    说施言有没有惹事欺负人的时候,绝对有,自己当时也领教他的恶毒。可施言有一个好处,就是他惹的事他都担得起,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施言不会主动、有意欺负别人了,一般人不犯他,他也不会犯人。

    黑诺不识货,也看得出来皮带有些来历,因为他们用的裤带都是最简单的别洞式,而这个是一个很大的椭圆带头内里有抠针,然后抠进洞里。其实裤带就是别人春节送的金利来,只是那带头不一般,那是施言爸爸去美国的时候花了上百美金特别买给他的。黑诺研究出可以拆换,马上就买了一个便宜的,施言并不反对,只要求他到学校以后换回来。

    这次开学施言比黑诺积极--去置办自己的窝去了。哥几个都以为施言和秦明旭这下子要凑一起絮窝了,结果俩人各自单飞。大家以后大家里可以把邱林松排除了推测的时候一边倒地认为明旭风流,不方便和施言合租。邱林松当然不会冤枉明旭,可他冤枉施言了。他们最终没有住在一起,是施言父母的原因。

    施言的父亲比较开明,对于被学校开除出宿舍一事,并不认为儿子有什么过失。而且如果儿子被打换取留校,他才觉得不值得呢。他宁愿是自己的儿子打赢赔钱也不想是找别人索赔医药费。儿子说实话就是被牵连了,男孩子一生没有打过架也不现实,谁没有过血气上涌的时候所以施言父亲不象他母亲,施父连秦明旭也没有怪罪。

    不过不怪秦明旭,多少是因为别人家的孩子与己何干。但是要出来住了,施言父亲并不赞成儿子与秦家那孩子在一起。有了房子,他那群小哥们有了据点还不经常去,施父知道这反对也是管不住的,可是清楚打架始末的父亲觉得那孩子不太自爱,有点堕落。他坚信自己儿子本质上的洁身自好,但是唯恐被秦明旭带入歧途。所以他们借口有朋友家房子,谢绝了秦家夫妻提议的合租方案。

    施言父亲还是有点能量的,他们为施言租下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不但离学校不远,而且是一个政府所在地,所以要进入那个家属院只有2个门,正门过车,侧门和施言学校百米之遥。无论是哪一扇门,都有门卫检查院内颁发的证件才可通行,这就有效控制了不名人士拜访施言的可能性。

    第29章

    新学期新气象,还是学生会副主席的黑诺几乎行使了主席的一切权利,取而代之。不是他要迫不及待夺取政权,而是主席大人除了做毕业设计、论文答辩,还有三个月的离校实习,所以人家一开学就把挑子撂黑诺肩膀上去。黑诺算算自己这学期私人任务英语六级考试,自学考试又报四门其中一门要上课;外加学生会工作一肩挑,看起来这日子不会太轻松。

    施言的如意小算盘在开学前就打了个噼里啪啦得响,提前返校布置小窝那心里就是乐开了花,一趟趟健步如飞六层楼梯连歇都不歇。待到慢工细致整理,还情调地先把录音机打开,浑身使不完的劲、花不完的心思擦洗抹涮,就差门上再贴两大红喜字,床头粘上洞房在此。

    劳动模范坐下来的时候,看见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的蜗居,满脑子都是对即将开始的“家庭”生活的美好想象。尤其那张大床,金黄色的床头柱给人以最大的遐想空间,施言对着床很想大笑三声,以后诺诺就不用咬枕头了。

    黑诺开学第一个周末,施言就冲过来要接他去认认床。然而手头一堆事情的黑诺,根本走不开。才开学正是忙的时候,学生会不仅要做上学期工作总结,还要把这学期的工作计划及时做出来,和其他学院的学生会进行交流协商,以免活动撞车以及有必要的联合活动。阑珊郁闷的施言回了寝室找乐子。

    说起来施言他们寝室还真是绝,学校踢出去俩人,补进来俩小孩。整个寝室都没有多余的废话,可就是经常、偶尔、不小心地发发排外的气场,然后还“冰冰”有礼请人家不要见怪。俩新室友为了幼小心灵不种下y影,主动跑路了。然后施言和秦明旭把多余的被褥往那床上一铺,老子施老三又回来了

    这一小团伙,许多成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混一起了,要施言和秦明旭各自出去落户比较难。施言那里出入要证件,否则就要施言院门口接他们,比较麻烦,就王丰和邱林松去看过。秦明旭的窝就方便了,同样一室一厅的房子,却有两张床,所以明旭要回家住都抓一个作陪的。

    施言的房子租下来的时候,客厅里也有一张折叠床,被他特意拆下藏起来。没有小床别人也无法留宿,最终目的是方便他和黑诺。好不容易他们有了自己的地方,施言可不想受干扰。

    照理说,施言他们定义自己都是不学无术,对学业的态度相当散漫,一个大学上得就是牌技出神入化。然而他不阻拦黑诺的上进,为此黑诺做学生会干部、学那个破自考要第二学位,施言除了心疼他的辛苦以外,都是给予ji,ng神与物质的双向支持。

    可现在有窝了,施言对黑诺的忙碌滋生出怨言,那些正事现在也可以归纳为不务正业。好好的大学不享受,非出那个风头今天这个活动,明天那个院做评委;又不是没有毕业证,又弄一个劳什子的第二学位;明明国家对英语的要求就是四级,就你能耐非要比别人都强的考六级

    施言和黑诺赌气了。他生气从来不吃亏,就是不搭理黑诺,自己的日子照样过,该打牌就和大家围一起吆喝;该旷课就蒙头睡懒觉;除了和黑诺断了鸿雁传书,什么都没耽误。这就是表面的气愤,心中体谅着黑诺的累呢,但是被冷落的怨气又不甘。凭什么自己就该排在后面等,凭什么自己不是黑诺心底最重施言也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可就是憋屈。

    黑诺现在每周都给施言写一封信,等开学第三个星期了,稍微有点时间了,他才发现一直少了点什么--信,没有施言的回信。施言上次闷闷不乐走,自己也来不及安慰他,这一定是闹情绪呢。黑诺周末下课就急匆匆赶车负荆请罪去。

    施言他们还是千古不变的娱乐--扑克。黑诺出现,施言就好像头顶开了天窗,郁闷一扫而光,不过脸上不动声色招呼一句还继续玩。邱林松喊黑诺观摩,黑诺不会摇头。不过还是被邱林松发展过来,因为他们也是一种新玩法。邱林松介绍这种三、四副牌放一起的“升级”,学会了就上瘾,他们现在一玩就一下午,一通宵的,什么应急灯,蜡烛都用上了。

    邱林松听见黑诺肚子叫,惊问“你没吃饭呢”

    黑诺一下课就来了,哪里顾得上吃饭,看着桌下扔得狼籍的盒饭,也知道他们吃过了。想等施言玩一会再出去吃,肚子却先报讯了。

    “饿怎么不说”施言没好声气。

    “你下课就出来的吧。”邱林松说着,抓过来自己的零食“先吃锅巴,这把完事,咱们吃宵夜去。”

    才7点多,他们晚饭最后一口还在唇齿留香呢。何况下午玩到现在也舍不得扔牌,抓看客买盒饭也没有影响玩,所以施言让人替代自己不散场正中大家下怀。黑诺就在校外小店里简单吃一碗面条,就回到施言的蜗居。

    不大的房子里见黑诺开心地探头探脑每一个角落,施言脸上因为黑诺忍饥挨饿的一片乌云进家以后也飘走了。黑诺没有想到施言把房子打理得那么干净,不仅没有什么脏衣服臭袜子,连书架摸起来都没有灰尘。

    “终于想起我了那给你放书的,本来想你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呢,结果要这么久才来,他们都来过了。”施言搂住黑诺腰站在书架前发发牢sao。

    黑诺转头的一亲,要微不足道的怨夫情结无影无踪,推了黑诺先去洗澡。施言嫌黑诺晚餐简陋,冲了一杯香醇可口的高乐高。楼梯上说笑声很像王丰他们,施言正侧耳,敲门声起,施言暗骂也只好开门,早知道家里就不开灯好了。

    他们走后,邱林松喊累又玩一会就散了。人家王丰和自己的参谋女朋友看牌,马上就要可以出师了打算出去找节目,邱林松拽了二人一起来拜访施言。进院子好一顿盘问,还好王丰女友因为本市的经常用学生证买票,所以学生证还在身上,与门卫磨磨,把施言家楼号报清楚也就进来了。

