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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梦 第11分页

作者:焕连成 字数:20615 更新:2021-12-16 07:15:44

    久违了的读书生活,捡起来竟然那么让人怀念。

    那段时间我闭关,手机关机,谁也不见。一关就是好几个月,一月份考试,考点是在师范学院里面,我架着眼镜,带着笔和橡皮到考点。黑压压的一片人,寒冬中,捧着资料或是书做最后的挣扎。

    我很自信的踏入考场,复习时间虽然不长,却十分扎实。复习的时候,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离开这里。

    出考场的时候,天空飘着白花花的雪。对于南方的天气来说,下雪是难得一见的。我摊开手,雪花落在毛线手套上,一片接着一片。我抬头看着天,雪花落在脸上,有些冰冷,我深吸一口气,突然间,无比轻松。

    之后我在家等划分数线。不去公司,不逛街,也不见朋友,就在家呆着,偶尔看看书,打打游戏。很少说话,有几天,我一度怀疑我患上了失语症,我妈和我说话,我只能用点头摇头来表示。

    吃住在家里面,易南每顿为我准备的都十分有营养,我也很听话的全部吃完喝完,可是,却还是止不住的又瘦了一圈。

    蓝天找过我几次,每次我都闭门不见,好几次他站在楼下破口大骂,我还是不开门。他倔强到等着易南回来上楼敲我们,我还是不见。这种事情几乎一个星期一次,每次都是风风火火来,骂累了之后在我家混顿饭吃再走。下个礼拜又过来这样。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三月份,我查到分数线,意料之中的考上。

    当时我在网上查分数线,蓝天守在我房间门外骂个不停。

    我确定考上之后,随手拿了件衣服套上开门。我并不知道蓝天是靠着门的,估摸着他也没想到我会开门,门一开,他咚的栽了进来,整个身子砸在地板上,看样子摔得不轻。

    他龇牙着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就要揍我,我没动,他就那么一推把我推得远远的。然后长着嘴巴看着我惊讶道“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我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知道呢。”

    他走到我面前,满眼的心疼“你不是不戴眼镜嘛这几个月你到底怎么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笑,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哥们考上研究生了,陪我庆祝吧。”

    他皱了皱每头,表情特别的怪异,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点头说好。

    我和蓝天找了个偏僻的酒吧喝酒,这儿人不多,不吵不闹,适合喝点小酒聊点天。他和我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比如他公司的运作差点出了问题,比如说豆豆回来找他找我,比如说徐家军用他妈的名义开了个公司,什么都不做,专门和我妈抢生意。再比如说田益加

    他刚提到田益加就被我打断“不提他行吗”

    蓝天皱眉问我“你们两个怎么了以前就算你再怎么不待见他,你也不会直截了当的不让我提他啊。是不是那小狗ri的做了什么杀千刀的事”

    我说“我不想说,就当我压根没认识过他好吧。别提他了,该庆祝还是庆祝。”

    快十二点的时候李林穿着便装过来,以来就搂着我和蓝天一人亲了一口。说“早些年你咋不去读都这边年纪了,要去读研了。”

    我推了他一把说“是啊是啊,就应该像你一样,部队考警校,本科研究生一块读了。”

    李林特大言不惭的说“那是,怎么说咋也是研究生出生是吧。”左右看了看说“嘿,田益加那小子怎么不在啊”

    蓝天朝他猛递眼神,他反问道“你眼睛咋了明儿个带你去眼科医院瞅瞅”

    蓝天无力的叹气“就你那反应还做警察,我呸”

    我说“有他没他都一个样,我们乐我们的,不碍事的。”

    李林点点头说“难得我休息,不醉不归。”

    我说“好,不醉不归。”

    喝上头之后李林说“本来我是不该说的,但是我觉得都是自家弟兄,你们听着也就帮忙劝劝,但是别说是我这儿放的风。”

    我估计是好几个月不喝酒,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趴在桌上了,脑袋沉得很,动都懒得动,但脑袋还是清醒的,耳朵也还听得见,就听到李林给蓝天说“田益加那小子现在怕是碰了不能碰的东西,要是真碰了,让他别碰,要死人的。这世道没有过不去的坎,实在有难处兄弟们能帮啊,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不是一个人了。有时间劝劝,劝劝。”

    蓝天问“什么东西啊。”

    我低声道“白粉。”声音大到只有我能听见,他们以为我喝醉了嘀咕什么,也没管我。李林说“嘿,具体是啥你没必要知道,知道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正劝着点就是了。”

    蓝天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不知道门卫去了什么地方,按了半天喇叭都没人来开门。我酒也醒了三分,能够走,就给他说“我走回去算了,没几步,算是吹吹风。”

