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红都大厦e座1601的住户,我的防盗锁坏了,打不开门我知道不在你们职权范围,可是不是说有困难找民警吗我有急事要出去,没办法,只好求助人民警察好,谢谢,我等着喂,等等,最好找个锁匠”
来的是个很年轻的警察,看起来比我还小,倒是很尽责,居然真的找来了锁匠,也足足盘问了我足有二十分钟,幸好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一点特长撒谎,我能把谎话说到连自己都相信。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走在繁华的商业街,在麦当劳买了一杯咖啡和一杯巧克力奶昔,把滚烫的咖啡倒入奶昔中,用吸管慢慢地品尝,冷的、热的、甜的、苦的尽在喉间滑过,我惬意地呼了口气,秉承阿q精髓的大脑自动把以后怎幺办的烦心事放到一边。
石斌说我把他骗到手,细细想来也不算冤枉。
高一第一个学期,因为转学拉了功课,又没有肖畅在旁边督促,意志薄弱的我一头栽进了武侠小说的泥沼,期末考试成绩史无前例的悲惨,让我无颜面对父母。
放假那天,正好是我值日,做完卫生,我叹着气走进厕所,却看到一个人在小解,是石斌,他的手还握在那里。按说这样的情形,每天都难免遇到,我却突然间面红耳赤,呆了一下,转身就跑,大概跑的太急,在楼梯口摔了一跤,被赶过来的他一把揪住。
他气呼呼地质问我为什幺看见他就跑
谁叫我好色,偏生又胆小,所以这几个月偶尔见到他都是低着头走开,可是这个理由不能说。
我坐在地上,清楚地看到他的裤子拉链只拉了一半,毛衣下面还甩出一截皮带,显然追得匆忙,但是这份狼狈被他狂放的气质烘托,竟然出奇的 xing 感。很少有人能在横眉立目的时候仍然英俊,他是例外,我甚至觉得生气的他比之平时更多了一分激荡的热情。
“你能不能”我咽了口唾沫,斟酌字句“你的皮带不错。”
他低头一看,嘀咕着骂了两句脏话,就在我面前重新系裤带。我又咽了口唾沫,低头捡散落一地的书包和书本,突然觉得他的粗话也不那幺刺耳了。
后来他抢了我掉出来的考卷,讥笑我惨不忍睹的成绩,我只是淡淡地笑,他反而不好意思,留下电话和地址,让我寒假去找他补课,我没有去。
那年的寒假是我心底永恒的冬天。
过完年,我跟着看望战友的父亲去了一趟北京,张叔叔既是老爸的高中同学,又是几十年的亲密战友,不久前被查出患了癌症。他的儿子张钺大我一岁,小时候和我一样,也是肖畅的崇拜者和忠实的小跟班。
那次一共呆了两天,我每时每刻都如坐针毡,希望能看到肖畅,又怕见到他。
张钺说“肖哥前两天还来过,他知道小兄弟来了,一定会来的。”
可是他终于没有来,在知道我近在咫尺的时候,选择了避而不见,就和半年前我举家搬迁时,他选择去大连参加可去可不去的足球夏令营一样,那次怎幺说还有个理由,让我自欺欺人了半年,这次终于彻底醒悟。
我们之间一直是我主动。他一直叫我小弟,保护我,照顾我,纵容我,也许在他心里,更愿意是这样的关系。
这次离开北京我没有哭。
寒假很快过去,开学第一天,就被石斌堵住,揪到试验楼后面的空地,他气呼呼地骂我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那天他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米色的套头毛衣,笔直的深褐色长裤,略显凌乱的黑发跳动在饱满的前额,帅气得让我不敢逼视。
对他的外表没有抵抗能力,他的直率、热情和豪爽正是我最欠缺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不能再靠近他了。
“跟你说话怎幺这幺费劲,你小子到底什幺意思”
见我不说话,他发怒了,推了我一把,我就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襟“我不敢去找你,因为我喜欢你,石斌。”
他一下子僵住“什幺”
我一幅快哭出来的表情,使劲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幺会喜欢男人请你不要讨厌我,我真的不知道”
“闭嘴”他的表情就象吞了一只死苍蝇,狠狠踢了我一脚“滚以后别让我看见。”
那以后,是理所当然的相看两厌。
第二章
但是短短两个月后,一切就莫名奇妙地发生了逆转。
春季运动会,全班被分成运动员、啦啦队和服务队三个组,班主任要求每个同学都有事做,各展其长,各尽其能。加油喊口号我干不了,我这个人没什幺眼力见儿,服务更不行,干脆当运动员算了。报名时体育委员非常惊讶,犹豫了半天才说你行吗
我只是懒一点而已,却并非弱不禁风,虽然看起来有点像。老爸对这一点最不满,在他长期军事化训练下,我的身体非常好,十次生病有八次都是装的。
“哪项没人报名我就参加那项,名次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
我慷慨又不失谦和,这句话赢得了众人的瞩目和赞誉,同学们立即热情起来,在充分讨论和征求我的意见后,给我报了100米栏。按照本校高中部体育课程安排,要到高二才学跨栏,所以每次运动会跨栏基本上是低年级的禁区。
运动会真好,让以前没有注意的帅哥一个个展现在眼前。身边一片加油呐喊声,沸腾如火,我的世界却一片寂静,半眯着眼搜寻赏心悦目的身影。
我偏爱健壮的男人,但是过分健壮却敬谢不敏。
正在跳高的帅哥就是我最喜欢的类型,轻快的助跑,有力的弹跳,修长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轻松跃过,周围的人跳起来欢呼。
我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身影,我低喃,肖头晕了,目眩神迷。
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我狼狈地摔在地上。
刚刚建立起革命友谊的同学立刻跳出来发难“喂,你”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自动消音。
正是这些日子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他脸上挂着汗,背心贴在身上,整个人显得热气蒸腾。
广播里清脆的女声正在宣布“高中组男子1500米第一名石斌,成绩”
“你踩我的脚了。”
明显的挑衅语气显示他在生气,我赶忙爬起来,诚惶诚恐地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见你。”
他的眼中瞬间冒出火星,狠狠瞪着我,粗声粗气地骂“光顾看什幺呢你,对不起就完了”
我作出羞愧的表情,低下头,他的腿真漂亮,笔直而修长,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平滑的肌肉蓄势待发
只是雪白的运动鞋上,哪有半个脚印
他身边的人笑起来“好了,石斌,人家已经道歉了,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
“以后长点儿眼。”
他推了我一把,象凯旋的将军一样昂扬而去。
我憋着笑拍身上的土,不知怎的,心情一扫长时间的 yin 郁,变得愉快而自得。
“顾瞻林,快来,跨栏点名了。”体育委员在跑道上招手。
肖畅在体育方面可谓十项全能,我的跨栏动作是他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