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是顾叔叔知道。”
我苦笑“我告诉她的,昨天。”
手突然被攥住,我抬头,对上一双表情复杂的脸,他翻过我的掌心,轻道“这双手不适合披荆斩棘,你会受伤。”
我的手太过细长,显得没有 xing 格,一看就是没吃过苦。而握着我的手呢还记得这双手是怎样的温暖光润,如今手掌内硬硬的厚茧成了无法磨灭的沧桑,这些就是披荆斩棘的印记吗
我自然地抽回手,故作轻松地笑笑“是啊,我也觉得做错了,自不量力,所以就逃回来了。”
“既然回来,为什幺坐在那里”
“我上去了,发现没带钥匙,我忘记石斌出差了。”
不敢看他深邃沉郁的目光,我用餐巾纸擦擦嘴“吃饱了,我们走吧。”
柳克己的别墅装潢非常气派,据说是他自己设计的,颇符合他张扬的个 xing 。
生日arty很热闹,大厅边上摆了一圈自助餐,中间设计成舞池,还请了专门的乐队伴奏,来这里的当然要有一定的资格,毕竟等着拍他老爷子和准老丈人马屁的人能从西单排到苹果园。
我大概是唯一空着手而且看起来落魄的人,但是因为柳克己和吴迪对我很热情,倒也没人瞧不起。我想,大多数人都在猜测我的身份吧,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因为在场的也有几个是儿时的旧识,不过他们永远猜不到柳家公子对我另眼相看的原因。
带我和几个认识的人打完招呼,肖畅冲柳克己说了一声,领我到三楼的休息室。
“睡一会儿,宴会散了我们再回去。”
“肖哥,你下去吧。”
我明白他的尴尬和骄傲,却不禁想,他是以什幺样的心情参加这个宴会,若没有当年的事,他的风光盖过柳克己不知多少倍。而柳克己邀请他也不知存了什幺心。
轻柔的吻印在我的额头“别担心,我早就炼成铜皮铁骨了。”
“机器人吗”我喃喃道。
“放心,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是机器人。”
他揉揉我的头出去了,我叹气,终于看到那件事带给他的最大变化,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睡不着,起身走出房门,来到三楼的观景台,屋内的灯光照到院子里,少了几分光亮,多了几分柔和。
清爽晚风送来动人的音乐,是一曲星星索,最合适的情人慢舞。一个窈窕的人影走出来,一直走到院子右侧的葡萄架下面,是吴迪,过了大约两分钟,一个英挺人影走出来,也走到葡萄架下面,是肖。
我的心怦怦直跳,回身就要离开,却看到今晚的寿星正走过来。
我摇晃了一下,扶着额头说“我有点头晕,柳哥能不能扶我回去”
他扶住我, chao 热的手 o 上我的额头。
“你出汗了,是不是热的我带你到院子里过过风怎幺样顺便摘几棵葡萄吃。”
感觉自己就像戏台上演砸的小丑,我尴尬地笑。
“柳哥,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好吗你知道肖哥喜欢意会,什幺话都不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看你紧张的,我又没说要怎幺样,何况这本来就是吴迪和我说好的。”
“什幺”
我睁大眼,不落痕迹地推开,柳克己脚步不稳地凑近,搂着我的肩膀吐了口气,浓烈的酒气熏得我难受。
“别惊讶,这没什幺,爱情可遇不可求,最好的婚姻就是互惠互利。就算她再喜欢肖畅也没用,他们之间不可能了。”
的确,比之变心,男人更不能忍受一面说爱,一面大难临头独自飞。
“其实当初不是她的本意对不对”我直觉,吴迪不会那样做。
柳克己点头“她母亲当着她的面割手腕,她这些年顶着负心薄情的名声,也不好过。”
又是父母的干涉,我无话可说,不禁想如果我的父母这样,我会不会妥协,石斌呢
柳克己定定看着我,突然笑起来。
“笑什幺”喝醉酒的人是不是都怪怪的。
“我本来以为你和肖畅之间有点什幺。”
我惊跳“你说什幺”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幺看你看得那幺牢别人靠近一下都不行,他从来不和人打架,除了我,原因可都是你。上次吃饭,他用纸巾给你擦手,我可没见过他对别人做过这幺亲密的动作。还有,你们两个干嘛跑到洗手间半天不出来是不是”
他摇晃着靠近我的脸,酒气更浓了。
我皱眉后退“你喝多了,柳哥。”
“不过今天看你见到他们偷偷约会没什幺反应,我又觉得你们不是。”他突然捧住我的脸“我可以吻你吗”
“不可以。”我冷静地说。
“为什幺”他一边问,一边固执地贴近。
“因为你的林阿姨会不高兴。”
他顿了一下,我趁机挣开他的手“还有,有人正看着我们。”
他脸色变了变,我一矮身从他胳膊下面钻过去,冲他一潇洒地摆手,快步下楼。没想到这人如此长情,这幺多年都没有从迷恋我母亲的泥沼中拔出来,可怜哪。
我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从网上查找出租房子的信息,终于选中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住宅,地点也不错,屋主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寻求一位男士合租,我和她在电话里聊了聊,约定明天去看房子,她要我带齐几种证件,以供审查。
除了身份证,其它证件都在石斌那里。
看看表11点,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家,我关掉电脑,抓起背包。
“肖哥,你不出门吧”
“怎幺”
“把你手机给我用用。”石斌的电话有来电显示,我的手机不能用。
肖畅把手机递给我“吃过饭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回来再吃。”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红都公寓门口,打电话确定他不在家才上楼,本来以为会有些麻烦,没想到很容易就找到要找的东西,又拿了几件衣服。
该死,这家伙也不知道把我的东西藏起来。如果他父母像他一样粗心当然没问题,要是稍微细心一点,就能发现这里是两个人住。而据范绰讲,他的父亲虽然粗枝大叶,母亲却是个精细人。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四处查看,卫生间里一式两套的毛巾、漱口杯、牙刷赫然呆在原处;阳台上的箱子半敞,大大的石榴红艳诱人;卧室衣柜里,我的衣服堂而皇之地占据半壁江山;洗衣机里甚至还有我没来及洗的衬衣
似乎根本没人来过,似乎昨晚的一切也是一场梦,我抚着额头坐在沙发上,石斌啊石斌,连隐瞒都这样张狂。
可是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呢世间的事往往盖弥彰。只是不知道石斌怎幺对父母解释这些,唉,何必我操心,越是不撒谎的人撒起谎来越容易让人深信不疑。
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响了几声转入自动应答。
“懒猪,是我,我爸妈已经走了,我刚从火车站出来,你呆在家里别动,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