    我走在小区里面,格外的寂静,除了风声,只剩下我喘息的声音。我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凸起来的部分扎着鞋底,牵扯着脚底生疼。

    此刻我像有轻微受虐倾向的人,唯有那种疼痛能够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

    我沿着小路一直走一直走,累了就随地坐了下来。三月份的天气比较潮shi,地面上地气重,一屁股坐下去,觉得整个屁股凉飕飕的。我却没被这种不适感而站起来,相反整个人倒了进去。卷缩成一团,像在母体一般躺在地上。

    摸出电话,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屏幕。凭着记忆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还未通就挂,然后又拨有挂。反复几次之后,我眼睛稍微能看清一点。

    、浮华如梦7

    狠了下心,把号码删掉。又从地上爬起来,哼着歌回家。

    躺在床上,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慌啊慌,像穿越了时光隧道一般,从少年,到成年,他的一举一动清晰无比的在面前晃动。他给了我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

    删的掉的号码,删不掉的回忆。

    分数线划下来之后开始准备复试。我报考的学校在最南边,离阿q家不过两小时车程的另一座城。原本打算考完试之后去阿q那边,随便去拜祭一下小豆。

    后来,考完出来后我跟着学校的一群学生去了西部一所偏远的小学支教。

    那天,考完试出来,闲的无聊在学校里面转悠,刚好看到穿着黄色t恤发传单的学生们。好奇心之下我过去看排成一排的宣传画。是偏远地区的学生,脑子一热,报了名,隔天就跟着他们来了。

    到了村里面,村里面的人看到有人来支教,特别的开心。我跟着队伍走,身后围了好一群村名上来。学校在山上,路很烂,加上刚下过雨,一脚下去全是稀泥。

    最窄的地方紧紧只能一个人贴着旁边的土泥墙勉强能过。学校破烂不堪,教师是瓦房,摇摇欲坠,房顶显然是补过的。

    教师一共有六间。腾了一间出来给我们做寝室。来的时候志愿队里面发了两床被褥,一床垫的,一床盖的。床是由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睡在上面特别的咯人。

    教师旁边是间用泥巴砌成的屋子,里面有火,孩子们带饭的中午就在这里面温温就吃。我们来了之后也在里面做饭。

    一般一个教师分三个年级,一个年级坐一组,老师轮流教。条件十分艰苦。和城里面的孩子们相比,真的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支教活动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们走了,我却留了下来。

    我留下来的原因是一个小芳芳的小女孩。九岁的姑娘,长得非常的漂亮,支教结束的那天,孩子们会给老师们表演节目,头一天遇到镇上赶集,我领着几个小孩子去买东西。

    芳芳盯着一条粉色的裙子目不转睛,我见她喜欢,让老板取下来给她试试。她扭捏半天不肯试,我哄着她“没关系的,试试看,喜欢的话老师给你买。”

    她涨红着小脸,好半天才给我说“不方便。”

    我心想,有什么不方便的,催促道“没事的没事的,小姑娘家没人会看你的。”

    边说便去给她脱衣服,她死死的压着裤子,又憋了好半天才给我说“老师,我没穿内裤。”

    她这么一说到把我说得不好意思了,她以为我生气,赶紧解释到“裤子昨天洗了,我只有一条,还没干。”

    她说这话我心里特别特别不舒服。我问老板裙子多少钱,老板说二十块,我执意拿钱,芳芳赶紧拉着我的手“老师不要了,贵。”

    二十块,平时的二十块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可是,现在有个小姑娘,说,二十块,贵。

    那夜,我没睡着。卷在被窝咯,不停的掉眼泪。

    在我们暴殄天物,挥金如土的时候,在我们追求名牌,限量收集的时候,那些钱,随便一笔出来对这些孩子说都是天文数字。

    我们坐在车上要离去,那一群孩子追着车不停的哭不停地跑。这座村子,没有老师,偶尔只能靠像我们这种来支教的给孩子们上两堂课,上课的内容他们大都一笔一划的记着,短小到用不了的铅笔握在脏兮兮的手里面,眼神中充满求学的渴望,这种渴望渗透心扉。

    他们的愿望是那么的简单,只想我们多留一天,能多学点东西。

    我不敢去看他们,怕忍不住会哭。而这时,车上的青年男女们早已哭成一团,这种情感,不只是感动或是怜悯,更多的是一种震撼。被他们求学渴望的震撼。

    车还未开出村,我让司机停下来。车上的孩子们大都是在校学生,他们也有自己的渴望。而我,就算要念书也是八九月份的事情。

    我跳下车看着孩子们。他们看着我。我问“我留下来好么。”

