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把玩了一会,他想抽烟,但必须忍住。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一坨人形大粪在身边非常恶心。”
方轩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专心开车。
第三间厕所里的死者是一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人,穿着白t和修身裤,被倒挂在厕所的天花板上, xiong 中三刀,全在心脏的位置,但出血量不多。因为他的致命伤是脖子,他是被勒死的。勒死他的东西就是把他倒吊在天花板上,手指粗的麻绳。
黏稠、冰冷的血液自 xiong 前的伤口缓缓流下,一滴一滴地打在惨白的地板上,至死未翕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你在想什么,下车了。”方轩把手伸到顾庭哲面前挥了挥,顾庭哲转头盯了他一会,开门下车。
啪的一声,像夜蝶磷光一样的蓝火燃起,顾庭哲叼上烟,先方轩一步走进楼道。
方轩故意慢慢地走上台阶,反正顾庭哲没有钥匙,走得这么快,最后还是要在门口等自己开门的。当方轩离自己家门还差几阶台阶的时候,就看见顾庭哲倚在门边的墙上,低头盯着他。
方轩笑了,“没钥匙开不了门了吧”
顾庭哲转身把门拉开,看得方轩大惊失色,“你怎么”
“傻子。”顾庭哲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门没关紧。”
方轩提了步子上楼,进门,关紧了房门。他转过身,顾庭哲高大的身影就覆了上来,方轩紧张地后退一步,靠在门上,然后又很紧张地抬眼去看顾庭哲无甚表情的脸,“喂,你干嘛”
“你猜我干嘛。”顾庭哲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神经病啊,方轩在心里骂道。
顾庭哲靠得更近了些,在方轩耳边吹了声口哨,温热的气体喷在他的耳边,令人窒息。
“其实,我是个gay。”顾庭哲不带任何语气地说出这句话。
“”方轩瞪大了眼,顾庭哲居然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惊喜,“那你能配合我做心理研究吗”方轩正愁没人被他研究呢。
“你不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吗啊,你不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我担心什么,我又不是。”方轩一脸不屑地推开顾庭哲。
顾庭哲反手又把他拽了回来,由于力气太大,方轩根本挣脱不开。
顾庭哲向方轩凑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鼻尖已经碰到,如触电般的感觉,蔓延全身。
你奶奶的,老子攒了二十几年的初吻不会就要被这个家伙抢走了吧。苍天啊不要啊我还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啊,你这个畜生方轩心里不停骂着,却不敢张口,怕嘴一开来一个措不及防的舌吻。
就在嘴唇快要碰到的瞬间,顾庭哲松开了他。
“开个玩笑。”
顾庭哲没有动,两人僵持着,他看着方轩的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光着的脚,“我的意思是,帮我拿双拖鞋。”
方轩低下头去看,顾庭哲踩在冰凉地砖上的脚没什么血色,这货白天直接从外面翻进来,粘着泥巴的大皮鞋咣咣咣咣就是十几个大脚印,亏的他收拾了一下午,现在倒知道穿拖鞋了,神了。
他连忙找出一双备用拖鞋给他,“这是备用的,我没穿过。”
顾庭哲穿上拖鞋,径直往客厅走去,方轩给他开了灯,“我去给你找床被子,现在天不凉,睡沙发也没关系。”
顾庭哲把玩着放在茶几上的钢笔,轻声说“你让我睡沙发”
方轩心里一紧,“怎,怎么了,难道你想睡床”
“嗯。”
方轩气道“顾庭哲,这是我的房子。床只有一张,你睡了,我睡什么”
顾庭哲放下笔,走到方轩面前,“今天下午我进你房间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你的床有一米八,睡两个男人不成问题。”
“我是担心床不够大吗”方轩气急败坏,“我是担心”
担心老子的菊花安全
好吧,他承认,刚才他的镇定是装的,顾庭哲这人鬼神莫测的,谁知道他变态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顾庭哲不解的看着他“你又在乱想什么”
糟糕,被发现了。方轩说“什么叫又”
顾庭哲说“你不是经常乱想”
方轩咬牙切齿,“行,既然你要睡床,那我睡沙发行了吧”
“你的语气让我很不爽,”顾庭哲抽出一根烟,点燃,“再说一遍。”
方轩瞪着他,扬手夺过他手上的烟,“喂,在我家不许抽烟。”
顾庭哲漠然的将手举高,让方轩够不着。方轩也不知是真的够不着,还是没有用力去抢,以他的身高要拿到顾庭哲手中的东西应该十分容易,但他只是揪着顾庭哲的衣领,两人僵持片刻,顾庭哲转身用手掐灭了烟头,扔在垃圾桶里。
“那两个死者你认识吗”顾庭哲突然问。
方轩摇头,“说了我今天是去做研究收集资料的,怎么可能认识那里的人。”
顾庭哲说“万事无绝对。对了,你做的什么研究,李方志说你是,教授”
方轩这才回过神来,刚才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被顾庭哲两句话就给冲散了,他转移话题的速度如此之快,堪比发 she 卫星。莫非是一种求和那么自己再斤斤计较下去倒显得小肚鸡肠了。
“无名之辈。正好最近在做一个同 xing 恋心里相关的课题,带带学生,遇上这事也挺不凑巧的,还是希望早点破案。”
顾庭哲说“倒是官方的回答。行了,我累了,你去收拾吧。”
方轩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愤怒。
孙恒躺在床上,心情仍是激动澎湃,难以平静。
夜已经深了,昏暗路灯光打在灰白的墙壁上,房间内黑漆漆的,只剩这一片光亮。
孙恒的脸就被这一片光照着。
不是,照着孙恒脸的并非路灯的光,而是手机屏幕白晃晃的光。
孙恒看着上面蓝荧荧的一串号码,指尖轻触,拨通。
方轩被手机震动声吵醒, o 索了一会,拿起手机,嘟囔着“大半夜的,谁呀”
电话接通。
“喂”
“喂,方教授您好。我是心理系的孙恒,我想请一段时间假,课题可能不能继续跟了。”
“啊,孙恒啊,”方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中浮现出那个看起来忧郁、胆怯,又有些自闭的学生的样子,翻身坐起来说话,“为什么请假啊,还是大半夜的”
“是这样的教授,”孙恒的声音在电话中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或是害怕亦或是更加难以描述的情感,“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去找您,结果您不在家,打电话也没有接,于是我先收拾了一下行李。”
方轩回忆起自己那段时间正好是在酒吧里摇头,有些尴尬地说“那段时间我有点事,出门了。”
孙恒想起蓝调酒吧里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的身影,在心里发笑,嘴上却说“家里打来电话,我也是没办法。今天凌晨就要动身了。”
方轩听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