    黑诺穿着衬衣衬裤就出来了,一见有女性,急忙拿了外裤到客厅里穿上。客厅比较小,邱林松他们都在卧室的圆桌边坐着吃瓜子水果,这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黑诺说起来也是好久没有见他们了,还是有不少话说。施言越来越觉得这俩哥们很碍眼,对黑诺这傻子也恨得牙痒痒。好在王丰女友走读,不能错过晚车,10点他们总算抬屁股了。

    邱林松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可是好久不见黑诺了,他就想和黑诺坐坐,听听他说话。心里也说不出来五味里究竟占了哪一味。看见黑诺会有酸酸的感觉,坐下来看着他淡淡的笑语,又泛出安慰。明知道三哥一定想欢送他们,可忍不住去想只有他们的房子里会发生什么邱林松讨厌自己龌龊的想法,思维却放纵地活跃着。

    施言不快地指出“他们坐下来就和抽水马桶一样哗哗不停,你还引着他们说个没完没了”

    黑诺乖乖表示知错,态度良好,因为施言是坐在屋子里最具威胁性的刑台床上说话的,只要黑诺一句不服,估计下场就是被拉上去严刑拷打。审时度势,黑诺认为屈打成招还不如主动求和。

    窗外迎春花都开了,荆条也都变得绿蓉蓉柔软,施言无处摘根枯木做荆杖,只有身体力行,用自己的条状物充当刑具,要黑诺认清孰轻孰重。所以星期日的早晨施言就好像练就盖世武功出关的高手一样,每一个毛孔都趾高气昂地焕发神采。亲亲沉睡之人的脸颊,施言轻轻锁门。

    黑诺睡到自然醒,一看表都9点多了,下午还要回校的他着急想起身,上半身一抬,那里承受到的压力要他立时僵固直咧嘴。施言跑上来扶他躺回去“你起那么猛干什么”  “下午自考有课。”

    “别去了。”

    “不行。”

    施言眯了眼“不行你要不要试试明天也躺这。”

    “我要你昨晚别那么折腾的。”

    “我已经棍下留情了,你总让我憋一起,你还有理了我今天早晨还硬着呢。”

    施言又下流又无理辩三分,可明白他都是不舍自己的黑诺就是气不起来,二人互相指责的话里也不参火药。施言全做黑诺的撒娇听,黑诺也适应施言的恶人形象。其实还蛮有两口子过日子的盆碗磕磕碰碰样。

    施言就手要黑诺坐靠床头,自己把桌子搬近前来一起吃早饭。施言在黑诺还在睡梦里就买早饭去了,回来就放在锅里扣着保温等黑诺,这生活怎么起得来争吵搁谁家都是一鹣鲽情深的好日子。

    收拾了碗筷,施言也爬上床,粘在一处说话。这谈话比较有趣,先是缠绵悱恻的想念、渲染一下开学后的月下孤独,自己对着大好春光满眼皆是萧萧疏柳的凄清;然后说得黑诺黑亮的眼眸里全是内疚的时候,一口气提出若干条弥补。

    经过几个回合的磋商,最后施言与黑诺各有退让。黑诺答应每周至少回家团聚一回,而且黑诺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觉得星期三更加方便一些,因为星期四最早的课上午10点才开始,而周末学生会有例会不说,还牵涉到自考上课。

    而施言答应如果不是周末的话,会控制自己的热情保证黑诺次日的正常学习。否则如果每次施言都这样痴狂,黑诺不敢想象是不是就此开始旷会旷课的生涯。后来没有多长时间,黑诺就后悔自己一个学法的人竟然答应这样糊涂的条款,他犯下的最大的疏漏--不应该因为难为情而没有直接定死次数,一次,就一次

    施言心满意足谈判结果,马上就狗腿地开始关心黑诺被自己重点疼爱的部位。不管黑诺意志地强行查看属于他的禁地,昨夜擦拭的时候,疲惫的黑诺意识不清中还因疼缩闪,现在看着还是红肿shi润,施言真心疼地对着那吹吹,微风拂过,菊褶受惊地收缩。施言嗤嗤偷笑,黑诺羞得抬不起头。

    下午的课是彻底逃了,黑诺一天几乎都在床上过的,无论午饭还是晚饭施言都端到床前。家里没有电视,施言做什么都喜欢把录音机开着,黑诺听了一下午郑智化与叶倩文,而施言则把换下来的被单及时清洗。房东没有把洗衣机搬走,要他们感激不尽。

    黑诺回校前施言把钥匙挂在他钥匙圈里,告诉他以后每周三带上a大学生证,直接回家就可以。黑诺坚决不要施言送到学校,上车就和他挥手告别了。一个人坐在车上的时候,黑诺才回过味,施言平时保证在寝室里混呢,哪有什么一个人的寂寞长夜

    施言寝室里现在有女朋友的多了,而且都大三了,恋家早变为恋爱,所以他们周末回家的频率大大减少。有一天秦明旭叫上大伙都去他家喝酒,算是迟到的乔迁之喜,有老婆的也欢迎带着。

    在家不象饭店,既没有时间约束,也没有公众形象要维持,他们坐下开喝就是几个小时。盘子里见底,几个女孩子又出去采购,回来干脆在厨房里给他们卖弄卖弄手艺,反正男友都在那天南地北侃着,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做做菜也是消遣。

    周小东女友的菜让这帮爷们赞不绝口,回去以后还惦记着什么时候再有这好运气。周小东好说话,麻烦女友找一时间借秦明旭那地多做了点,拿到寝室大家共享。以后他们就习惯了,经常有谁女友在明旭那里酱一盆牛rou、猪脚,烧上一锅红烧rou端回来大家打牙祭。

    施言吃在嘴上,记在心里不好拿在手里,否则应该就拿了。黑诺星期三再来的时候,施言早早就去市场买菜,原来闲置的厨房,如今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齐全了。施言在选菜方面就深思熟虑了,黑诺口味清淡,饮食单一结构,施言要给他搭配进去合理的荤食,改善身体营养不良的底子。

    周小东女友家祖上大概是南方人,红烧rou的做法迥异于北方传统烹饪,rou的上色不是酱油而是一种红色的米,米吸收了rou里的油,rou质可口而不腻。施言看那些女孩子吃起来也没有再挑拣肥rou分到男生碗里,所以他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这种红色的米,又请教过周小东女友用法用量。黑诺饭桌上试探的一口,到主动地夹起红烧rou就是对施言最好的赞美

    第30章

    黑诺紧张地渡过了“黑色四月”--上半年的自考算是取得胜利,幸亏他有一门报了辅导班,最后一节课上老师画的重点发挥了很大作用。五月正计划着可以每周回家2次,为又一次即将把施言扔下而先行安抚他六月英语六级考试,却半路杀出程咬金。

    各院系的学生会干部时有交流合作,黑诺觉得自己英语发音的gish中文发音式太重,且是哑巴英语,于是有机会便去外语系旁听,因此和他们系的学生会也最熟悉,私交都不错。其中的孙英为附近一所医大的留学生做家教,补习中文。眼看自己就要过英语八级的考试了,自顾不暇的他把留学生毫不留恋地,强买强卖地推销给黑诺,美名其曰给黑诺提高口语的机会。

    黑诺第一次真实接触洋鬼子,在前任买主手里了解授课进度,欲借来备课笔记,惹来对方傻冒赠送。孙英告诉黑诺,不用备课,没有教案,想哪儿讲哪儿,爱讲什么就讲什么,这家教就是一份陪聊的工作。学生已经来中国2年了,汉语撕拉撕拉地有这人一看二外就是日语,就是寻求一个准确的ji,ng益求ji,ng。

    黑诺找到留学生楼,双方见面。被倒卖了的鬼子看见黑诺笑眯眯的,好像对于这次被贩卖还满意。后来黑诺才知道这家伙的真实想法,ti喜欢拳击与篮球运动,而孙英大概要踮踮脚才可以跨进170的七尺男儿身古代尺子,二人根本无法互动。黑诺几乎180的身高,让ti眼前一亮,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入乡随俗,ti自我介绍说他很中国化了,一起的留学生都叫他的中文名字唐朝。这名字有点如雷贯耳,黑诺忍俊不禁。唐朝更进一步解释名字的来历,他喜欢李隆基原因黑诺不详,估计哪里半吊子看了什么关于李隆基的英雄事迹,本来都决定了侵权行为,被孙英当头一木奉这位仁兄的英雄事迹里还包括抢自己儿媳妇。就这么一木奉子把ti的皇帝梦打散,退而求其次要了李家的整个王朝天下。