    然后我听到的并不是欢呼声,不是愉悦声,而是更大的哭声。他们将我围在中间,拉着我哭。他们大多身上很脏,还带着异味。此刻,我却觉得他们是世上最纯洁的天使。我将芳芳抱在怀中,她用胳膊搂着我“老师真的不走么真的么”

    我没忍住,头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哭了出来。这泪流的,一点也不丢脸,一点也不。

    山里电话没信号。每次打电话都要跑到山头那边村长家借用他家座机打,每次打的时候都是掐着时间。我一共在山里呆了四个半月,打了三个电话,一个电话给我妈,让她给我寄些衣服过来。一个打给蓝天,给他说我还没死。最后一个是打给公司跟着我的秘书,让他买些学习用品什么的下来。之后,我再也没和外界联系过。

    山里面的生活谈不上苦,比较清淡。芳芳特别喜欢我,让我住他家。她naai隔了一小间出来给我睡,房间真的很小,小到只能睡觉,就连批作业改卷子什么的都在床上进行。

    芳芳家有只老母ji,每天按时下一个蛋,她会留给我煮熟之后给我吃。后来我才知道她家一直是要拿这个ji蛋卖钱的。我拿钱给她naai,他naai死活都不要。只是说“你多留两天,我家娃娃们就能多学点东西。”

    好客的农家人。

    芳芳的父母在外打工,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大的一个弟弟跟着父母在外,小的一个跟着芳芳一直被naai养着。四五岁的小男孩,整天光着脚丫子满山跑。

    我问“怎么不给他穿鞋。”

    芳芳naai说“那么小的娃,穿什么鞋。两三下穿坏了,可惜了。”

    村里的孩子们特别朴实。每天张家小子给我送白菜,李家小二给我送土豆,捡了家里好的送来,吃都吃不完。

    正是这样没有任何欲望建立起来的感情,在我走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只是给芳芳说了声,让她不要给任何人说,悄悄走的。

    走的时候,天还没亮。芳芳瘦小的身影一直跟在我身后一直送,我上了车,不断回头看她,走了好久,抬头还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子粘在山顶朝我挥手。

    、浮华如梦8

    回到家后,一直心里都不能平静。总想为那些孩子做些什么,修个学校对那些孩子们而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他们要的,是一个老师,一个可以不离开他们的老师。可是,又有几个愿意到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守着一辈子呢

    豆豆听说我考上研究生,嚷着要我请她吃饭。从山里回来之后,我莫名其妙的变得节约起来,准确说应该是变得有点抠门。她在我面前不停的晃悠,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竟然没答应请她吃这顿饭。

    后来她嘟囔着嘴说“好啦,不求你了。我请你好不”

    我笑得特别贱“好”

    吃完饭后豆豆邀约着马倩们几个去唱歌,刚进大厅就打了起来。那一架打得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已经老胳膊老腿了。

    由于之前没有订房间,去的时候房间已经满了。我们决定在大厅等会儿,估摸着才坐了几分钟,出来了一波男的,其中一个对这豆豆指指点点,一群人哄堂大笑。

    豆豆看到那男的时候表情不太正常,开始都没说什么。后来那男的跳到豆豆面前,不晓得说了什么,豆豆扬起手给那男的就是一巴掌。我坐在另外一边沙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那边就打成一团。

    和那男的一起来的人从包房里面冲出来,人数挺多,看着是女孩子也没留情的打。我冲上去护着豆豆,遭了几下,当时一点打架的冲动都没有,一心只想把这几个小姑娘给弄出去,生怕她们伤着。

    我护着豆豆的时候听见那男的一边朝我这边伸手一边骂“破b,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货,万人艹的,老子艹你的时候你不也爽歪歪的叫么。”

    我听这话脸上挂不住,用这话骂一个姑娘家家家实在难听,也忘了自己是来保人的,扭过身和那人扭打起来。

    我一心和那男的打,丝毫没注意身边的情况。那边人什么时候掏出的刀子我也不知道,等警察来把人拿开的时候我才发现一身的血,开始我以为是别人的,把衣服脱下来才发现肩膀上好大一个窟窿。

    豆豆见我伤着,立马哭了起来。要送我去医院。

    开边我一直都还站着,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醒过来的时候我在独立病房,我妈和豆豆还有豆豆他爸都在。

    张书记见我醒过来立马过来要感谢我。我挣扎下想坐起来,发现浑身都动不了,满身的绷带。我妈才说我身上全是伤,要不是抢救及时,怕是都失血过多死过去了。

    豆豆还在哭。我说“你哭什么啊,你又没伤着哪儿。”

    她不理我,回头看着她爸说“我不管,他们把小北哥弄成这样,你自己看着办,你不弄了他们你就别回家见我。”

