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望向他,不确定这么早就给孩子灌输脱发的概念合不合适。
云兮觉得有点遗憾,难得凑齐三人一起睡觉,积了满肚子的话想找人唠嗑唠嗑,但碍于云今朝的脸色,只好作罢。
小孩子不一会就睡着了。
胡乐有些拘谨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在犹豫要不要跟学长说晚安。他偷偷向旁边瞟了一眼,云今朝保持仰躺的姿势,已经闭上眼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在灯光照 she 下,云今朝的侧脸轮廓十分立体,眉型修长,鼻梁高挺,嘴唇有些严肃地微微抿起。因为是兄妹,他和云今夕的五官很像,只是一个轮廓硬朗些,一个柔和些。胡乐悄悄对比过,学长笑的时候其实和记忆中的今夕学姐有几分相似。
再看向云兮,除了一头的天然卷像胡乐,其他都长得像妈妈,所以带出门时常被误认为是云今朝的小孩。胡乐不止一次庆幸,还好儿子遗传了云家的强大基因。
正在不着边际地想着,云今朝突然睁开眼转向他,把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胡乐惊到。他尴尬地笑,因为顾及睡着的云兮所以压低声音“学长还没睡啊如果觉得太挤睡不好,可以回房,云兮交给我好了。”
“不会睡不好,”云今朝侧过身面向他,对他勾勾手指,“我问你。”
胡乐也翻转过身面对他,双手枕在耳下,充满好奇地倾听“嗯,你说。”
云今朝“如果我带云兮回美国,你会怎么想。”
胡乐皱眉“你们要走”
云今朝加重前提条件“如果。”
“还没想过,”再次提到这样沉重的话题,胡乐发自内心地表示,“毕竟现在知道了云兮的存在,也不能当作他没来过,作为一个父亲,虽然还没那么称职,非常想参与云兮的成长过程。学长如果觉得在家人面前觉得为难,我会另外想办法,只要云兮有想留下的想法,我会争取,但如果他不想”
胡乐看向云兮睡得香甜的脸蛋,停顿数秒,说“我会定期去看他的。”
好像是真到了分离的那天一般,胡乐眼睛悄悄地泛红。
云今朝叹气,伸出手抚过他的眼角,将那点 chao 湿带走,无奈道“你眼里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我,光想着云兮,也没考虑过我也要离开。”
胡乐一愣,怎么没考虑过,当然会不舍得。因为是家中的次子,上面有胡涂压着,下面有个妹妹常需要搭把手照顾,父母的眼光很少落在他身上。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在意过他,将他照顾得体贴入微。
云今朝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么”
此时云兮砸吧砸吧嘴,在睡梦中挠了挠肚皮,梦呓般地说“优讷美,你是我的优讷美”
胡乐“”
云今朝“”
把侄子的小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他觉得这孩子有种特质,煞风景的特质。
胡乐说“学长是除了家人外,最关心我的人。生活上照顾我,工作上支持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贵人吧。”
胡乐说得满心真诚,云今朝对他微微一笑“明白了,不早了,睡吧。”
关上床头灯后,云今朝心中惆怅,体会一次次失败后的平静。
他想“我不想做你的贵人,只想做你男人。”
半夜,祁崎将工作收尾,刚想回房间睡觉时,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想假装看不见,但打电话的人偏偏很有毅力。
祁崎接起,有气无力道“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半夜打电话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电话另一边“下雨了。”
祁崎差点怒摔手机“你是不是有病”
“你就是我的解药。”
男音悦耳,嗓音缱绻,带着哈姆雷特式的忧郁。
祁崎觉得自己的整个精神世界受到了污染。他深吸一口气,凭借自己最后一丝理智说“没事就挂了。”
“不玩了,说正事,”男人秒变正经,公式化的语气说“明天飞巴黎,一个月不在国内,合作的事如果能进行,这一个月进入准备阶段,如果不能,你趁早说,我后续还有安排。”
祁崎也严肃起来“我们连细节都没讨论过,怎么给准话。”
“撇去我的因素,你有没有合作的意愿。”
高定市场前景广阔,利润丰厚,白白拱手让人总会心有不甘。而且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设计团队过硬,资金来源充足,品牌也很具影响力,强强联合,对维纳只会有好处。
祁崎犹豫了“有吧。”
男人笑了,不过没让对方听出来“明天让助理去送合同,祁总只管签字就好。”
祁崎挑眉,这男人当他傻,如果有不利条约他怎么签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又说“看到那样的条款,祁总如果还不签字,算我输。”
语气里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祁崎最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嚣张。靠向椅背,他怼回去“晋冬,那你等着输吧。”
晋冬轻声说“乖,不要淘气。”
“”祁崎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到桌上,怀疑自己听错了。
还想再问,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雷声不断在远处滚落,整个城市笼罩在大雨中,连街灯都散发出洇着水汽的光泽。祁崎看向窗外,不太厚道地想来一道闪电,把那人劈了该多好。
、新邻居
九月中旬, 祁崎提起行李,坐上开往城市边缘的玛莎拉蒂。顺手打包带走的还有助理胡涂。
某天祁连山给他一串钥匙, 笑得无比慈祥“崎崎, 这五年你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辛苦了,不如给自己放个年假, 年纪轻轻别忘了享受人生, 毕竟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是当地一家高档民宿,一切都帮你安排好了。”
一并递过来的还有一份旅游手册。薄薄三页纸, 其中两页打满各种旅馆、旅行社的小广告, 扉页写着“梦里西镇欢迎您”。
祁崎皱眉,拎起薄脆的纸张抖了抖, 问“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更想去加勒比海。”
祁连山高深莫测道“相信我,这里是城市人灵魂最后的栖息地。”
祁崎把旅游册扔进垃圾桶,明显不买账“想让我去负责项目就直说,别用放假当幌子。”
西镇周围有一圈村庄, 其中产蚕丝的遥水村就是其中一个。
祁连山不跟他兜圈子,被揭穿后淡定地喝茶, 说“十月长假后要将第一批货源和设计样板交给合作厂商,中途不要出什么岔子,你只需负责监督进程,工作不会太辛苦, 就当给自己放假。”
祁崎瘫在座椅上仰面朝天,发牢骚“万恶的资本家,连我的假期都不放过。”
祁连山有些神秘地说“给你找了个小伙伴,你要是信得过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
祁崎挑眉“真的”
祁连山 o 着良心保证“真的。”
车子离开城市圈,开了四小时之久后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