    轮到黑诺的介绍,写到纸张上的名字果然要唐朝张嘴就是黑hei诺,然后由黑诺纠正。等黑诺看到唐朝汉语课的作业本上一丝不苟写着他奔驰在雨中,汽车奔跑在c,ao场上的时候,大致明白了孙英的“准确”之说。

    交流下来,黑诺找到点中国人与鬼子的不同了,ti在中国就属于比较臭屁类型的,因为他个性直率而鲜明,在地道的中式教育体制里,应该属于老师眼里的刺头人物。汉字其实认识不少的他,秉承了老美的习性,说话并不拘泥于词法。实用主义--可以沟通就可以。据唐朝所言,他的表达中国人民都明白。

    可是对于应试来说,唐朝那一套就吃不开。例如,他委屈地指着他做的选择题“若三天不见银子,我也不管二八十六”责问黑诺“这些答案都好的,却只让我写一个,为什么这里是三七二十一受欢迎,英孙英说过八和六才是你们喜欢的ckynuber”

    在我们九年义务教育的语文课上,大概会提出相同问题的学生不足百分之一,因为概率太小,该学生很可能被不幸定义为扰乱正常教学秩序。可对于老外来说,这又是巨大的挑战,这种历史渊源的博大ji,ng深使他们的学习好像一场奥秘的探索。

    黑诺没讲选择题,而是先询问唐朝选修汉语的目的他们英语授课的。知道他绝对没有定居中国的意思,也并没有要成为语言大师的想法,仅仅就是喜欢中国、喜欢中国文化,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爱上中国的吃喝玩乐。

    让唐朝讲讲他在中国的几个寒暑假是多么的有意义北起漠河,南到广州、香港、台湾,他沿着海岸线见证了沿海经济的繁荣发展;两次自东向西追长江黄河逆流而上,足迹走遍大半个中国。说起来游历轶事,滔滔不绝,多少国人亦不及他实践中的真知,黑诺觉得霞客徐和波罗马可显然比唐朝更加适合他。

    黑诺曾经心底好奇,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ji,ng彩,可是美国不是号称先进发达,科技领先的国家吗为什么唐朝弃本土远道中国求学他话匣子里倒出来的美食与美景,游历里的陶醉,暴露了他在中国的最大动力。黑诺不知道他专业课如何,只觉得他游学更胜留学一筹。

    沟通中检测到唐朝汉字基本够用,日常对话也不会对听者造成太大困扰,主要问题就是考试成绩不理想。所以黑诺给他解释了三七二十一1这个小故事以后,告诉他每周2次课的时候,有一次会有目的的针对考试特点来“聊天”。

    施言知道黑诺做家教,立即把自己私房钱上缴了任他随便调动。黑诺拿着大约3000元啼笑皆非,解释家教原因不在手里紧张,而是给朋友帮忙。黑诺还是稀罕得一星期只回去一次,难得见面,施言总在那一天宝贝得不得了,早早回去想给他做点好吃的。

    后来施言经常多做一点带给他回学校,连放进热水里热菜这方法都不忘嘱咐。黑诺每次住一晚都会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施言不舍他起大早来洗,都留下施言清洗。y影就在黑诺的快乐无忧中不知不觉逼近,而且还是连环而来。

    施言每周回房子住一次,都是说回去打扫打扫,房子里不能总无人。秦明旭也有回自己房子的时候,大部分喊人作陪,偶然一个人单独行动,大家也心照不宣了。一天晚饭后,寝室里难得还没有拉开局,就传来剧烈的砸门声。

    “滚进来”门边人大喊,有他妈这么敲门的吗推销的、找人的一般都是敲两下就自己开门,这简直是保卫科临检风格。

    没有冲进来安卫人员,门开一张梨花带悲、焦急万分的脸,大家视线齐刷刷给施言--他的前女人贝戈戈。

    施言惊愕,还是询问“你有事”

    “秦明旭呢我找他。”

    “他不在。”施言平静回答。

    “你帮我找他好吗我急死了,宫放自杀了。”女生柔柔恳求着。

    大家都吃了一惊,宫放与明旭分手上学期已经闹过了,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这学期才想起来以死相逼施言对贝戈戈无法断然拒绝,人命不说,他对着贝戈戈有点惭愧。那时候认为不受她挑唆就不会和黑诺分手,所以厌恶她没有交待一句就断了,如今在幸福里的施言怎么想自己做为也欠磊落。

    施言、邱林松和贝戈戈去医院急诊,王丰去找秦明旭。路上贝戈戈说宫放一直都很痛苦,她是真心喜欢明旭的,请求他们在明旭前给宫放说说好话,上次打架的事宫放也是一时冲动,早后悔莫及了。

    贝戈戈的说词十句话里九句都是假的,就宫放自杀不是演戏。但事实真相和秦明旭这过气的男友并没有关联,这次就是被选为冤大头了。宫放新男朋友是有家室的小老板,批发方便面才跻身小富行列混混娱乐场所,就被宫放迷住了。宫放感情上正失意,小老板舍得花钱买笑,所以他们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本来宫放第一次和有家的男人在一起,偷情也新鲜着。可是人家的明媒正娶是个厉害角儿,循着蛛丝马迹就找到这位妹妹了。当姐姐的没有当场跳出来给丈夫难堪,而是找了人等宫放在学校的时候,当着她所有同学面前揭开了她的面纱。丢人丢脸还不止,校方好像也听到消息,会有所处理。

    这时候那小老板再也不见踪迹,大约在家跪洗衣板写悔过书呢。宫放一气之下买了安眠药,她也是拿这一手威胁学校的,真让她死保证不去。要不说宫放与贝戈戈是朋友呢,都很会利用时机,贝戈戈长久以来心里还记着一个帅气男人,可从施言消失就明白他与黑诺重归于好了。后来宫放那里套话加以确认,更加明白施言恨不得不认识自己。

    苦于与施言就这样失之交臂的贝戈戈,遇见宫放自杀这天赐良机,立即发挥自己演技来找秦明旭。她不在乎明旭与宫放,只知道自己有理由联系上施言了,所以才把宫放交给她同学往医院送,自己直奔施言这里。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宫放还在急诊里面洗胃,等推到病房休息秦明旭才到。贝戈戈说给明旭去买点东西,让他今天晚上陪宫放,当然要拉施言陪自己去买。医院自己就有商店,贝戈戈挑毛巾的时候悲伤掉眼泪,施言尴尬别人的注目,急忙催她走人。

    “不好意思,我就是为宫放难过,秦明旭以前对她那么好,现在怎么闹成这样呢”  “他们的事,外人也参与不了。那么久都没事,就是一时想不开吧。我看宫放不会再傻了,回去就好了。”

    “我只是感慨,感情说过去就一点影子都没有了吗先收回去的人那么干脆,也不给忘不掉的人一点余地。那么真心的人最可怜。恋人做不成,连想做个朋友都成奢望了。”

    施言听得出贝戈戈的意思,只是他不太愿意和她做朋友,所以并没有给她安慰。贝戈戈失望地站住,饱含深情地对施言“我经常想到你,有时候很想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但是我知道你不高兴见到我,不想惹人烦。今天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纠缠你的。”

    最后一句话含着眼泪故作坚强的笑,让施言心软了,解释当安慰“不是怕什么纠缠,我是因为他,我那时候很伤他,我不忍心他再想起那段日子,他过得很苦。所以,”

    “我明白,虽然你不当我是朋友,可我一直会祝福你的。”

    “谢谢。”

    邱林松见到他们回来,责备“怎么这么慢”他讨厌施言和贝戈戈在一起,否则他才不肯来医院呢。

    他们和明旭告辞,结果明旭也走。反正了解感情逝去如流水,道义上也算做了,他们才不管明旭怎么处理呢。回寝室大家议论纷纷,多也是这种女人少沾为妙,所以明旭后来也比较冷淡,在两天后给宫放拿点钱算最后的情义,也就彻底毫无瓜葛了。