    张书记特别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知道了知道了。”

    后来,豆豆执意要照顾我,说是对不起我,差点害我没了命。反正我是动弹不得的,也就随着他去。

    蓝天和田益加是一块儿过来看我的。他手里拎着两条软中华,这是他一向的规矩,在他看来看病人送水果花篮什么的都是虚的,兄弟间要么就是送烟要么就是送酒。

    见我被绑得像个木乃伊似得,没半点安慰反而笑着“你小子,年轻时候和我们打架身上都没留什么印子,这下好,要留疤的吧。”

    我点了点头“肩膀上这窟窿看来是留定了的。”

    田益加一直没怎么说话,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听我和蓝天吹牛。几个人在病房里抽烟,弄得那小护士跑来好几次打招呼“医院不许抽烟。”

    田益加特贱的说“我们没抽,点着熏蚊子呢。”他没待多久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走前特别礼貌的给我说好好保重。我点头,就算再怎么不想见他,毕竟进门是客,没有赶人走的道理。

    他前脚刚走,蓝天立马扑在我耳边说“你看这小子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比谁都急,立马找了好几车人非要废了伤你那小子。那小子命大,一直在所里拘留着,就没弄成,要是他那天被放出来估摸着要被田益加给弄残了。”顿了顿又问“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我转了个话题说“有大半年没见我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到山里回来一趟,变了。”

    蓝天歪着脑袋看我“结实了。”

    我笑“那可不,山里吃水都是自己去挑的,你以为呢。”

    他惊讶的看着我,随手朝我挥了一拳“行啊小子你,大少爷去磨练意志啊。”

    我被他打的连连咳了好几声。他叼着烟过来给我顺气。气缓了下去我问“你和严薛现在怎么样了”

    他笑“还能怎样,不就这样呗,住一块,吃一块,睡一块。就是不承认是我女人,我现在也皮了,她比承认,我也不逼了,随她去。”

    我顿了顿又问“那蒋晓丽呢。”

    他说“男人嘛,有两样东西永远也满足不了。一是钱,二个么就是女人。再说,我对蓝蒋确实是有感情的。”说着突然瞪我一眼,小声问道“你不会和田益加还那啥吧”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有的事。”

    他松口气“没有最好。其实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向我打听你。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说。可是吧,小北,说实在的,人这一辈子特别没意思,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能遇到始终缘分,这么多年了,咋们三个一直都铁着,少了谁都觉得别扭。能不放在心上就别放在心上了,能做兄弟还做兄弟,都不容易。”

    我点头。他边说边给我剥桔子,一瓣一瓣喂我嘴里,我咀嚼了两下才问“你刚才上厕所洗手了么”

    他笑“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小时候从我嘴巴里抢rou吃那会儿又不嫌我脏。”

    蓝天的话我是记在心口了的。我也想不去在乎那些事,不去问。但是,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不懂得如何去相处。

    、浮华如梦9

    住院期间,大多时候都是豆豆陪在我身边。有一次我妈逗她“要是你小北哥好不了了怎么办”

    她很认真的说“要是好不了了,我就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

    她那话说得把一病房的人都惹笑起来。我说“我可不想残害小女生,那么一大把年纪了都。”

    豆豆皱眉“不老不老,你没发现你走在街上老多女生看你么”

    那几日豆豆特别的乖特别的听话,与平日里见到飞扬跋扈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后来有一回马倩来看我,闲聊之下她才说起豆豆以前的事来。

    她给我说,那天动手打的那男的是豆豆的初恋,不知道怎么着会在这座城市遇到。马倩说“当时豆豆很喜欢他,他一直在社会上混着,没念什么书。豆豆平时比较有钱,钱全部都拿给他用,喜欢他喜欢要死。现在我们觉得那种事算不上什么,但是任何一个女生的第一次都是很有意义的,豆豆把第一次都给了他,结果,他妈的那男的就不是男人。要不是他,豆豆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我安静的听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深夜,豆豆守了我两天,回去睡了。实在不放心我,非要让马倩来把我守着。马倩又说“我们都知道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对豆豆。他在道上认了个大哥,那大哥开了个场子,让他去叫几个女的来,越清纯越好。他就把豆豆叫去了,后来才知道是做那种事的。”

    马倩说“他哄着,骗着让豆豆用身体给他赚钱。豆豆小,以为无私的付出是爱的表现。后来他和哥们吹牛被豆豆听见,豆豆才知道一直以来她对他来说是什么。她冲出去和那男的打,那男的下手一点都不软,打够之后一群人还把豆豆那个了。当时我从这边赶去医院的时候,豆豆身体差得不行,她爸说当时她醒过来的时候,出现短暂的失忆,当时特别怕是伤了脑子。因为这事之后,她爸才带着他到这边来的。”

