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郁韫韬又调起了座椅,坐直身来,说道我出过车祸,所以反正我很久没开车了。智宣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苍白,眼中难掩担忧之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还好吗郁韫韬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不愿意开车,还有以前的事很多记不住。
智宣猛地想起,当时他一直疯狂地寻找失踪了的白浪。白浪失踪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根本不认识自己的男朋友。他不认识白浪的朋友,没见过白浪的家人,白浪一旦撤退,他连个骚扰前男友的方式都无。他这才意识到果然夜场无真爱,他这个老司机居然也会翻车,对一个在夜场认识的人动真情,说不定白浪这个名字都是假的现在看来恐怕还真是假名。
夜场的朋友安慰智宣你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他不是抛弃你了,只是你知道,比如出了车祸失忆了呢那智宣哭笑不得,又恶狠狠道最好是,不然我祭出我家传的宝刀砍他狗头
现在看来,他的家传宝刀可以免于染血了。
郁韫韬看着智宣的表情,更是肯定了其实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我在路上遇到人,他一直盯着我,后来追着我叫我小白什么的,后来才知道他是我以前的同学。说着,郁韫韬耸耸肩确实很尴尬。你一定是觉得我很奇怪,但因为我是上司,又不敢问吧不知为何,智宣心中的尴尬更浓了嗯,有点。
郁韫韬却说我们也是同学吗智宣看着眼前红灯转绿,便踩着油门冲出去,一边开车一边说老总,我比你大六岁。郁韫韬倒看不出来这个,虽有也惊讶,但也点点头,也直视前方车道那是朋友智宣敷衍地点点头,又忍不住问所以你看着我的脸,一点不觉得眼熟吗郁韫韬茫然摇头不,之前那个认我的同学,我也不觉得眼熟。智宣心中一阵苦涩,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都没留下一点残影。
郁韫韬又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智宣觉得夜店厕所不是一个好答案,便说在共同朋友上。这样不算撒谎,智宣答得坦然。郁韫韬也不怀疑,又问那位朋友现在呢还有联系吗智宣摇头没有了。很久之前的事了。
智宣送了郁韫韬回去之后才回自己的家。回到家中,智宣把压在床底的那个箱子搬出来,里面一堆封尘的东西,如同他和白浪之间封尘的记忆。他拿起彼此的合照,一阵恍惚过去这一段,对于他、对于郁韫韬,算什么
智宣大概想象得到,白浪的浪大概是真的,估计是郁家一个离经叛道的私生子。算起来,当时郁韫韬才是18、9岁,正是叛逆年纪。车祸失忆之后,郁老爷趁机开始加强管教,将他送海外读书。他也如家人所愿的顺利完成学业,毕业后表现出众。估计顾家老爷子天天烧香感谢上天安排大儿子撞车吧。
而和郁韫韬的那几年,对于智宣来说,却像发梦一样了。
而梦,总是要醒的。
当初和白浪在一起的时候,智宣就觉得他们长不了。白浪貌美、年轻,充满活力,活好不粘人。当时的白浪浑身散发着雄 g 荷尔蒙,年轻而富有神采,弯弯眼一笑,便杀死一片人智宣自然在那一片之中。智宣不会试图接近他,他像是一个随缘的钓鱼者,静静地在人群之中,以似有若无的媚眼作鱼线,叫人愿者上钩。夜场里客人如织,似流动的河,每个人,都是鱼。智宣喜欢在那儿垂钓,但见了白浪,他便将旁的一切人士当作多余的浮藻了。
没有其他的鱼了,只有白浪。只要白浪。
但智宣的态度看着不像那样,他仍是那样坐着,淡定得像个七老八十的渔者。
天从人愿,智宣魅力不减。果真,白浪却溯流而上,咬住了他的直钩。
智宣心中窃喜,脸上平淡,只有眼波中暗流涌动,勾得虽然聪明却太年轻的毛头小子白浪凡心荡漾。年纪尚浅的白浪似乎对智宣这老狐狸欲擒故纵的手法毫无还手之力。智宣相信,如果是现在,他这些手段在郁韫韬眼中一定非常不入流。恐怕只会惹来嘲笑。因此在这方面,他还真宁愿郁韫韬不记得了。
智宣到了厕所去,却被白浪尾随而来。智宣便取笑他说这儿那么多人喜欢你,勾着你,你非要粘着我做什么白浪用鼻尖蹭了蹭智宣光滑的颈侧,引来智宣一阵无法自制地颤动。白浪便这样用鼻子蹭着他,说你好闻,和他们不一样。智宣笑笑。白浪说你身上有奶香味。智宣常被人说身上有奶香味,他也习惯了。只是智宣却推了推白浪说你才是,乳臭未干。
白浪最不喜欢被智宣说自己年纪小。男人哪里都不能小
白浪仗着自己力气大,硬把智宣的裤子扒了,将手往智宣下体摸。智宣一张脸都红了你做什么白浪笑你这儿也不大啊。智宣倒气急了,却一看白浪的家伙,只闭上了嘴。那智宣倒是有些怕了,看着这狭窄的空间,一直故作淡定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白浪看出来了,笑着说大哥哥别怕,哪能在这儿就办了你。说着,白浪蹲了下来。
智宣自诩高冷,从来不是好上手的类型。
却不知为何,居然叫这个初次见面的小朋友弄得溃不成军。
白浪站起来,颇为绅士地用纸巾帮智宣擦了擦,还帮智宣拉了裤链,一边咂咂嘴,说没有奶味儿。
水龙头打开,流出了冰凉的自来水,正好用来泼在智宣的脸上,叫智宣赶紧清醒,从一无所用的回忆中脱身。明天还得工作,容不得他沉湎。可他又忍不住回忆,这倒是很好的打手枪的素材。尤其是郁韫韬的出现,更勾起他潜伏内心深处的许多爱与欲。
爱情,原来是那么轻而易举又欲罢不能的事。
许多人都认为智宣是个只需要工作不需要感情的机器人,事实恰恰相反。智宣需要大量的感情,只是太难信任他人。至于工作,对他而言是谋取生活资料的必然手段,他自然尽力而为。如果可以,他确实希望一整天在家睡觉。
天知道他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之前郁韫韧何等不省心,许多本来属于郁韫韧的工作都堆到智宣身上。智宣拿着总助的工资 cao 着总裁的心,但实际上却并无真正的权柄,不得不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公司绩效也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坏。就是郁韫韧能在季度会议上勉强交差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