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朝幕弦终于看到了叶流云的成果,歪歪屈屈的线,绣得五颜六色的布面,端得是一团乱。
“姻缘树”
“咦幕弦兄你能看出来”叶流云一把折起纸扇惊讶的看他。一旁柔弱的女子也捂着唇微看他,微讶。
朝幕弦自若点头,白皙的指腹描着弯曲的线,道“洛阳那棵”
“诶,你知道”叶流云更是讶异。
“朝公子还真是了解叶公子呢。”女子笑开,柔情似水。
叶流云心底高兴了,“啪”的一声打开纸扇,悠哉悠哉的扇起来,唇角吟笑,一副极为得瑟的样子,“谁让他是我知音呢”
阿洛本就在一旁努力忍着不笑出声开,免得打击到自家主子,毕竟是手指戳了好多个针眼的成果。见那朝公子竟然认出那是个什么玩意来他也很吃惊,不过听到公子说这句话出来就忍不住了,“公子,朝公子这是不忍心打击你”
朝幕弦看看他那双裹着白布惨不忍睹的手,卷起那方同样惨不忍睹的刺绣,收入怀中,也不多说什么。
“对了,幕弦兄,这是若姐姐送我们的。”叶流云说着从锦盒里拿出一方绣缎来。展开,绣着的是江畔之景,蒙蒙烟雨下,桥畔,微风,两名男子,一把碧伞,相视而笑。画面栩栩如生,两名男子意外的融入了烟雨中,毫不突兀。
“若姐姐好巧的手。”叶流云笑赞。
“多谢若姑娘。”朝幕弦似乎也是极满意,眼底有一抹笑意。
女子脸上微红,“你们是远来的客人,作为主人自然得好好招待你们。”
“呐,阿洛,这是给你的绣囊,好像还挺香的。”叶流云从盒底拿出蓝色的绣囊来,凑到鼻前嗅了一嗅。
阿洛接过,也笑着谢了女子。
“幕弦兄,我们启程去南海之滨吧”
“嗯。”
南海之滨,垠垠海面,浪花翻腾,拍打在岸上的声连绵不绝,水天相接处更是旷远无际。
“幕弦兄,为何我都被晒黑成这样了你却一点事也没有”海岸边传来叶流云乍乍呼呼的声音。
“谁整日带着阿洛到外面玩”
“可是每次约幕弦兄,幕弦兄都不太想出来,总是在房里看从苗疆带来的书”叶流云抱怨道。
朝幕弦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我这是为去漠北做准备,漠北那边的毒物并不少于苗疆,你还想再被咬”
叶流云盯着朝幕弦看了一会,终是摇着纸扇无奈笑道,“幕弦兄,我怎么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朝幕弦唇角带出一点极浅的弧度来,戏谑道,“我也挺喜欢”看见叶流云开始摇着纸扇得瑟,慢慢吐出最后两字,“我的。”
叶流云风流神采刹时全无,一脸沮丧,问“幕弦兄为何不喜欢我啊”
“真要听”
“听”
“那你凑耳朵过来。”
“咦咦幕弦兄也会不好意思”叶流云好奇着凑耳过去,朝幕弦呼出的热气贯入耳内,身体不住颤了颤。
“你再凑过来点。”
叶流云闻言再将头靠近他的唇,猛然的耳垂碰到一个温凉的柔软,生生怔住,不过耳畔那人明显没什么感觉,唇开合间仍有 shi 热的气息扑到耳垂上,“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
说完,朝幕弦直起身,挑起眼看着他,唇畔的浅笑更深。
叶流云恨恨抬眸,就看到夕阳落海的光辉映在朝幕弦前,墨檀黑眸微舒,眸深处添上了一抹橘色,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唇角一点浅笑柔和了平日俊逸但冷淡的面容,耳畔还遗留着方才的触感,莫名的,叶流云看得入神,颊上有红晕泛起。
许是夕阳的光芒遮掩了红晕,朝幕弦并未发觉叶流云的难得的“羞涩”,径自转身沿着海岸向前走。叶流云噤声好一会,好久回过神来。看着朝幕弦青橘的背影,郁闷了,果然他家知己太奇怪了么
晃晃脑袋,快步跟上。海岸边又是一阵“幕弦兄”的叫唤声。
朝幕弦听着身后的叫唤声,微微抿唇,黑檀眸色有黑涟荡起,勾唇微笑,刹时天地失色。
这个叶流云还真有趣,有点天真无邪
这次同游或许还真的蛮好玩的
青华帝君,天界众仙都知道, g 情薄凉,不争不傲,但对难得喜欢的东西,可并非如此
三人又沿海北上,一路玩乐,好不自在。
叶流云纸扇在手轻摇,一路得瑟,惹得阿洛俯身长叹自家主子自从遇到朝公子救变得更自恋了。倒是朝公子,除了对主子比之前好了点,倒也没什么改变。
比如说,以前只是主子整日追着朝公子跑,到现在,朝公子看不见人也会问问人去寻他;再比如,以前的朝公子很少说话,惜字如金,现在竟然会主动戏弄自家主子,时不时逗上一番所以,他的主子现在好像很听朝公子的话,虽然一开始他就唯朝公子命是从,但现在,明显比他还“奴才”。阿洛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苦闷,原来自家少爷还是蛮有奴 g 的
但是,叶流云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嗯,变黑了。
南方这边虽说山清水秀的,雨也多,但还是没像北方那边将自己养得那般白净。
蓬莱仙岛的蜃楼不负其名。
垠垠碧海上青山秀立,山间树林荫蔽,丛间细细的瀑帘高泻而下,泛着莹润的光芒。隐隐可见林间的奇花异草,藤萝摇曳,青雾缭绕于间,宛若仙境。
仿佛触手可及。
“幕弦兄,这地方你眼熟么”叶流云望着远处,蹙着眉,一手搭在前额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