    马倩和豆豆打小就认识,从小感情就好,像亲姐妹一样。后来马倩爸爸人事调动,先调到我们这边来。之后豆豆出了那事之后,他爸也过了这边来。

    我听马倩说起豆豆那番遭遇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的,那种经历,似曾相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撕裂感。

    马倩说道这里看着我“其实她是个特别好的女孩。”

    我说“我知道。”看着她又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马倩想了会说“我和豆豆不一样,我没受过什么伤。我爸整天在外面乱玩,我妈也是,我见他们玩,自己也玩,玩着玩着就这样了呗。”低着头想了会说“不是每个坏女孩天生坏的,如果一开始我们就遇到对的人,我们也可以清纯乖巧,做个羞答答的媳妇。”

    我赞同马倩的话。

    后来见着豆豆,总是特别想去呵护。我出事,我是男人,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她不一样,她是个女孩子,需要人保护。而我总觉得,能够保护她了,也就能保护我自己了。

    出院后,养了几天,我就去学校报到去了。

    踏出学校五年后重返校园,心静特别的不一样。看着校园中种着的一草一木,看着校园中朝气蓬勃的学生。想起刚念大学那会儿,嬉笑说大学就是个大染缸,没外面说得那般象牙塔单纯什么的。现在在校园中走上那么一圈,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很单纯。

    报了名之后,隔三天开正式开学。我想了阵,做了趟火车去阿q那里。他见我去很是高兴的,他在市中心摆了个摊位做夜市,生意相当不错。我抓过他的手看,指腹上的老茧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记得那些时候,那些老茧是他炫耀的资本,他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将他们磨出来。那时候他抱着吉他耀武扬威的模样,确实是一去不复返了。

    我叹口气问“还是没碰”

    他抽回手“之前是不敢碰,后来敢碰了,发现没激情了。”

    小豆的妈妈会在夜市摊子上帮着阿q端菜,掐菜什么的。这次见到她,她虽然还是会对阿q大声的吼,但是,她会对她笑了。

    我帮着阿q端菜。听到旁边有熟客说“阿婆,你儿子长得真帅。”

    小豆妈妈看了眼阿q,笑嘻嘻对那人说“你要觉得帅,你给他介绍个媳妇啊。”

    你看,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的。冰释,前嫌了。

    我和阿q去拜祭小豆的时候,很早。

    我数着台阶一阶一阶往上爬,手里面捧着大把菊花。自从送他骨灰到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一晃,好多年。

    我站在小豆墓碑前鞠躬,把话放在墓碑前,摸了摸照片上的照片。阿q笑“我们都越来越老了,他还是那样,定格在哪儿。”

    我和他席地坐在小豆墓碑前抽烟。他变戏法似得掏出酒来,第一瓶给我。我笑他“那么早就喝酒”

    他摇头说“小豆生前特别喜欢你,你说你多少年没来陪他了,该罚。”

    我拉开拉环,一仰头,灌下整整一瓶。喝完后将空罐子放在小豆墓碑前“错了”

    阿q笑了笑说“有个女的对我挺好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我妈介绍的,挺不错一姑娘。”

    我算了算年龄,惊讶道“你三十了”

    阿q说“还有五个月,三十二了。我念书留了两级,比小豆长两岁,比你长将近四岁。都说三十而立,我是不是该有个家呢”

    我看了眼小豆的照片说“小豆走了那么多年,你就算真成家了他也不会怪你的。说不定,说不定他已经投胎去了。”

    阿q说“万一她对阿姨不好呢万一她不让我再照顾阿姨了呢万一,万一他还在奈何桥上等我呢如果再过五十年,我不行了,去了,带着老伴,然后看着他孤零零的站在奈何桥上,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世上没鬼的。”

    他说“万一有呢”

    我突然想起一首词来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这世上有鬼么有吗没有吗

    、浮华如梦10

    研究生课程不多。大多时候我窝在寝室里面打游戏、看书。

    寝室里面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在外面和女朋友租了房子,过起小日子。另外一个家在本市,有课时候过来拿书或是写论文之外,基本上不再。

    于是,我很神气的交了四人间的钱住了个单间。

    自从我出那事之后,豆豆收敛很多,几乎不出去玩,每天定时定点晚饭过后会在网上弹我视频,给我念叨念叨今儿发生什么,又怎么怎么了。

    后来我给她说,我又不是你谁,你不用给我说那么多的。

    她在电脑那边嬉皮笑脸说“叔叔,怎么着,我每天打扰你,妨碍你看黄色网站了别看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给我说,我包给你找出来。”