    黑诺的六级英语考完,期末考试都已经开始了,学校不再有课,自由复习。所以交了六级卷纸,他就直接带着书本回家了。十几天不见的施言就如开禁的猛兽,把黑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吃得透彻。黑诺也配合着他,好好纵情一把。

    早起黑诺就听见施言在耳边要他好好睡,饭在锅里,自己去学校画考试重点。迷蒙中与施言吻别,黑诺又睡的香甜。隐约听见钥匙开门声,累得不愿意睁眼的黑诺还想着午饭要偎着他吃。直到本能的直觉--落在皮肤上的视线不是施言,他汗毛都惊起的大睁双眼,施言的妈妈

    气候温暖,施言又会暖着他,他们的棉被早换为单被,明眼人都可见黑诺单子下的赤裸,而且房间里y 靡的气息尤存。黑诺象被毒蛇盯住的猎物,一动也不敢动。施言妈妈眼睛里泛出的简直是狰狞恶毒的目光,黑诺极端被动下喊出“阿姨”。

    施妈妈好像可以看穿黑诺身上的痕迹,鄙视倨傲冷言“你是谁”

    黑诺躺在床上紧张捏被子,拼命对自己说镇定镇定“阿姨,您可以先到外屋等一下吗我马上出来。”

    施妈妈居高临下瞪一眼,出去给黑诺穿衣服的机会。黑诺一件件穿戴,脑子里也试图冷静寻找对策。拖延之术根本不起作用,黑诺无奈走出来面对未知的风暴。

    开端就和审讯的程序差不多,先是姓名,性别可见,职业一定是学生,所以交待了一下学校,然后就是家庭住址、父母职业、社会背景,接下来是为什么在施言房子里做了什么

    黑诺在被提审的过程中,惊喜地发现施妈妈很单纯,根本想不到昨天晚上在房间里的人是施言,问题直指自己与某个女孩在此秽乱。这是不是应该算不幸中的大幸啊

    黑诺犹豫着是否应该顺着施妈妈的思路走下去,但是有一个难点。如果施妈妈要对质核实,自己哪里变出一个女生呢自己胡乱指一个,这是坏人名誉的事情。他额头冒汗的低着头,高速运转的脑子里没有任何良策。

    就在这胶着的僵局中,走廊里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施言习惯进屋第一句诺诺,我回来了。所以黑诺抢在施言开门前去开门,施妈妈见黑诺跳起来到门口,也不知怎么就以为他是要逃跑,拉住他胳膊怒喝“你还想跑”

    第31章

    开门的施言正迎上母亲与黑诺俩人,黑诺的袖子被施妈妈拉扯着衣衫不整,看起来比较狼狈。  施言还未及说话,他妈先声夺人“小言,妈妈不是和你说过有房子也不可以让不三不四的人来,你怎么房子还借别人鬼混”

    施言脑子快,反应出来妈妈忘记黑诺,并且认为自己只是出借房子“妈,你先放开他。”  “你进来,不许走”施妈妈指着黑诺,问施言“你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了”  “不就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他和谁在这里”施妈妈跳到床边,一把扯了被单,昨夜激情的证据赫然在目。

    早晨因为黑诺睡懒觉,那些床单都没有换下来呢。施言知道瞒不住、也抵赖不掉昨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有把当事人偷梁换柱。时间不允许他想出万全之策再做决定,黑诺被抓了现场,那么无论是本能,还是合乎情理施言都不可能自己站出来承担,引火烧身的后果是不可预计的。

    “我怎么会知道”

    施言一句话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论证了黑诺的无耻y 乱。无声的黑诺抬起眼看着施言,莫名的心疼。如果要他选择,他也会与施言划清界限保他无忧,然而施言自己出手,那种大难来临各自飞的感觉让黑诺受伤。

    “你起来,咱们到你学校去。”

    黑诺脸色瞬间惨白“阿姨,对不起,我错了。”

    “少废话,不找你学校就找你家长。”

    “妈,你别那么多事。”

    “你就和这么没有教养的人做朋友,那还不两天就学坏了不行,我不能让他把你带坏了。”  “我们就是认识,谈不上朋友,他怎么带坏我啊”

    “认识就可以跑来借房子怎么这么脸皮厚你也借”

    “他是阿松的朋友,阿松说他朋友来住一晚,我哪想那么多再说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借。现在就让他走吧,我和阿松也好说。”

    “邱林松怎么交这样乌七八糟的朋友你以后别只看着你们朋友面子,这孩子现在怎么也这么糊涂”阿松父亲是公安局长,施妈妈对他很有“长辈爱”,所以口头上说说,不会真去教育邱林松,更不会因此改变对他的评价--还是一个好孩子。

    黑诺站在一边冷眼这对母子,倾听对他的鄙视与唾弃,对邱林松的仁慈与爱护。  施言把黑诺说为邱林松的朋友意在保护,他明白母亲为人有些势利眼,知道黑诺是邱林松朋友,就不会闹大免得伤了邱林松面子,影响他们之间交情,否则母亲还真有可能冲到黑诺的学校去找麻烦。

    “你攀上邱林松的”

    “阿姨,对不起,请您允许我走。”黑诺呆不下去了。

    “你攀上邱林松也攀不上施言明白吗我们家施言亏就亏在人仗义,是个同学就可以贴上来。”

    “我可以走了吗”

    “小言,交朋友也要小心,居心不良的人很多,狐朋狗友不可以要。”

    “好好,我知道了。”

    “你,这次就便宜你,施言也不追究你弄脏房子,你以后少离我们施言远点。要我再看见你找施言,我就找你学校还有家长。”

    “我知道。”黑诺脸皮烧的可以点燃。

    “妈,那要他走了。”

    “小言,你明白告诉他不会和他做朋友,不允许他再来,这种人不说清楚贼心不死。”  “你烦不烦啊”看见母亲又要站起来,施言说“本来就不是朋友嘛。”转而对黑诺又说“得了,咱们不会是朋友。”施言避开母亲,目光温柔、促狭地安慰黑诺,可惜黑诺已经不再需要安慰。

    在施妈妈又一串连羞带辱的讽刺,保证了贫民成份的黑诺不会高攀施言后,黑诺离开。施言想送他下楼,也被妈妈尖声阻止“又不是什么人物,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送的”  施言还是可以感觉到黑诺的沉默异常,但是自信可以事后弥补上黑诺破损的自尊心,所以只是站在门口说“阿松等你吃饭呢。”

    黑诺离开安全了,施言就厉害起来“妈,你来了怎么也不去学校找我,直接来我家做什么”  “你还说有人我也没问你是不是也带女孩子回来”

    “没有。”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施言把刚才拿回来的书摔打着扔到书架上“你行不行了,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捉j,i,an的”

    施妈妈一看施言那态度就知道儿子说地是真话。他没有干过的事情被盘问怀疑,才会让他发脾气。她还是不够深入地了解儿子,她问的女孩,施言带回来的是男孩,所以施言就可以义正词严说得脸不红、心不虚。

    “妈妈不是有事找你不方便在学校说嘛,你看你什么态度”

    说着施言竟然看见妈妈哭了,一惊之下黑诺受的委屈先压后“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爸他找女人,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施言傻了几秒,扑哧乐出来“妈,你不要那么幽默好不好”

    施妈妈被儿子的笑把气氛扰乱,大约原本准备好了倾诉的版本,现在则对着施言找不到从何而起了。儿子笑嘻嘻根本不重视让她怒火中烧“他就是搞破鞋了,我还知道那个sao货是谁”

    施言反感母亲的粗鄙用词,因为那是他的父亲,一贯疼爱他也受他尊敬的父亲啊。而且施言也是男人,虽然尚不如他父亲成熟稳重,但是男人的心思总有共通的一面。施言不知道父亲娶母亲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社会大环境下的择偶条件,可是他很清楚父母在教育程度和修养素质方面都不是一个平台上的人。最起码施言自己就曾经想过认识黑诺前,娶老婆绝对不能找老妈这样的。

    以父亲这种优秀的男人肯配没有学识的母亲一起生活,还不是因为父亲更加重视子女。施言的爸爸对这一儿一女可谓尽心尽力,怎么会不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呢所以施言看来,爸爸对妈妈的要求很低,这份婚姻才可以平稳保存。

