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病了小叔叔铁打的一样怎么会病了
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苗伊一下子就慌了神, 摸完了都不知道挪开,好像手心里可怕的温度烧得把她黏住了。
其实他还是很整齐,雪白的贴身t恤,露着粗壮的胳膊, 被子搭在胸前,可能刚起来冲过澡,头发还有些潮, 很清爽的味道。可是, 烧得厉害,眼睛发红,此刻眯着看她,目光都烫
小叔叔的架子还在,可是气势全没有了, 突然软弱的大块头, 看一眼,她的心就好疼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烧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一大瓶冰水,除此之外,他手边什么都没有。苗伊刚去厨房看过, 昨晚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根本都没动过。
“是因为昨天淋雨吧谁让你脱风衣给我的我穿了大衣根本没事,根本不用”
他脱的时候,她觉得那么理所当然, 现在内疚不觉得就觉得疼,然后特别生气,气得眼泪都打转,“你只穿衬衣,都淋透了能不病吗还不吃饭怎么扛得住”
她坐床头,小鸟一样喳喳,他皱了眉,拔拉开她的手,“你吵死我了”
苗伊赶紧握住他,“是不是昨天夜里开始烧的怎么不叫我”
“叫你干嘛,你是药啊”
他嗓子好哑,磨得很慢,特别累。听在耳朵里,越发揉搓得苗伊心难受,“那,那我也可以给你倒水、弄吃的啊。可以照顾你”
“用不着。”
被噎回来,她怔了一下下,可是被他的温度烧得太迟钝,低着头,两只手只知紧紧握着他。
“我头疼,要睡一会儿。”
“嗯嗯,你睡吧。”
他把手抽回来,侧过身去把被子盖严了。
她起身给他掖好,“两顿没吃了,我做了热汤面,吃一点再睡”
他闭上眼睛,“不想吃。”
“就吃一点”
“不吃”
苗伊一愣。
“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折腾了一夜,精疲力尽,头疼欲裂,可是他睡不着,一大早爬起来就给费洋打电话,怕下着雨她赶不及。她前脚离开云腾,他就收到费洋的电话,放了心可还是睡不着。
现在她就坐在身边,很轻,手都不敢碰他。胸口一股气闷得南嘉树皱了眉,头疼挑着神经,越发难忍。身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有点咬牙,睁开眼
嗯
她哭了刚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冷雨气,细白瓷一样的小脸,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滚,瞬间就水淋淋的。
“怎么哭了”
“小叔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听他问,她越发委屈得声儿都颤,“昨晚开始你就不理我我做饭你也不吃,跟你说话你也不理现在病了,都,都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最见不得她哭,心特么立刻就软恨不得马上抱进怀里哄,胸口越发憋的谎,转过头,“你说呢”
小叔叔嗓子这么哑还吼她,看来她是真的做错了
苗伊抬手擦了下泪,很认真地想,想来想去,想到自己被掐脸蛋儿。
“是不是因为湛云飞我,我真的不是追星。我就是从小喜欢麒派,可是很难得听到真正云遮月的嗓子,珍惜湛先生,仅此而已。我,我真没有花痴人家,真的昨天是不太得体以后,再也不了。”
南嘉树撑着昏昏沉沉的头听着,神经其实只有一个,看她皱着小眉,说得又羞又急,乖得不得了,可是再乖,也歪,“你爱喜欢谁喜欢谁。”
“对不起我,我这就把那张照片收起来,再也不摆了,行不行”
“我管不着。”
他扭头又去睡,苗伊急得想拉他的胳膊,又不敢,“我我都认错了,知道错了,”说着又随他往身边凑了凑,手臂搂了被子,“那个抱抱,好不好”
小声儿好软,这是第一次,这特么是第一次她清醒的时候要他抱南嘉树只觉得突然一股力气,“不抱”
小丫头显然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然后就安静了,特别安静,没有抽泣,也没有呼吸。
最恨她这样子南嘉树咬牙,“以后也不会抱你了”
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好多年了,好多年她都没有哭过,可是,自从见了他就老是哭还止不住
好一会儿,她轻轻吸了口气,“行,那我们离婚”
“苗小一”他突然转过身,暴怒,“你能让我消停一会儿不”
“不离婚又不抱,你,你想让我怎么样”她一点也不怕,水淋淋的小脸白得玉一样,干脆哭出了声,“我不该拉你结婚,我是错了,可给你做女朋友,你又不要,又不离三年,你让我拿什么赔给你你明知道我,我什么都没有我赔不起你,你非要这样欺负我,我,我”