    我想着我知道她最大秘密,觉得要是不说点什么优点不公平,于是说道“我不喜欢女人。”

    我以为他会吓一跳,没想到她特平静的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喜欢那个瘸子吧。”

    这下轮到我吃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扑哧一笑“猜的。”

    我说“谁给你说的。”

    她说“真猜的。见你看到他的时候表情特别好玩,而且你总是躲着他,所以就猜猜看咯,怎么着,真猜对了。”

    我不说话。她又问了一句“真猜对了”

    我没理她“小孩子家家的,再点洗洗睡了。有时间去找个好男人谈个恋爱,别每天把时间耗在我这个老男人身上。”

    说罢把视频关了。视频刚关,电话就响了起来,我看,还是豆豆。我接“怎么了”

    她还在那边咯咯的笑,笑够之后说“不笑了不笑了。不过小北哥啊,我觉得你喜欢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喜欢他。”

    我本来想说你喜不喜欢管我什么事的。结果只说了句“知道了,睡吧。”

    年底的时候,娱乐圈有两条对我来说有点意思的消息传出。

    一条是女星云朵出嫁,对方是一名叫徐氏富豪。说白了就是徐世鸣。云朵不算是大牌明星,结婚却占了大版头条,手上戴的那枚钻石戒指闪得刺眼。徐世鸣西装革履的搂着她尽显恩爱本色。

    报道说金童玉女,有情人终成眷属云云。在我看来就是妓女和嫖客的交易。就算有些年没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世鸣是什么鸟,我还是很清楚的。至于那云朵,至今我还记得她在病房的演技。

    第二条是,乐坛歌星陈卓公开自己的同性恋的身份。

    这条消息也占了娱乐版块不大不小的版面。猛子搂着一名男子在公众面前接吻示爱。我看了好半天。我不知道猛子这一举动表示他彻底堕落了还是得到救赎了。

    由于第一条消息的爆出,所以过年的时候,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来我家给我妈拜年。与其说是拜年,更贴切一点不如说是来宣战。

    他领着他媳妇到我家,提了很多贵重的东西,坐都没坐,放下东西就走。走前说的是“阿姨,新年快乐。这些东西算我们夫妻两孝敬你的,您趁还能吃,多吃点,说不定来年就吃不到了。”

    我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们。他越过我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那笑让我不寒而栗。

    我妈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了我一眼说“我记得田益加不是收养了老婆婆在敬老院是吧,这些东西你就提去算是孝敬孝敬老人。”

    易南劝我妈说“别气别气,小犊子不懂事别忘心里去。”

    我妈冲着我和易南笑,笑得特别好看“我和他爸打江山的时候,他还摸着他娘睡觉呢。我和他一般见识,是不是太小瞧了我点”

    然后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包饺子。

    从我准备考研之后就再也没关心过公司的问题,偶尔听易南说点,但都不多,更多的是从蓝天嘴里知道的。那时候徐世鸣以他妈名字开的公司经过些手段确实还是抢了些公司的项目。外面人看的欢,认为这就是窝里反。大多等着看热闹。

    豆豆放假之后老往我家跑,嘴巴特别甜,哄得我妈特别开心。我妈和她开玩笑说“要不你给我做媳妇吧。”

    她也嬉皮笑脸的说“好啊好啊。”

    我妈硬是当了真,提着礼物去给张书记拜年。之前住院那件事,张书记一直挂在心上,特别感激我,于是觉得我妈说结亲家的提议不错,我和豆豆还没啥,他们已经把我们说得有啥了。

    这事我和豆豆谈过,我告诉她说你是知道我是什么样人的,我不能毁了你。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嘿嘿的笑“小北哥,你觉得你不结婚你妈答应不”

    我摇头。

    她说“那你觉得你能找个个好媳妇不”

    我摇头。

    最后她很认真的说“我们都是没爱的人,能凑合就勉强凑合吧。我帮你你帮我,其实挺好的。”

    过完年第三天,我被田益加爹堵住,厚着脸皮找我要钱。我不给,他和我纠缠了好半天,后来豆豆过来,为了打发他走,我随便给了他点。

    豆豆不乐意,问我为什么。我想了想,指着她说“我们经历过一样的。”

    她当时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突然抱住我,大冬天的,站在院子里,抱了很久。什么话也没说。我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豆豆那么的极端,找人揍了田益加爹一顿,下手不轻,折了他的老腰,整天躺在医院里哼哼唧唧。

    这事后来被田益加查出来,他知道豆豆是我媳妇没来动手,让蓝天过来给我打了个招呼。我听到这事的时候吓了一跳,怒气冲冲的问豆豆怎么一回事。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帮你报仇。”