    施言没有错看父亲对他和姐姐无私的爱,但是也有社会的习俗在制约着他的父亲。文革里家庭成份很重要,你若是不注意嫁娶了黑五类家庭,不离婚组织上都要强制挽救你强制离婚。

    而如果仅仅是因为没有感情的离婚通常就是生活作风问题,生活作风一般与资产阶级划上等号,通常要受到人民的审判与救赎不批准离婚。而最终结局不但婚姻不会解体,事业上也不会再得到重用的机会。施言的父亲既重视子女,又看重事业,那么一个五好家庭形象必须要维持下去的。

    “妈,那是我老爸。”施言拉长音“你怎么就确定我爸有人了他们被你捉j,i,an在床了”  “他下班不回家,都和那sao货在一起。”

    “谁啊我爸去她家”施言奇怪妈妈都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爸爸好像也不是爱串门的性格。

    “我去你爸单位,都下班了,你爸还和她在一起呢。”

    “妈,你说的不是张姐吧”施言也见过张姐多次,她是厂办办公室的主任,专门负责领导们接待外宾和会议日程安排,当然与自己爸爸接触机会多多,可是张姐也不是只给爸爸一人工作,还有其他领导班子成员。

    “就是她,特别不要脸地缠住你爸。”

    “妈,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张姐与我爸就是工作关系,而且张姐的丈夫在分厂里是副厂长,人家夫妻感情很好,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人家孩子都有了,哪有闲心扯这些事,何况我爸又不是傻子,真找女人谁在眼皮低下动手,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

    “那她下班不回家和你爸在办公室做什么我骂她,你爸还护着她。”

    “你骂她”施言倒抽一口冷气“你在哪骂她的”

    “办公室”

    “还有谁在”施言感觉头疼了。

    “别人都下班了,哪里还有人在要不然可以好好砢碜砢碜她,这么不要脸的贱货。”  “够了”施言手按额头“妈,你还要不要我爸出去见人了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我怎么了他出去找婊子,还不许我说”

    施言厉声喝阻母亲更加不堪的话语“妈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爸迟早和你离婚。”看见母亲被自己一喊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施言又可怜她“妈,你别疑神疑鬼的,我爸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吗而且我爸那么在乎我和我姐,你是我俩的妈,爸也不会对不起你的。”

    “那他现在回家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还不爱说话。你说他不是变心了,是什么”

    “你去他单位吵闹,下属面前他什么领导尊严都没有了,难道会不生气再说你成天看那些垃圾连续剧,我爸不爱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在家他也是去书房看书啊。我们俩一起看个欧洲杯你不是还一直在旁边吵吗你没事也看看有意义的东西,哪怕是听新闻,多培养点内涵,咱装也得装出来。”

    “我还用装吗我们单位的人都说我看起来就很有气质,一和我说话就好像和大学教授在谈话。”施妈妈很介意别人知道她没有什么文化,而且后来去买了中专证书转干部岗了,更加以自己是知识份子而清高。施妈妈年纪的人能够中专毕业就是有学问的,所以施妈很有点为自己自强不息,奋斗不止获得学历而骄傲自豪。

    丈夫的社会地位使施妈妈每次对别人讲述一个女人不平凡的生活历程半文盲到中级职称获得者都是赢得别人赞誉与佩服,鲜花与掌声要施妈妈都发现自己是多么了不起而伟大的女性。这种无知而带来的荒唐认知在她由一个学历的贫农一跃成为学历暴发户开始,就被阿谀奉承之辈充分利用。

    妈妈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要施言心底叹息,这是自己的妈妈唯有一叹。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施言不会鄙薄妈妈的浅见,只是气恨那些对面奉承妈妈的人,转过身不知道妈妈这里授予人多少笑柄,给别人添多少愚昧的例子。

    施言让妈妈具体把疑窦陈列出来,得到的结论还是象一件冤案。施言理解一个男人连知音也没有的痛苦,因为几次领导们带子女聚会,施言妈妈都有够让他们露脸,所以施言同情老爸的,现在连施言都下意识不愿意和父母一起出席什么场合。可是矛盾再多,家还是家啊,难道真要爸爸追求爱情去吗那么妈妈又是何其无辜、何其可怜

    施言与妈妈长聊了许久,一则是宽慰妈妈心里的害怕。妈妈可以欺骗全天下的人甚至包括自己,却无法把事实抹杀,她还是怕高学历的领导丈夫看不起自己了。所以那些膨胀的骄傲实际上好像泡沫一样,正是极度自卑的产物。

    二则施言当然希望父母还是可以如以前一样,既然二十多年都走过来了,那就继续牵手到白头吧。或者说这想法自私,可也是无奈的中庸之道。施言让妈妈放心之余,要多和爸爸沟通,而且绝对要杜绝再发生那么丢脸的泼妇事件。就算爸爸真的有什么不对,咱也要回到家来关起门自己解决。

    施言妈妈得到儿子的支持,有了儿子的保证安心多了。仓促跑来是打算接儿子回家给自己撑腰的,现在才想起来儿子应该饿了。施言说妈妈和司机吃中饭,他们母子聊天也不再方便,反正不可以再讨论什么,自己还是回学校,因为期末复习很紧张。

    送走了妈妈,施言长了翅膀一样快跑回寝室,黑诺不在

    “阿松黑诺呢走了”

    邱林松埋头做小抄呢,抬头莫名其妙“什么黑诺走了”

    “他没有来寝室”

    “没有啊我一直在没有见他,他今天过来吗”

    施言没有说话,邱林松自己又道“哦,他昨天英语考完了,等他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施言走到自己床边坐下。黑诺走的时候自己告诉他阿松等他吃饭,施言不相信黑诺不明白。施言约了黑诺先在寝室等自己,可是他竟然直接走了。施言知道黑诺生气了,他可以理解黑诺的骄傲受到侵犯,但是那种情况,有什么完美的良策吗

    难道和妈妈顶撞,让没有什么理智的妈妈去黑诺学校闹一回吗自己虚与蛇尾应付妈妈的话,黑诺也有必要往心里去吗施言才经历了母亲的轰炸,其实也想从黑诺这里得到安慰,他对黑诺这样自我为中心不知体谅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望。

    第32章

    黑诺走出家门的时候,悲伤占据了主要的情绪。他没有去寝室等待,也没有回学校,而就在院内的花园里坐下来。伤痛逐渐转为惆怅,今天的遭遇黑诺并不陌生,他有很多年都是没有尊严,接受鄙视的生存着,所以也早习惯无视,他不是轻易可以被伤害到的人。

    施言与他撇得一清二楚,黑诺有酸有涩,很苦,可是理智上他明白施言的用意,那么笨拙地保护着他。但是黑诺又是一个可以把理智与情感区分的人,理智上施言无可厚非,情感上黑诺不能接受。

    黑诺不要求施言直面坦诚,将二人大不韪的关系公布于世,然后引起家庭冲突。因为时机未到、火候未熟,这种自杀似的愚蠢勇敢只会让他们死得惨烈,感情也将被竖起臭名昭著的墓碑。黑诺不能预见到将来的坎坷还有多少,可是自从他与施言旧情复燃开始,他认定的就是一生一世他一人的想法。

    曾经黑诺耍小聪明要施言愿者上钩,以后黑诺也认为即使再施手段也不会放开施言。但是今天这一场相遇让黑诺动摇了。原因不是对施言的感情变了,更加不会是日渐情浓的施言做错什么,而是黑诺有了不甘,不愿意为自己选择一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崎岖路。

    黑诺在学校里很风光,算是光环在身的风云人物,还不是施言他们那类靠家世、包装出来的风头。这一年多来,爱慕者的信件如雪花,追逐欣赏的目光若春雨,就连工程系的柯如磊参加篮球赛,都捉了黑诺来观战,只因为他会带动到更多的观众。黑诺就在这种环境包围下发生了心态的变化。

    大学给了黑诺一个成长发光的舞台,他也积极地完善着自我。恐怕除了衣着打扮的朴实无华,他在舞台上就是最佳男主角。而社会上休闲风格才开始流行,黑诺那身运动服和一身牛仔布就完全够应付了。黑诺的优秀在于他不会把尾巴翘上天,不会有得意忘形的骄狂,他依然虚怀若谷、谦逊雅淡,面对荣誉与赞美还是不骄不躁。

