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淑妤哄睡了新新,从卧房走出来,坐在了白子健的对面。
“你的手好些了吗”她看着缠绕的绷带,关心道。
“找我有事”白子健漫不经心地问。坐得不安稳,两腿快速地抖动着。
“没事就不能回来看看吗”秦淑妤隐忍地看向他,“再怎么说这里都是你的家,总住在外面怎么行呢”
“我住的地方,已经算是我半个家了。”白子健说着,扬头看了看挂表,想要起身,“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秦淑妤站起来,挡住了白子健的路,不肯放行。
“是不是无论我怎样去做,你都不会多看我哪怕一眼”秦淑妤悲凉地问着,神情凄然。
“对。”白子健没半分犹豫便脱口而出。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分明处处迁就你,容忍你,就算你跑到美国,抛开我们母子二人整整三年不闻不问,我也从没有过任何怨言。”秦淑妤颓败地垂下头,因劳苦付出没有收获应得的报偿而有了极大的委屈,“究竟为什么,我已经竭尽全力在讨好,你却不曾感激过,也不愿在乎我,反而,冷淡成几乎仇恨的地步”
“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白子健反问道,“不过一纸协议,莫非你还想假戏真做”
“不可以吗”秦淑妤固执地坚持着。
“呵,”白子健对秦淑妤突兀表露的真心感到莫名其妙,他不屑一顾地撇撇嘴,“恕我不能奉陪。况且秦淑妤,我们该离婚了。”
“什么”秦淑妤惊愕地睁大眼睛,以为出现了幻听。
“我说,”白子健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们,该离婚了。”
“白子健我不曾做错任何事,你没理由这样做”秦淑妤觉得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她胸口剧烈起伏着,觉得窒息。
“难不成你忘了吗”白子健抱着双臂,蹙眉看着她,“协议里明明白白写着呢,但凡有一方寻到真爱,就有权利提出解除合约。归根结底这场婚姻,也不过是遮人耳目的工具,并非建立在感情之上。”
“这么说,你找到了”秦淑妤脸色煞白,“是关晓吗”
“没错,”白子健大大方方承认道,“我只喜欢他一个人。”
“那么我呢,白子健,我呢”打击过于强烈,引起阵阵眩晕,秦淑妤几乎站不稳,踉跄着扶住了墙,“本以为夫妻多年,纵使两地分居,也总该积累些亲情的。”
“亲情哼,”白子健鄙夷道,“你竟然还好意思和我谈论这个。我为何冷漠待你,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秦淑妤下意识瞥了眼卧房紧闭的门,蹙起的眉间多了份羞愧,她不敢应声,移开了视线。
“怪我当初太过信任你,以为我们立场相同。”白子健苦涩又懊悔地说,“却让你得逞耍了手段,妄想以此了结我的人生。”秦淑妤闻言愕然,猛烈摇着头,白子健却不容她解释,凑在她跟前,用满是愤懑与悲怆的眼睛凝视她,“你怎么狠得下心用这么自私卑劣的方式,予我水深火热痛苦煎熬”
“所以,直到现在你都不明白,我为什么想要同你结婚的吗”秦淑妤黯然道。
“你作何想法,本就与我无关。”白子健淡漠地说,抬手指向卧房,“而且,他本不该出生的。”
秦淑妤有些心灰意冷,喃喃道“也罢,若你参得透,恐怕早早便避之唯恐不及了。”
白子健没耐心听她言语,他突然转身拉开电视柜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连同自己全身上下口袋里杂七杂八的一切都取了出来,对秦淑妤说“离婚的事,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他依次将手里的钞票、存折、银行卡以及零散的票据证件抛在地板上,“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给你,我分文不取,净身出户。只要你离开我身边,越快,越好。”
、第三十六章
“我不同意。”关晓对着电话说道,态度明确而坚决。
“关晓”韩理责备地念着,语气里多了不悦,“不要闹情绪。”
“乔先生若是给不出说得过去的战绩,又如何说服他人认可瀚海”关晓抵触道,“佯装可怜来骗取您的怜悯吗妈,您不该如此轻易地被收买您这样做,究竟置关氏于何处”
“关晓,你对乔瀚的印象未免过于偏颇了,他绝不如你所想,是个妄图鸠占鹊巢的人。”韩理试图消除关晓的偏见,而这样的举动更令关晓心生怒火。
“您别为他说话了,”关晓勉强忍耐着没有发作,声音由于压抑而微微颤动,“拜托您别再为他遍寻借口开脱了。若他真的配得上您对他的厚待,就应当先打下片江山送给您,而非急不可耐地张罗婚礼与关氏联姻。这种做法,说实话恶心到我了。”
“你的固执己见也恶心到我了。”韩理带了愠怒,“为什么非要这样激烈地反对你难道不希望妈妈幸福吗”
“正是为了您能够幸福,我才要及时止损的。说到底,他几乎一无是处,您真的放心跟他过日子吗”
“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胡乱评断,像话吗”韩理发了火,口不择言地斥责道,“这种张狂傲慢的嘴脸,也配做关展国的儿子”
“对,我不配,我没资格。”关晓脾气也上来了,咬牙切齿道,“所以您不用在意我的意见,随您喜好吧。”
“所以你不打算出席了,是吗”韩理冷言道。
“我自始至终就没同意过,又谈何出席。如果您执意要成婚,那么我不会加以阻拦。只是除了一句祝福,什么都不会有。”关晓说罢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