    我顿时汗颜“姑naai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您老人家犯得着么。一把老骨头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她皱了皱“出事就出事,又不是我爹,我又不用给他戴孝。”

    我哄了好一阵才说服她去赔礼道歉。原先她是不干的,后来让我给她买最新款的手机才勉强答应的。而这一去,便出了事。

    、浮华如梦11

    老爷子知道是豆豆打的他,又知道豆豆是我的人。不顾小雪和蓝天都在,哇咧的一声哭起来,指着我愤愤的吼道“我就这么对我的,你就是要害死我害死我们全家。”

    豆豆皱眉说“你还想怎样啊,妈的你你这种人打死你叫替天行道,我要不是”

    我生怕她最快说漏什么,赶紧上去将她嘴捂住。田益加爹看了眼豆豆,突然冷笑起来“你以为你跟得是个什么好货”扭头瞅着小雪说“媳妇我给你说,这小杂种背地里勾引你老公你都不知道。”

    我脑袋嗡的一声,第一反应是豆豆铁定把田益加他爹脑子给打残了,那么二货的话都能说出来。我心虚的看了眼田益加和小雪,田益加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小雪以为他说的是豆豆,便说道“爸,你糊涂了吧,人家姑娘那么小,说不得的。”

    田益加他爹坐起身子来,指着我“一,我都不想说,丢死人了你说,你有没有勾引我儿子。”

    田益加搭腔“你病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小雪茫然的看着我们。他爹和田益加对吼“要不是我撞见了,你以为他凭什么给我那么多钱”

    田益加一边将我推出病房一边吼他爹“我看你越老越病,糊涂了。”

    蓝天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过来搭田益加的手,猛的将我往外推。

    他爹不饶人的说“你就是个不要脸的,那么多男人都满足不了你,你还来勾引我儿子。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和加加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啪”的一声,田益加爹挨了豆豆一巴掌。豆豆反手扯住他的头发开始破口大骂。我们显然是愣了一下的,田益加回头,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抓将豆豆拉开,生生砸在墙上。我见伤了豆豆,上去给田益加一拳,两个人在病房打了起来。

    蓝天和小雪拉了半天才将我们拉开。田益加血红着眼睛看着我“就算他再怎么不对也是我爹,你管好你的女人。她要是再不懂规矩,我田益加不废她我就不配姓田。”

    然后我听见尖叫,豆豆撕心裂肺的在我后面尖叫。我回头看她,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一个地方,很是吓人,我从未见过她那样过。

    她咬着唇,一步一步走到我前面,与田益加面对面,冷笑一声“有本事打我啊。”

    田益加最恨别人激他,挣扎着要上来打豆豆。蓝天在他背后死死的抱着他,我一把将豆豆拉在怀里却被她用力推开,个子不大,没想到力气却不小。然后她指着田益加说“对喜欢你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这就是你做人的标准”

    然后回头看着我“小北哥,这种人一开始我就说过他不是好人,你不要爱他了。”她刚说完,我没控制住给了她一巴掌。她愣了一下,我拽着她冲出医院,一口气走了好远才回头,正准备开骂,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满脸泪水的脸。

    我顿时措手无策,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做什么好。她看着我,眼泪汪汪的“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而已。”

    我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我们夹在人群中,我搂着她,她在我怀里哭泣,低头能碰到她的头发,能闻到洗发ji,ng的味道,能闻到心酸的味道,也能闻到疼的味道

    她大哭起来。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她丝毫不建议的趴在我怀里哭,她是埋在我胸口的,她看不到过往的人群。我也将头埋下,贴着她的头发,这样我也看不见了。

    我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臂,低声说道“小丫头,你给我找了个不小的麻烦。”

    隔日晚上,田益加意料之中的来找我。

    我开门让他进来,他摇头说在外面走走吧。我恩了一声,跟着他走了出来,竟连手套围巾都没戴。风一吹,特别冷,我把外衣扣起来,耸着肩跟在田益加身后。

    他走在我前头,一直不说话。我们绕着小区走了一圈,然后出小区,走到河边,一直都没说话。

    我自然不懂得如何打破这种僵局的。只跟在他后边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我搓着手哈了两口气,好冷。

    他回头看我一眼,皱眉“怎么才穿那么一点。”边说边把围巾取下来要给我带,我躲开他。他有些尴尬,又把围巾戴回自己脖子上,清了清嗓子说“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我说好。他便领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过“丽都”。那时候“丽都”生意大不如前,一个场子能维持那么多年已经不容易了。

    他的办公室和以前一样,只是旧了,东西些像是失去了那层光彩,显得灰蒙蒙的。他取过壶来要烧水泡茶给我喝。水壶里面有曾黄色的水垢,紫砂壶的壶盖缺了一小块。东西些都旧了,就像我们一样。

