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创口逐渐愈合,白子健的忧郁情绪也慢慢地平复了。他本便不是会受沉重过往所缚的 g 格,伤痛结了痂,很快就忘了疼。
更何况顺理成章在关晓家中住了下来,白子健自是喜不自胜,将那些麻烦事尽数抛到了脑后。
这日傍晚的落霞格外好看,白子健倚着窗安静地欣赏着流火之云,夜色正在天空另一侧悄然晕染,却掩不住夺目光彩的万分之一。
关晓走进家门,迎面便是整片暖色调的橙黄。落地窗外的景色如同流传千年的经典画作,将白子健清瘦的侧颜衬得美艳动人。
“什么东西”白子健转过头,看到关晓胳膊下面夹着一个长方形纸箱。
“家庭投影仪。”关晓答道,“怕你无聊,买来解闷的。”
白子健立刻蹦蹦跳跳迎上去,满眼好奇地看关晓拆了外盒,把零件依次掏出来。
组装的过程并不是很难,不多时,关晓启动开关,欢迎页面顺利出现在卧室的白墙上。
“哈,我们这就看吧”拿到了新玩具,白子健兴致高涨,跑去书房拿来了关晓的硬盘,“刚巧昨天下了些好片子。”
“明天的,”关晓有些乏,向上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试图缓解肩颈的酸痛,“都这么晚了,饭还没着落呢。”
正说着外卖到了,白子健应了门,拎过来餐盒与两大包爆米花。
“你装这个的时候我订的。”白子健向关晓邀功道,洋洋自得。
相处了这么久,关晓这天才发觉白子健对鬼片的狂热。自己已经惊骇得上下牙打架汗毛直立了,白子健却就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背景音乐捧起爆米花大嚼特嚼,津津有味,时不时把逼真瘆人的场景吐槽为五毛钱特效,还指着穿帮镜头嘲讽导演的粗心。
“哎晓哥晓哥,你看这个。”恐慌状态下的关晓莫名让人觉得可爱,白子健忍不住想要戏弄一番。在影片里的丧尸大群聚集扑向屏幕时,白子健一面拍着关晓的肩示意他看向自己,一面翻了白眼做出个夸张的鬼脸。
“哎我x你个”关晓魂差点吓丢了,本能地抬手去挡,爆米花撒了一床。
白子健乐不可支,如同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大笑着滚来滚去。关晓一把将他捞在怀里按住,挠痒痒作为惩罚。白子健受不住拼命挣扎,关晓用力掀起被子,将两人罩在了里面。投影仪还在敬业地播放着血腥惨烈的灾难现场,而床榻早已升了温度,无暇顾及剧情如何了。
“随你的便吧。”昌荷托着腮懒洋洋看向对面腻在一起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当初的规劝就是多此一举。
休假结束后,适逢公司新项目开展。白子健作为设计顾问,并不需要全程跟组,也便多出不少空闲时间,常常陪关晓与昌荷小聚。
尽管昌荷唐峰已经分道扬镳,但并不会因此影响到同关晓的深厚友谊。只是有时关晓还会觉得心口添堵,却也终究帮不上什么忙了。
白子健与关晓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令昌荷产生出王熙然尚且健在的错觉,而因此多了几分感慨。昌荷虽因白子健的家庭现状偶感不适,也依然尊重关晓的选择。
白子健打了个呵欠,毫不顾忌地将头靠在关晓的肩膀上,软绵绵依偎在他身旁,静静聆听巩耀辰的吟唱。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倒有几分仿似女人般的柔和姿色。
关晓由着他靠在身上,神情中透出满满的宠溺。
对于两人之间愈发明目张胆的亲密模式,昌荷一头黑线佯装无视。她不着痕迹打量起白子健,因为关晓的关系多次碰面,不知不觉间与他也变得熟络起来。与兔子一般温顺贤良的王熙然不同,白子健身上带有不容忽视的孤高傲气,他鬼马精灵,又唯我独尊, g 情豪爽却多变,眼眸间丝毫没有这个年纪渐生的木讷,反而如孩童般狡黠而且顽皮。
他能够带着关晓脱离伤痛固然是好事,只是。昌荷微蹙了眉头。阻力终究要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届时,他们又将以何抗争
“我听说唐峰下个月去西藏采风。”关晓说道。
“嗯”昌荷收回定在白子健身上的视线,疑惑地看向关晓。
“可能在珠穆朗玛附近呆上一段时间,拍些雪景回来。”关晓继续说,“他做了这么久的场馆企划,也终于开始着手筹备属于自己的摄影展了。”
“哦。”昌荷不温不火地应着。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仍然会令心跳换了频率。
“我会带子健去捧场,到时候你要来吗”
“不了吧。”昌荷浅淡答道,垂着眼睛。
巩耀辰唱够了时间,小心翼翼凑过来,拘谨地坐在昌荷旁边,拿眼睛瞟着关晓,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闭口不言。尽管关晓已经同昌荷在这里聚过多次,巩耀辰却依然惧怕他,只要有他在,便畏首畏脚生怕无意冒犯。
“真好听。”白子健由衷赞叹道,“小辰,你嗓子这么好,总有一天会出道的。”
“哈,是吧是吧。”巩耀辰闻言开心了些,“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
“坚持下去”白子健举着拳头鼓励道,“你没问题”
坚持下去拿什么坚持昌荷的钱吗关晓鄙夷地瞟了巩耀辰一眼。巩耀辰觉到视线,脖子猛地一缩。
聚会结束如同赦免一般令巩耀辰松了口气,他挥着手告别,背起了吉他独自走去宿舍的方向。
关晓与白子健徒步送昌荷回家,夜风有些凉,白子健紧跑了两步,从旁边的甜品站带过来三杯热饮。
“这什么”昌荷好奇地掀开杯口,氤氲雾气飘了出来。
“加了双份布丁的热巧克力,好喝着呢。”白子健迫不及待轻抿了一口,觉得烫,舔了舔嘴唇。
“哟,哪儿学的搭配,确实不错。”昌荷试探地品尝后,啧啧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