    宠辱不惊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生境界,从前的黑诺应该能够做到,但是从前的黑诺根本没有什么宠、誉。进入大学以后的生活幸福得好似策马扬鞭指江山,他也成为青春骄子,试问黑诺又有几次被侮辱,何时又被指着鼻子骂黑诺没有膨胀到骄横,可是绝对不会和以前一样冷面羞辱。

    黑诺相信施言爱自己,甚至自己比施言还清楚他有多在乎自己,而施言在自己心里这一辈子也是没有人可取代的了。可是他们之间的路不会比二万五千里的长征容易,黑诺一想到路途中的污蔑与羞辱随行,就升起灰心。为什么呢黑诺太清楚社会的不公,人间的不平,他很有把握这些艰难都会落在自己身上,施言虽不是独善其身,能够承担分走的压力却极少。

    施言家庭了天然的保护与屏障,所欲所求皆不需要耗费心力,相反黑诺是一手一脚自己打拼来的,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他在衡量是否让自己走上挑战,付出常人不能理解也不会认同的努力。他的梦想,他的愿望是否值得为施言而付之一炬他梦想大学,愿望工作,远离家庭,建起自己的平凡宁静海湾。

    大学他已经走进,将来的好工作也不会太远,但是家庭--黑诺是矛盾的。那是一个他牵挂又不愿意接近的门,他愿意站在门外看见里面的人幸福快乐,却已经失去与他们分享快乐的愿望,多年的隔阂已经把他拒为看客。如果与施言同行,黑诺就永远也无法遥望家庭,因为施言必须回到父母身边,这也是让黑诺天平倾斜的因素。

    尊严的伤害黑诺很快可以调整了心态,只是对前途的悲观埋下了y暗的种子。他很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期末考试比感情显然重要,而且他不喜欢伤春花悲秋月,没有想清楚决断之前,他还是重心在学业。

    施言有什么心烦解不开的时候,就混在一堆朋友里不去想;而黑诺的方法是一个人学习,大体上也是先做没发生一样。施言生着闷气又不放心地来a大,一听寝室里老六告诉自己黑诺在图书馆自习,施言心里那个气啊。

    到了图书馆,施言肚子里好一阵子骂娘,爱学习的全混他们a大呢,整个图书馆座无虚席,却几乎可以是鸦雀无声。一堆黑压压的人头要施言怎么找施言象傻子一样一张张桌子走过,人本来就高,不时要特意弯腰平视一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颗人头,换来怒目无数。施言也失了兴致与别人大眼瞪小眼,干脆站直了猛然惊雷咳嗽,要黑诺自己起立。

    a大花园里,施言不满“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你就不在乎我担不担心”  “我想你能知道我回学校了,就没去寝室。回来也可以看看书,在你们寝室怎么看啊”  “我妈那些话你生气了我知道她说得难听,你就当没听见不行吗”

    “本来我就没听见,你妈说什么了”

    施言诧异,但是黑诺表情认真,根本就不是赌气说反话“真的”

    “我考试不要突击,你还不开始忙吗跑这浪费时间。”黑诺责怪。

    “诺诺,呵呵,我的诺诺最懂事了,人家不是怕你生气嘛。”施言眉开眼笑“我说嘛,我家诺诺最善解人意,心胸广阔了”说着就要抱过来。

    黑诺手挡开他“少在外面动手动脚的,你快回去吧,考试这段我不回去了,你也认真点,抄也要都抄过了,不准挂科。”

    “遵命。”施言保证不会象大一的时候,全寝室都被抓了大挂。期末考试不及格,开学前补考也不及格,学校只有要他们大二的时候和大一学生一起再考一次,这次再不及格没有毕业证

    不是高峰期,施言没有打车回去,他现在花钱不象以前没有概念了。有了房子以后,施言新给黑诺添置了点内衣,外衣黑诺是死都不肯接受的,而每周黑诺回来的饭施言都很舍得成本,务必要色香味黑诺喜欢。黑诺生在北方,爱吃的水果几乎都是南方产的,贵的要死施言也买回来。

    坐在没有几个人的公交车上晃荡,炎热的空气里开始有了丝丝凉意,天际的乌云大兵压境般来得迅速,烈日被无情吞噬的瞬间车窗里骤然灌进来狂风。乘客手忙脚乱不及关闭车窗,外面的飞沙走石里就带下大颗的雨滴,街上顿时混乱不堪,朦胧的车窗外到处是奔逃的身影,施言想到父母、黑诺,窗外的雨潺潺也生出寒凉。

    最爱他的人与他最爱的人,施言知道迟早有那么一天,他要站在中间。父母本身就不是幸福的婚姻,应该说为了家庭的完整与圆满,每一个人都无奈地对生活妥协,每一个人都在做着牺牲,他不愿意与父母对立。黑诺,这个越来越强大的人,他肯为自己低头吗

    见到黑诺没有任何影响在图书馆学习,施言不确定他真的忽略难言的侮辱,还是不屑为此浪费时间。黑诺从来不在无畏的事情上纠缠,而这一次他大度到令人难以相信。黑诺与他之间缘自年少,即使非青梅绕竹马画地图的交情,也在共同的风雨中心心相知。所以施言确信黑诺在乎那么恶毒之言,确信黑诺的骄傲尊严被践踏了,可他却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

    真的是因为考试吗施言不敢去深究没有浮出水面的答案,他会承担不起,他也会受伤害,他的心一样是血和rou构成的,所以有疼。他和黑诺一样,骄傲的人都用一笑而过逃避了矛盾的。

    施言与黑诺的考试都没有问题,前者满意都低空飞过,后者如愿蝉联榜首,各自回家也是一团和气,不过两个家庭可都不太和气。

    首先是施言家,施言一回家,他妈就好像靠山来了。被儿子指点过家丑不可外扬,她现在是不去单位找麻烦了,但是女人的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全在家里上演呢。她现在不针对办公室的张姐了,而是所有女性都成了假想敌,全天下的女人只要发育了的,都对她丈夫有想法,都憋着一鼓劲对他丈夫伺机而动呢,所以她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

    施言的姐姐施眉都被母亲sao扰回来了,在多个日夜的开导保证下,施妈好像心里敞亮多了,可是一转眼看电视的时候,当地新闻里丈夫后边有女性,这又捅马蜂窝了。最后施眉无可奈何摊手“妈受教育少,就这素质了,大概又遇上更年期了,大家只有克服克服了。”

    得,你们在家克服吧,施言受不了每日听别人给爸头上扣屎盆子又不能辩解。他妈为了要全家联合起来讨伐丈夫的不忠,经常对儿女说的就是他们爸爸如何如何对不起他们,根本不爱他们,全世界只有他们三人才是真的亲人。而她又为了儿女受尽委屈,为了他们才忍辱负重不选择离婚。

    施言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日子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他和姐姐的,小孩子不懂事,认为爸爸不在家就是不爱他们,为此还指责过父亲。爸爸没有为自己辩解,但是随着成长,施言懂了这个男人。

    他父亲文革是因为母亲没有受冲击,所以他很少批评自己妻子,连冲突几乎都没有。家里他尊敬妻子,爱护子女,把ji,ng力几乎都放在工作和子女身上。八十年代初期,他终于可以一展所长的发展事业的时候,工作条件艰苦,交通不便,他的确上了现场就几昼夜不回家,但是只要他回到家里,就是与妻子一起进厨房的丈夫、与儿女同乐的父亲。

    他可能不爱妻子,但是他爱这个家,爱妻子给予的儿女,所以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面对幼子的责问,保持沉默,是维护妻子在家的尊严与母亲的形象。他没有在发达的那天弃糟糠,施言感谢父亲是最大的牺牲者。

    整个暑假施言几乎要日日躲到黑诺家,差不多就是黑爸爸的半个儿子了。一开始这里家庭气氛和睦而亲切,爱文、爱革与施言好到因为他在家而推却外面应酬饭局。直到黑家双胞胎的高考成绩出来,全家才陷入愁云惨淡的低气压里。

    其实就黑爸黑妈是最发愁的人,爱文、爱革看见那可怜的成绩条,气得劈头盖脸就给双胞胎一顿臭骂,他们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黑妈担心死儿子落榜,心灵受到打击,安慰还来不及呢,当然舍不得骂。还要大家在他们面前都不要再提什么高考了,背后则与黑爸愁得一夜夜睡不着觉。