    他洗茶,将第一道茶水倒入过滤盘中,腾腾的冒起白色的蒸汽。他脑袋埋得很低,好久才说“我给小雪承认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说“其实你大可不用承认的。”

    他笑了一下,那笑很苦“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骗她。”吞了口唾沫抬头看着我“我对不起你,总是伤你。”

    我摇头“没有的事。”

    田益加突然将脑袋凑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我看着他乌黑的双眸,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不知道是怕或是再期待什么。然后他慢慢贴近我,柔软的吻了上来。

    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以为我会反感他,恶心他。或许会恨他。但,当他吻上来的时候,我和以前一样,顿时间觉得所有的事都烟消云散了。

    看,在喜欢人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看着我说“跟我走吧。”

    这样一句将欲望表现得如此赤果的话,我竟然听起来像是缠绵的情话。

    就这样昏昏沉沉跟着他回了家,他家,冰冷一片。我没敢问,但是我知道,小雪走了,不再这个家里。

    我和他,正大光明的,不要脸的在他和小雪的床上缠绵。屋里还弥漫着阵阵nai娃娃的味道,这个家有妻子有孩子的。

    他从我后背搂着我,脸贴在我背上小心翼翼问我“小北,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我僵硬着背。他自嘲一笑“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扑过来吻我。那一刹那,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只要他点头,我便能勇往直前。

    、浮华如梦12

    小雪在第二天就来找了我。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特别没有ji,ng神。

    她约我到咖啡厅,我坐在他面前。咖啡厅放着有情调的音乐,品着卡布奇洛,在外人看来或许以为这是对约会的情侣。或许有人会从我们的表情猜测我们是不是准备分手的情人。我觉得很滑稽,我和她面对面的坐,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而我们的身份同样是那个男人的爱人。

    她突然笑了笑,说“小北,你觉得有意思没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会用各种手段去捍卫我的婚姻,守护我的爱人。可是你是男人,还是他的兄弟。我却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我很诚恳的说对不起。

    她像没有听见我话一样继续说“每次你来我家,我都会做好饭菜好好款待你。因为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可是,我如此对你,你却是用那样一种方式来回报我。”

    我只能一味的说对不起。然后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她说“真好笑,看小说的时候总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可我是万万没想过会发生在我头上的啊。”

    然后她泣不成声,在我面前,用卑微到极点的口气说道“小北,求你,放过他,也放过我吧。”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和心情呢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形容。怜悯自责我不知道。小雪说,这是她的婚姻,她不能离婚,不能让世人知道她的老公是个同性恋者,不能让孩子知道父亲是个同性恋者,不能丢这个脸。

    后来我回家算着时间回忆。我和他认识十二年,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可终究不能名正言顺踏入他的生命中去。因为我是个男人,仅此而已。

    蓝天也找我谈了很久。不外乎还是那些调调。他教训我的语气慷慨有力,我在他面前不再是兄弟,倒像是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我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听他讲大道理。

    他说,易小北我就不明白了,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不要你非要找个男的就算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怎么着连自家兄弟也动了。

    我想了想说,或许我是只懒兔子吧。

    他叹口气,你能不能回归正途。要是回不来,你就烂在外面去吧,别回来丢人。

    我做了一次乖宝宝。听蓝天的话,滚回学校,不给他们丢脸。

    田益加猛的给我打电话,我一个没接。后来听蓝天说小雪回家了,毕竟有了孩子,为着孩子还得过日子。他发了条信息给我我们只能这样对不对我们只能这样。

    回学校后,我堕落起来。整天泡在gay吧里面,游戏在和我一类人中。这是一群近乎疯狂的人,频繁的床上运动让我觉得我就想是头发情的公狗,不断找与我相似的人交配。

    没有愉悦感,一点也没有。

    有一次有个男的问我,他说“你不怕艾滋”

    我想了想说“为什么要怕。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死的那天。”

    我自己也没法相信我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我想田益加。特别的想。

    我整整两年没有回过家。那是想着,我就算死也是死在外头。这两年,除了豆豆之外,我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包括蓝天。

    如果不是豆豆爸爸出了事,我想,我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去的。

    豆豆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在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了。那时我正和个小男生纠缠着,她哭着说“小北哥,怎么办怎么办我爸出事了。”

    我打电话回去问我妈才知道豆豆他爸收受贿赂被人举报,上面来人查,已经革职查办了。

    我骂道“这年头,大院的有几个敢站出来说他是清白的。张书记虽然也拿了些好处,但至少还是办了不少实事的,不像许多人,钱收了不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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