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何一愣,“还没。”
“哦。”
少年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谈知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问他家里的门号,声音有些耳熟。
他努力睁开眼,随即脸色变了。
“窦慵”
“老师。”
谈知闭了闭眼,头痛裂,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我不回家。”谈知下意识不想让窦慵知道自己家,谁知道这个混蛋还会做出什么事他甚至不想知道怎么自己身边突然就换人了,路何呢
“那去哪”窦慵说“太晚了,不回家只能开房了。”
“不回”谈知额角直跳,“开什么房”
夜晚的静谧和凉意让窦慵的声音有种很陌生的感觉,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交集,让他莫名有些瑟缩起来。
“好。”窦慵说“那我找地方。”
“不。”谈知要把人推开,腿软站不稳踉跄了一下,又被人赶紧抱住,他慌乱的挣扎“你怎么在这,你走开”
“啧,听话。”窦慵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别乱动了,晚上风凉,吹多了头会疼。”
“你把路何怎么样了”
“路何”窦慵轻笑一声“在老师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谈知想挣开窦慵的手,反而被搂的更紧。
“老师别恼了。”窦慵抓着他的手,“我说我是你弟弟,让他回去了。”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你大晚上把他往家里领,是要和他睡吗”窦慵说“到时候你反悔两人都会尴尬,他是君子还好,如果他强迫你做什么事,到时候谁去救你”
“不用你管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很讨厌你窦慵,我讨厌你”
他猛地把人推开毫无形象的坐到了地上。
窦慵看了眼自己的手,又低头看他。
“我不想看见你了。”谈知低声说着“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站起来,地上凉。”
谈知不理。
“你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窦慵双手环肩,“不是要在自己学生面前保持形象吗”
谈知听闻似是动了动,也没起来。
夜风很不友善,连窦慵都觉得有些冷,这人还喝了酒,再吹一会儿宿醉也有他好受的。
“谈知,我没对你发过脾气,不代表我没有。”窦慵说“事实上我脾气大得很,你这样子很勾火,乌漆嘛黑的我对你做点什么,你没办法吧你敢求救吗放得下脸面吗”
“我把你压在地上欺负了你也没招不是”
“住口”谈知大喊了一声。
“你也就在我面前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窦慵蹲下来,“一旦有第三个人就又装相起来了不是吗”
“谈知,你这样特别像炸毛的纸老虎,一戳就破,还在那强撑。”
“我强撑什么”谈知捶了几下头,抬头看他,“和你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儿撑起一台戏吗”
“算了,我杠不过你。”
窦慵叹了口气,把外衣脱下来铺到地上,刚把手穿过谈知胳膊,对方就狠狠推了他一把。
窦慵浑不在意的再次凑过去把人抱到了衣服上。随即蹲在谈知面前。
“为什么讨厌我”
谈知揉了揉额头,意识模糊不清,讨厌,怎么不讨厌28年来第一见这么让人讨厌的毛孩子
“就是,讨厌你讨厌你”
他喊累了,声音不自觉降了下来,在夜风里撩过心田,特别痒。
窦慵的声音也轻了下来,“那让我离你远点”
离远点
为什么要离多远是和那个对他表白的男生在一起吗以后永远不来他的课,不给他送饭,不给他披衣服,不给他跑几条街买早餐,不发骚扰短信这些的一切都给那个男生吗
谈知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窦慵笑了。
“那你想怎样”窦慵靠近了一点,“把人远远吊着,不给任何好处,还不许他走。谈知,你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谈知抬起头,眼眸朦胧,在路灯光下看着有几分水润茫然,看的人心头都胡乱跳了起来。
“什么好处”
窦慵弯了弯嘴角,凑近在谈知脸上轻轻碰了碰,蜻蜓点水一般,他克制的握了握拳,尽量柔声道“我想当你男朋友,就这样。”
谈知即便喝醉了,这么明显的话也不至于无动于衷,闻言蹙起眉猛地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窦慵声音里带着蛊惑,循循善诱一般,“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别人怎么看无所谓不是吗还是你不相信我,怕我年纪小不定 xing ,会再喜欢上别人”
“老师,这您可太不公平了,移情别恋这种事,起主导的不应该是他是个怎样的人而不是这个人年龄大了就一定会收心吗”
“如果把专情寄托在年龄上,是不是太可悲了”
谈知总觉得他哪里说的不对,但酒精作用下他反应速度大大降低,一时间竟没想好反驳的话。
“老师如果相信我,就不会在意我的年纪,而是先看我的人品,再看对我的感觉。至于世俗,那些东西,真的很重要吗”窦慵握住他的手,“如果因为世俗就放弃一个喜欢的、可以共度一生的人,错过一辈子的真爱,老师觉得值得吗”
“荒唐”谈知莫名气急败坏“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简直句句扯淡”
“我是不是扯淡,老师心里清楚。”
“而且荒唐吗我觉得不。总比老师不开心了就胡乱找人陪要强。”窦慵看他,“为了躲我都决定敞开心扉和别人试了这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烦死了。”谈知低着头,抬手捂住了脸,轻声喃喃道“滚,滚啊”
“你喝多了。”窦慵说“我不可能放心的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家在哪,就去我家吧”
谈知抬头,一阵眩晕,阻止了想吐的冲动,冲窦慵挥挥手,“太烦人了,快回去,用不着你。”
“老师是怪我把那个叫路何的赶走”
谈知没说话。
“还是老师觉得我看到您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不会吃醋”
“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很生气,老师还坐在这耍赖,我现在只想把老师扛回家扔到床上,然后里里外外吃干净,撕掉你那层装模作样的”
“啪”
谈知一个巴掌打过去,他醉了酒,没多大力气,但听着声音倒是很响亮。
窦慵突然笑了起来,唇红齿白的模样在暖黄的灯光下竟给人异常美好的错觉,只是刚挨完巴掌,他这样的表情就让人根本看不透在想什么。
“你笑什么”谈知有些说不上缘由的愤怒。
“要是找姑娘,您哪有条件这么撒野啊。”
“你这样有意思吗”谈知无奈道“你这样,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小孩儿就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