    黑家夫妇最后还是找爱文、爱革商议今后怎么办爱文、爱革虽然不是什么学习年级三甲,可都知道知识是改变命运的工具,哪里象这一对拿回那成绩要他们都丢人。爱文明说“爸妈,他们那点分就算复课一年也没有指望,实际点就等着考招工。”

    周小玉就生了这两个宝贝,所以一听这话立即就哭出来。

    “妈,我们不是嫌他们复课花钱,可他们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黑诺给他们补课,我看黑诺都一点点学物理呢,你看他们学了吗他们但凡学一点,也不会只有30分吧”爱革对俩弟弟的考分佩服到五体投地。

    周小玉不管这些,她就认准了自己的宝贝不可以去做工人,他们也要上大学,坐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喝茶。平日里她觉得自己就是爱文、爱革的亲妈,这时候反倒担忧自己力度不够,晚上躺在床上与黑爸长吁短叹,让黑爸一定逼他们想办法。

    黑爸是一个特别尊重知识的人,他觉得人学问大就受人尊敬爱戴,就可以跻身高尚的行列。所以几日后,黑家夫妇和几个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宣布要双胞胎去复课,因为黑诺都可以复课以后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双胞胎当然也有可能。

    爱文、爱革早给父母分析过他们的情况,也提出了意见,但是父母采不采纳他们并不干涉,毕竟是妈妈唯一的俩个儿子,不死心就去试吧。出人意料的,双胞胎齐声反对,他们不肯再上一年高三,那种非人生活他们不愿意过。

    “那你们想干什么考招工”周小玉急了,说话也不给黑爸留脸“象你爸一样一辈子做个工人,累死累活没有几个钱”

    “妈,今年有自费生。我们都问了,和公费生一样的将来没有区别。”黑军辉暗示。他们小哥俩吃不了高三的苦,又不想当工人,知道有自费这一条路当然想走捷径,就是钱是一个问题。

    第33章

    黑诺家的孩子太多了,而黑爸爸又咬紧牙关地给了赶上好时候的爱文、爱革和黑诺都进入大学的机会,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爱文、爱革陆续上班,家里的日子才见着点曙光呢,这一下要供俩个自费生,这不是要了黑爸的老命吗你就是把黑爸拆开来卖,也凑不够俩人的学费。

    黑家夫妇破天荒地伸手求人,但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什么年代借钱都不是容易的活。黑家这种家庭状况出了五服的亲戚躲还来不及呢,实在亲戚也多是一样的低收入家庭,有心力量也薄弱。

    填报自费志愿的时候,周小玉无奈地要成绩相对好的黑友辉填写了大专,而仅够中专自费线的黑军辉则被迫放弃,只有回去复课一条路。黑友辉的大专学费3年总计是6000元,开学一次付清。

    这天文数字就是黑爸黑妈这个夏天要完成的指标了。没有存折的家庭里,一下子要筹集到这么一大笔钱,不可谓是飞跃黄河的任务。爱文、爱革没有等父母开口,分别拿出来500元,并且爱文承诺以后每月分担友辉50元生活费;黑家夫妻借到3000元,那么还差2000元。

    黑家自老大结婚以后,黑爸就要二儿子自己存娶媳妇的钱而不再承担养家的担子,那么之后的老三也沿袭下来。到黑爱文、爱革兄弟俩,生活压力日渐缓解,经济上也不是紧张到前脚领工资后脚去粮站的窘迫,所以不需要他们上缴工资。黑爸琢磨着这几年老二黑爱党应该能够存出来一笔钱,爱党对象也没有一个,结婚还没影的事呢,等过了这紧要时期再还他。黑爸也是逼到求助无门了才打起爱党的主意。

    黑爱党这些年大钱没有,积蓄2000元总不成问题。他学历不高,收入不高,但是人特别节俭,毫不夸张地说,一顿饭可以一颗盐豆吃下去,他绝对不会放两颗盐豆。这过日子的好手,收入低又怎么了一样致富,人家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多年前黑诺高中两年半的学费、书本费和一双棉鞋的钱总计100元现在不也在人家存折里笑着生利息呢吗每次逢年过节爱党都很积极加班,一是家里他觉得没意思,二是领导慰问的红包太诱惑他了。

    黑爱党对金钱的感情是赤裸裸的一个字爱。这样的人,你找他借钱有没有点缘木求鱼、与虎谋皮的意味如果是外人,爱党或者会有息放贷,自己的亲爹这话就比较难说了。而且考虑借款人的经济实力,偿还恐怕是一个分期漫长的过程,这是哪一位爱财之人喜欢的借款方式

    此外,他可和爱文、爱革那俩认贼做母的人不一样,他清楚记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周小玉可不是他的娘。双胞胎弟弟也没有自己亲兄弟重要亲兄弟的钱他都匿得不亏心,何况是周小玉生的,他凭什么供他们上大学所以父亲的意思一表达,黑爱党就不说话了。大脑左右半球同时开工,发挥他最聪明的才智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觊觎。

    黑爱党也是高人啊,急中生智都有最完美无缺的理由--结婚。老男人要铁树开花了,谁说我没有对象那是我们在地下情。亲爱的父亲,我也恰好要把这喜讯与你分享呢。

    “因为家里负担重,我想着别麻烦你们了,我一说,你们怎么也要破费的,还是我自己张罗好了,再回家通知你们。”瞧,这张嘴说得父母多惭愧,儿子结婚做爹娘的什么也不做,还要儿子反过来担心。黑爸灰溜溜地走了。

    这暑假可热闹了,继黑友辉自费大专被录取又一喜讯传来,爱党结婚真的怀疑爱党前世是不是土匪出身啊,这人太神出鬼没了。说结婚就可以变出一媳妇来,管人家是不是拦路抢劫来的,反正就是找了多年对象未见成果的人,在几天之内冒出了可以登记的对象。爱党在一家人惊疑、佩服、研究许多种的眼光下结婚了。

    婚礼上还有一位稍微逊色一点的神人就是黑爱文,他领来参加二哥婚礼的四嫂大家全不认识黑爱革其实知道,也是第一次见面。新任四嫂没有前任漂亮,但是气质上一看就大家出身,谁都没敢问这不声不响的淘汰制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其实黑爱文在提干的时候,就有了更高一层的追求。黑诺带入家门的施言,让他们都可以少辛苦几年,那么如果他娶一位有点门路的老婆,是不是就更加前途光明呢所以他和爱革双喜临门的时候,才不赞同父母结婚的建议。而那时候刚刚提干,也不方便立即处理感情问题,给领导落下轻浮的印象。

    黑爸真不知该说福兮还是祸兮,那天他根本就不相信爱党的借口,甚至全家人都找不出相信这见鬼理由的人,结果爱党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个诚信的人。虽然没有任何人,包括他同事,在这之前也没有耳闻他在恋爱或者有成家的打算,现在也只可以说人家保密局出身,就是为了给大家惊喜来的。

    黑家接受了这个惊多过喜的结果,爱党成功保护了自己的财产不被侵犯,将头疼的问题扔回父母身上。眼看友辉要报道了,学费的差额还没有着落,黑诺坐不住了。晚上他来到父母这一边,坦白出他在学校一直给外国人做家教,而且每学期都是一等奖学金,所以他已经有存款了。

    周小玉接过黑诺递过来的钱,惊喜到听不见黑诺详细交待这1800元的来历“每周两次课,一周40元,一月160-180元,一共做了2学期8个月家教了,再加上这两学期的奖学金。”

    往日对经济态度认真,收入有明细审查的黑家夫妇绝处逢雪中送炭,也不是那么仔细追究财产来源了。连声说好,周小玉直夸奖黑诺懂事顾家,黑爸也赞扬黑诺勤俭节约的美德。难得连爸爸都百年一遇地开了金口,黑诺却笑不出来。

    他这学期一半的时候才给唐朝ti上课,哪里有那些积蓄奖学金都忙着自学考试消耗掉了,给父母的钱是施言的私房钱。施言上缴到黑诺手里3000元私房,给的时候就说任由黑诺调度,但是他没有习惯花别人的钱,所以放他这里很久了,但是一分都不少。

    同心一家的时候,黑诺都不愿意拿施言的钱,何况现在生出了犹豫呢黑诺看着父母为借钱奔波,好几次都想把钱交出来的,但是又不愿意再欠施言,所以才拖到最后。钱交出去了,自己和施言之间的感情也就不单纯了。

