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下意识叫住他“对了,那个,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白子健诧异地回头看他,继而又露出了然的笑容,关晓意识到白子健会错意,脸腾地红了。
“我没别的想法,只、只是交个朋友。”磕磕巴巴蹩脚的解释。
“炮友吗”白子健毫不避讳地说,“我无所谓,但若是有附加项目的话,那就是另外的价钱咯。”
关晓没过脑子,直接把钞票递了过去,白子健扑哧一声笑了。
“什么鬼啊晓哥,你在开玩笑吗”白子健后退一步,交叉双臂好笑地看着他,没有接。
关晓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之举惊出一身冷汗,打着哈哈掩饰过去了。
白子健向他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关晓听话地解锁交过去,白子健输入了一串号码拨通,直到有铃声从自己的衣袋中传出来。
“ok了,随时联系吧。”白子健笑道,还沉浸在关晓方才状似鲁莽玩笑的行为里无法自拔,关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打给我,我来帮你。”像是专门为了澄清一下似的,关晓指了指手里的钞票,说,“我不想欠人情。”
“哈,算了吧晓哥,”白子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能有什么困难。”
“洛炀”线路终于被接通,田歌急切地两手抱着手机问道,“没出什么事吧,你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忙着呢。”洛炀把烟灰掸落在洗手池里,端详镜中自己俊朗的面容,小心整理着有些微翘的发梢,“这两天通告排的很满,所以才没注意到电话,对不起哦宝宝。”
“是在片场吗”田歌皱着眉问,“我就在这儿呢,看他们已经收工了,可是没有找到你。”
“你去了片场”洛炀警觉起来,收起原先松垮垮的站姿,“怎么跑到那儿了他们让你进了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没进,就远远的看到的,我没跟剧组的人说上话。”田歌照实说道,又宽慰说,“你放心吧,我身份没暴露,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嗯,那就好,谢谢宝宝。”洛炀松口气,隔空么出亲吻的声音,柔声说着。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可以去见你吗”田歌问道。
“不能,”洛炀当即一口回绝,“我在私人摄影棚拍封面呢,会工作到很晚,而且距离片场特别远,之后在这附近还连着一个大夜。”
“哦,”田歌应着,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好吧,你保重身体,别累坏了。”
“嗯,我知道,不能陪你了,宝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洛炀两三句话轻易便哄好了田歌,挂断电话时,田歌脑海中萦绕的还满是洛炀温言细语的情话。
她转身朝公交站赶过去。夜色昏暗,远郊的穷乡僻壤没有路灯,她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走在冰冷的疾风当中,难过地裹紧了大衣。
专程请了假,想来找洛炀的,却终于还是失望而归。
果然人气红火以后,随之而来的便会是身不由己的漫长分别。田歌有觉悟,所以她并没有因此争论得不可开交,她全力支持着洛炀,小心翼翼不使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陷入是非当中。
田歌想得出神,脚下一绊,摔在了坚硬的土地上,她趔趄着坐下来揉着膝盖,尖锐的疼痛,似乎隔着裤子剜破了皮。
她咬咬牙,挣扎起身一瘸一拐继续向前走。公交站牌孤零零地立在马路旁边,等待着孤零零的她缓缓靠近。
只是
只是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会萌发出深入骨髓的刺痛,如仓皇吞下的一颗苍耳,深深扎在柔软而脆弱的脏器内壁,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她揉了揉眼睛,眼角泛了红,有些想哭,却硬撑着憋回了呼之欲出的泪水。洛炀这样努力又辛苦,她原本便不该以任何形式苛责什么,她需要做的,或许便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不吵不闹,不声不响,当他在外面闯荡得累了,想到这里还有一处宁静的港湾,能够觉得心安,就足矣。
田歌小心翼翼守护着洛炀的安全感,而自己的安全感,早已被抛弃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她就这样患得患失深深溺在无止尽的惶惶不安当中,粘稠的泥淖牢牢禁锢住她,沉不下底,也喘不上气。
陈旧的公交姗姗来迟,田歌上了车,有些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洛炀曾呆过的这个地方,空旷,又寂寥,毫无人气。
她在后排安静地坐下来,疲惫地将头靠在车窗上,等待公交将她拉到终点,拉到来时的火车站去。
洛炀从洗手间走出,来自各个包厢喧嚣的音乐声一瞬间便将他埋没。
他循着房号推开了一个包厢的门,内里坐着几个造型前卫的男子,见他回来,指着点歌台邀请他点首歌。其中一个正抱着麦克风忘情地尖声嘶嚎,如痴如醉,洛炀皱了皱眉,捂着耳朵冲他压手,要他小声些。
“我说”洛炀靠到一个打着鼻钉的男子身边,翘起二郎腿大声问着,“你喊的那几个小妞还来不来了等这么久”
“别急啊炀哥”鼻钉男哈着腰,一副狗腿儿的模样坏笑着说,“好饭不怕晚,等那帮妞儿到了,让炀哥先挑”
“是啊炀哥”另一边的男子凑近前套着近乎,“咱有一晚上时间呢,着什么急,我们先陪炀哥唱会儿解解闷儿,难得今儿剧组里没活,咱可劲儿造啊”
“说得好可劲儿造”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拿过麦克风递给洛炀,“今儿炀哥赏脸来了,哥们高兴,单我全买了”说罢将一沓钱砸在桌子上,牛气冲天,似乎是个富二代。
“这还差不多。”洛炀很是受用,悠闲地眯起眼睛,心安理得享受起万人之上的待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