南嘉树额头上青筋跳着疼,“咱俩谁欺负谁啊”
“呜呜”她越发哭了,“你,就是你不离,又不抱”
“苗小一,苗小一,”他撑着胳膊坐起身,低头看着她,“你还讲不讲理,啊碰一下都不让,我特么能硬耍流氓啊”
“你,你胡说”她用手背抹一把泪,“我,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抱了”
“昨儿晚上,你自己想”
他的眼睛这么近,气息都是热的,苗伊不敢再哭,努力想昨晚,就是拿照片的时候被他掐,看稿子的时候给他拉进怀里,她没不让啊,然后很快就是做翻译,一起坐在床上,然后,啊
委屈得泪汪汪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而后就抿了唇不敢看他。南嘉树知道这是想起来了,看那心虚躲闪的小样子,他咬牙,“问你呢”
“那个,那个是因为是因为”
“苗小一,你想好,编不好这个理由,再也不抱你”
“是因为”太难为情了,泪都不好意思地憋回去了。可是不说的话,他已经生气了,而且烧得这么厉害“那个在车里看见你换衣服后来,晚上,你,你抱我我,我一下就,就想起来你,你”
“想起我什么”
“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我,我是第一次见男人那样。心心就跳得厉害我就怕”
“怕什么”
“怕我真的成花痴了所以,不敢让你抱”
小混蛋啊老子三十多年的功就要砸你手里头了
心里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可脸上却几乎要绷不住了。小丫头仰着脸,羞羞的,特别诚恳,原本以为这就是个小榆木疙瘩,怎么捂都捂不热,突然间纯情的小丫头不但长大了,长胖了,还生出了女人的欲望,对他的欲望,酸软的四肢立刻就有了力气,头都不疼了,一下就回到那一夜,她在他身上缠来缠去,脑子里的景象疯了一样
“小叔叔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这错,”他干干地咽了一口,“就算认完了”
“嗯,我”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等你病好了,就抱,行不行想怎么抱都行。”
“还得等啊”
他声音好哑,听得她特别疼,伸开手臂抱了他,“不用”
他好烫,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像塌下来一样,完全在她身上。
一个晚上,一上午,居然这么想他泪悄悄地流出来,她也用力,用力抱紧他
沉沉埋在她肩上,他反复磨蹭。今天,她穿了他买给她的一字领连衣裙,露着细嫩的肌肤,让不用他太费力就能亲她,可还是忍不住咬下去,一点一点顺着她的脖颈,耳后,腮边,终于又含住她可爱的小舌
心里汹涌得厉害,可头昏昏沉沉,亢奋得没有力气。好在她很乖,让他慢慢嘬,慢慢咬,直到他喘不上气,才又重重地埋回她肩上。
她抱着,轻轻蹭着他的脸颊,“你好烫。”
“嗯”
“饿不饿”
“嗯。”
“我去给你弄碗热汤面,吃了睡觉,好不好”
“再给我弄点儿冰激凌。”
“不行。我买了奇异果了,一会儿切两片给你吃,好不好”
“嗯。”
他终于睡着了。
高烧三十九度,浑身滚烫。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做的一小锅汤面,他只吃了半碗,两片奇异果。
守在他身边,苗伊不时拧了湿毛巾给他敷额头,很快毛巾就发烫,烫得她老想哭。病得这么凶,他说不是感冒,最近太累了,又没有健身,抵抗力下降,很容易被病毒侵入。可是,苗伊坚信是那场冷雨,是冷雨里的白衬衣让他病的,也就是,是她让他病的
他搂着她的腰,睡得很沉。可是他太烫了,又没有鼾声,苗伊总是怕他是昏迷了。不停地给他敷额头,擦脸,测体温,偶尔会叫他,他会“嗯”一声,更搂紧她
一个多小时后,体温终于开始下降。她的心这才慢慢放开些,轻轻抚摸,烧得脸都红了,他这么大的块头,搂着她蜷缩着,像个小孩子。
苗伊抿嘴儿笑,低头,轻轻在他鼻尖啄了一下
他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烧退到三十七度八,人精神多了。苗伊早已熬好了粥,做了小菜,他吃了一大碗,不够,又把中午剩的汤面都吃了。
真是大熊,好能吃苗伊边在厨房收拾碗筷边笑话他,上楼的时候又给他切了奇异果,拿了一杯酸奶。
进到房间,见他站在陈列架前找什么。
“怎么起来了”
“找找看什么电影。”
看电影苗伊蹙了下眉,她还想回去看有没有新活儿,可是想想,他病着肯定无聊了,就依他吧。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筛选,“我不要看鬼片。”
“要看。”
“我不要”
他笑,从身后抱了她,“抱着呢,不怕,啊”
“夜里会做噩梦的”
“夜里也抱着”
“哎,看这个”
他刚想腻她,她就叫,南嘉树看了一眼她拿下来的,“你还知道这个片子啊那个时候有你没”