    黑家高高兴兴地送黑友辉去大学,安慰可怜的黑军辉再辛苦一年,为了成为人上人,就要吃得苦中苦嘛。黑诺也启程迈进大学三年级,走前他主动对黑爸提出生活费减半,让父亲无声地拍了他几下。

    看看这学期的课程表,大致上与大二紧密程度差不多,英语不再是必修课,而黑诺连六级都ass了,选修应该是玩一样轻松。学业上比上学期压力小,经济上压力上来了。一开学就是自学考试的四门功课报名,他拿不出听课费,只有狠了心自己学。

    黑诺现在心里有障碍,他不愿意回家施言的房子,而且才开学他就任学生会的主席,可以随便找出若干个理由和无懈可击的籍口。施言也没有难为抱怨,习惯了他们学校开学先埋头苦干的校风。

    施言已经大四了,大学里最轻松的一年,所以他们整天游手好闲,拉帮结伙地出去混。等有一天又要使用右手兄弟时,顿悟好久没有与黑诺见面了,那时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当天施言也不管星期几就跑a大去找黑诺,寝室锁门应该没有下课,施言坐在宿舍楼外的草坪里等黑诺。

    放学的人群里,施言看见黑诺分外刺目--他身边走着脸笑得象朵花的女人,而且他们竟然眼中只有彼此。这纯属施言自己多心,谁和别人一边说话还一边东张西望找熟人黑诺与白媛媛随放学人流一起,身边人多了,他没有注意草坪里的施言罢了。

    “黑诺”施言黑了脸站在那里。

    黑诺一看是他,笑着招呼并且和白媛媛说“你先回去吧,晚上再找你。”

    本来施言乘兴而来,黑诺也真的想念着他,见面了都应该高兴的。可是施言对黑诺与刚才那女人的熟稔很不满意。黑诺解释说那是学生会今年新吸收进来的,又是自己班同学,所以新生军训后的迎新晚会上定了她和自己一起搭档做主持人,他们刚才商量的以及晚上见面也是串过场解说词。

    施言原想接黑诺一起回家的,现在当然不可能,所以说话夹了几句讽刺“如今黑大少了不起了,想必身后也不少爱慕者吧,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啊。”

    “无聊。”

    施言冷哼“我是无聊,你以为我们不混学生会的就是傻子,有大三了才进学生会的吗她要不是走了你的关系,我把脑袋给你”

    黑诺不说话了。白媛媛是班级里的宣传委员,按照惯例院里与班级里不会兼任职务的。这学期自己成为学生会主席,白媛媛特意和自己申请去学生会的宣传部而辞掉班干部。施言说得都没错,正常情况下,学生会吸收成员也是大一、大二新人,大三学生一般这时候都是部长、副部长了,黑诺因为和白媛媛交情不错而特别接收了她。所以黑诺辩无可辩。

    施言见黑诺默认了,更加郁闷,站起来“我走了,不耽误你晚上正事。”  黑诺急忙拉住他“吃了饭再走,你回去他们也该吃过了,我陪你校外吃。”  自然而然流露的关心体贴倾刻就温暖施言“不去校外,咱们就在食堂吃吧,省得你还要跑出去。”

    学校食堂里的饭菜都是大锅饭,比较简陋。黑诺挑施言喜欢的买了三个菜。晚饭吃完,施言很体谅地要回去,黑诺就送他到花园,在树木掩护下施言搂着他心疼地亲吻叮嘱“别太累了,东西记得喝。忙完了记得回家。我都想你了。”

    回寝室的路上,黑诺想着施言,心里酸溜溜的。尤其想到下周末的迎新晚会,自己通知了于瑶来玩,也没有告诉施言。黑诺每日都会想到施言,可又不愿意见面,黑诺怕一见面,就被带回那个家,施言把那里叫做他们俩人的窝,可黑诺现在很排斥那个窝。黑诺有点没有勇气走近那扇门了,那里的耻辱记忆一直都铭刻着、背负着。

    白媛媛和黑诺认识是第三个年头了,她在班级里比较活跃,但是一直没有接受男生的追求,因为黑诺一直没有女朋友。大一的时候女生还是矜持的,她观察并且心还未定,她和黑诺算有点私交。大二开始黑诺大放异彩的时候,她心动了,可她也看见黑诺拒绝了一地芳心。漂亮的于瑶来访,让她们误会黑诺早被套牢,等石浩证实了那是黑诺的红颜知己,新的希望才又出现。

    白媛媛比黑诺其他的爱慕者幸运,他们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因为大学报到的小cha曲有了很好的友谊开端,黑诺在班级女性中和白媛媛关系最好。转眼就大三了,白媛媛想更进一步有点突破性的发展,所以才直接跑到黑诺手下工作。

    于瑶来了,在黑诺晚会的下午就来了,一点不客气地指正黑诺小有瑕疵的地方,谁叫于大美人这几年里当了主持人专业户,经验多多,权威指教。迎新晚会结束以后,黑诺本来应该与活动所有组织者一起收拾的,硬让于瑶给拎出来了“你一个大主席也去干活那么多部长、干事做什么吃的”

    黑诺觉得于瑶越来越接近霸道跋扈,高中那可怜可爱又温柔似水的小姑娘形象整个就被抹干净了,估计都是被他们学校的男生惯出来的。黑诺不知道,于瑶只有对他才会这么真实而又放任。

    这几年其实俩人早就心知肚明那情义,黑诺一直没有回应于瑶的感情,她不对自己和黑诺抱太大希望,因为她明白黑诺真的无意,且她已经在学习toef。两情相悦的事于瑶不会怪黑诺不爱自己,不过放手她也要被黑诺宠一回,反正黑诺没有女朋友,于瑶就先享受任性的权利。

    黑诺被于瑶押解着一起吃饭,送女王回校,顺便因为太晚而被扣留。次日黑诺陪于瑶逛街的时候,施言正坐在他的寝室引石浩讨论昨天的晚会,他笑着重复确认于瑶的应邀,黑诺的夜不归宿

    第34章

    施言和黑诺在没有发生任何争执,没有硝烟的情况下,俩人自然而然走到了冷战的局面。施言那次没有等黑诺,而且留下带来的东西就走了;而黑诺知道他曾经来过以后,写信中除了感谢和说说二人学业,没有提及那一夜,当然就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到了家门口而不入。于瑶学校和施言学校、家非常近

    黑诺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了,他明白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诡辩。施言呢,窝了一肚子的火,黑诺学业、学生会哪一件事不是排在前面施言几乎没有计较过的让路,只要他在有时间的时候,忙完的时候记着回家,他可倒好,都在家边了,宁愿住在外面也不回来。

    施言扪心自问,黑诺哪一次回家不是享受来了就算自己见到他有点野兽味,可是ji,ng血旺盛的哥们谁象自己这样总靠手过瘾亲昵中黑诺当然也享受到了快乐,虽然累着点他,事后施言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伺侯着,就伺侯出这么一个大少爷

    家里有洗衣机,施言舍不得黑诺手洗床单被罩这大件,以前都是拿家来施言用洗衣机洗,那天去看他也帮他换了床单被罩回来洗,施言打赌黑诺现在还不会用家里洗衣机呢。施言长了20年,宠谁宠到这天上有地下无的地步了

    黑诺居然信里说都不说那天,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交待。最令施言恼火的是,黑诺身体一直是施言心病,开始的内疚到后来的心疼,施言很上心的,现在太阳神也给他换为更增加免疫力的螺旋藻,黑诺竟然道谢的时候说不想再吃了暗示不要补品了。施言把黑诺信往他信箱1里一扔,回都不回。

    由于这学期自学考试没有报班,黑诺受益于上次辅导班,有了经验,一般最后2节课上老师给出的复习重点就是考点2,所以他请于瑶帮着打听打听她们学校有谁在学这个。这个月末就考试了,黑诺察觉到施言的冷淡也没有什么反应,或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拖沓着任之疏远。

    于瑶在学校其他系里也挖掘出学习法律自考的,给黑诺借了本校的学生证,那人带着他说听课证丢失了,以本校生名义说说好话也进去听了几次划重点的课。每一次课后和于瑶一起吃饭,这于瑶直接就往黑诺胳膊里一挎,俩人好不亲密地去学校附近小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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