“我上学的时候,影视课第一个影片要在达斯汀霍夫曼的毕业生和汤姆汉克斯的西雅图不眠之夜中选,结果毕业生得票最多,后来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个。”
“至今没看过”
“没有。”
“那好吧。”
投影式影院,正对着大床,他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靠在她肩头。
这是个略带伤感的爱情影片,基本讲的就是一见钟情、命中注定、听听声音就能知道是灵魂伴侣的超级浪漫。如果不是因为搜集汤姆汉克斯的电影,他不会买,没想到对了小丫头的胃口,正好,让小榆木也开开窍,抬头,用力嗅嗅她的味道。
她看得很认真,看到最后帝国大厦相逢的飙泪情节居然没哭,小脸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是那种同传式的平静。
“怎么,不喜欢啊”
“喜欢。”她轻轻点点头,“我喜欢那句destye've vented becaan't stand the fact that everythg that haensaidenta ”所谓命运不过是托辞,因为我们无法忍受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偶然的这样的事实。
南嘉树挑眉,“谁说的我就不同意。哲学相对论里讲普遍联系,世上一切事物都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偶然当中是有必然性的。”
她没吭声,似乎不以为然。
“比如我和你。”抬头,搂着她啄在唇边,“就算没有假婚这件事,也不会放过你。”
“因为我是苗苗儿么”
“因为你是我的。”
“你”
她很想说,你明明就是喜欢苗苗儿,可是,没说出来,因为嘴巴已经被他占得满满的
“好了,”好容易,她才喘口气,“不早了,该睡觉了。”
“就在这儿睡。”
“啊,这怎么行”她挣,“你得好好休息。”
“抱着,我才能好好休息。”
“我,我睡觉很不老实的,会打扰你。”
“借口好拙劣”
他不放手,她就让他抱着,让他亲。到最后,他咬她,也还是不得不放开她
让他吃了药,苗伊回到房中已经快十二点了。匆匆打开电脑,邮箱里空空的,小翻译公司都没有发活儿来。往常如果这样,她会特别焦心,可是今天,她有支票。
小心地把支票拿出来看看,明天午休就去银行存起来。
洗漱,睡下,床头又看到和湛云天的照片。重又起来,拿了放进行李箱里。
雨在中午的时候就停了,可是入夜又刮起了风,呼呼的,像北方的冬天。房间里他调的是恒温22度,好暖和,很快苗伊就睡着了。
梦里,又是越野车他脱了衬衣,还有t恤
啊,怎么会这样苗伊皱了眉,似梦非梦,好想马上醒过了来,可是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嗯苗伊猛一激灵,醒了,还没等反应,身体就被牢牢地箍住。
这熟悉的力量她一下就叫,“啊,你,你怎么过来了”
他没吭声,低头吻下来,熏热的体温火炉子一样,她立刻皱了眉,“又烧起来了”
“嗯”
他烧得滚烫,身子还有半个露在被子外面,苗伊想挣起身给他盖好,可是不行,小床本来足够大,可是他一来就窄得不行,这么高大,这么沉,几乎是覆盖在她身上,热热的唇缠在她颈窝,缠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已经顾不得他的吻,只觉得他气息滚烫,烫得她的心发颤,“我,我去给你弄湿毛巾吧”
“不用。”
他闷了一声,终于抬起头,苗伊轻轻喘了口气,“我去弄,物理降温,会好受一点。”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
“让我起来”
他抬手,轻轻拨开她额头的发,低头啄了一口。
看他撑起上身,苗伊以为他要起来,忽然,见他把身上t恤扯了下去。
“你,你怎么把衣服给脱了要捂捂汗呢。”
“我热。”
“你”
一把将她裹进怀里,“苗苗儿,你好清凉”
他好烫,被他裹着,苗伊觉得窒息般的热,睡裙像要烧着了一样,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终于贴在一起降温,他一寸都不放过
“苗苗儿”
“你,你要干嘛”
“不怕,啊我今晚只是”
耳边很重的声音,她分不清是他的呼吸还是窗外的风
被他从身后抱着,看不到他。苗伊混沌的脑子分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只能看着不远处晃动的被角。常识分明告诉她他们已经现在进行时,可是,又告诉她,他没有真的侵犯她
唯一明确的就是他在发烧,可是,她自己也要燃烧起来,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滴在她颈窝,不知为什么,就心疼。她抬手搂了他的脖子,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