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锅里烧开的沸水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米多多小心翼翼将包好的饺子下锅,轻轻用漏勺搅拌, 使其不黏在一起。
不一会儿,原本清澈的开水变成了米白色的面汤, 煮熟的饺子也慢慢浮了上来, 一个个吹起圆滚滚的肚皮,模样甚是可人。
“熟了吗熟了吗”一群馋猫涌上来,盯着锅里的饺子, 垂涎欲滴,恨不得直接用手上去抓。
“熟了, 别着急呀”
米多多取了个盘子, 用漏勺舀起一勺, 滤过面汤, 将饺子放进盘里。
“我先尝尝”王泽毫不客气地夺过盘子。
“老王, 你太过分了”其他人对王泽的行为表示愤慨。
王泽才不管这么多,连筷子都不拿, 直接用手捏着一个饺子, 丢进嘴里, 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呼呼, 烫烫烫”
“烫不死你,我看你就是饿死鬼投胎。”赵友言指着王泽鼻子大骂, 见米多多又装好一盘, 赶紧夺走。
“哇, 赵老师,你还好意思说老王,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嘿嘿嘿”赵友言端着盘子跑到王泽身边,两个人一起蹲在台阶上,用手捏饺子吃,毫无形象气质可言。
韩易闲淡地开口“你们看他俩像不像那种烟瘾犯了,在办公室里不能抽烟,只能蹲在路边垃圾桶旁抽烟的二货”
“太像了,哈哈哈”
王泽和赵友言无视他们,吃饺子最重要,一切嘲笑皆是来源于羡慕、嫉妒、恨,没有第四个理由。
第一锅就煮了三盘水饺,头两盘让王泽和赵友言拿去了,第三盘索性让大伙儿分了吃,每人都尝一个,先解解馋。
米多多把最后一个饺子端到韩易面前,“易哥,刚出锅的饺子最香,你也尝一个吧”
“你以为我像他们一样经不住诱惑吗”韩易扬眉,一张俊脸孤傲又清高,朗朗乾坤,昭昭明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分毫不沾染世俗的污浊,仙气十足。
男神绝不会为半斗米折腰,更别说是一个饺子。
她正准备收回盘子,把最后一个水饺送给其他人,就看见他迅速拿起一双筷子,精准无误又不失优雅地夹起那只水饺,送进了嘴里。
米多多“”说好的经得住诱惑呢
韩易细细咀嚼品尝,韭菜和鸡蛋的味道糅合在一起,构成一种独特的香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一瞬间,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已远去,只有味蕾的感觉在无限放大。清香缠绕、咸淡适宜、口感滑溜,正如多多所说的那样,只有鸡蛋和韭菜一起煮熟,蛋液才会附着在韭菜上,形成这种天然特有的香味。
如果先行将鸡蛋炒熟,除了丧失一部分鸡蛋自身的香味之外,鸡蛋和韭菜也无法紧密无缺地融合在一块。
吃过她包的韭菜鸡蛋馅儿水饺,以后恐怕不会再认可其他韭菜鸡蛋馅儿的水饺了。
他脑子里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居然是如果以后吃不到她包的韭菜鸡蛋馅儿水饺该怎么办。
“易哥,好吃吗”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挺好吃的。”在她闪亮亮的眼神下,他僵硬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这饺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吃一个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忽然想起少年时期在某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一个场景,娇蛮任性的女主角捏住男主角的下巴,霸道地说“你吃了我的饭,从今天起,就要做我的男人”
韩易暗自捏捏额角,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东西
米多多没再同韩易多说什么,放下盘子继续包饺子去了,不过,她俨然成了大伙儿的宠儿。
王泽凑到她面前,一脸谄媚,“多多啊,你没有男朋友吧”
陆胖挤开王泽,“老王你想干嘛瞧你那一脸大胡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想老牛吃嫩草吗”
林茵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你俩一个老,一个胖,我看你俩都省省吧我跟多多才是最强c。”
赵友言不甘示弱地上来扯林茵茹,“小林你凑什么热闹本来审计一部女生就少,你要是跟多多组c,你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怎么活”
林茵茹“你们可以搞基嘛”
赵友言“咳咳,和谐社会,和谐社会啊脖子以下不可描述。”
“噗嗤”米多多本想专心包饺子,听到这里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王泽不屈不挠,拍拍胸膛,以此显示自己的胸肌,“多多,看到你王哥的肌肉了吗你王哥孔武有力,肌肉发达,超级an,人称行走的雄性荷尔蒙,不考虑一下吗”
陆胖不甘示弱,抖抖浑身的肥肉,“多多,想抓出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你瞧你陆胖哥这身板儿,大胃王,你只需要一锅韭菜鸡蛋馅儿的水饺,就能把你陆胖哥收拾得服服帖帖,言听计从,还是考虑我吧”
林茵茹“快拉倒多多只属于我一个人。”
赵友言“多多属于小林,小林属于我,根据数学的集合理论,她俩都属于我。”
众人“呸,不要脸”
米多多被他们逗得合不拢嘴,“行了,你们还想不想吃饺子了再逗我,我包不下去啦”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化作可爱的小天使,静静守在旁边,一个个捧着纯洁的脸庞,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她包出来的饺子。
真是一群嗷嗷待哺的馋猫。
韩主任彻底被众人遗忘在角落里,这感觉,太不是滋味了。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填饱了肚子,开始琢磨怎么打发下午的时间。
赵友言和王泽提议开一桌麻将,身为四川人的他们对打麻将有一种独特的感情,而且要打就打血战到底。
陆胖表示愿意奉陪,林茵茹和其他人都对麻将不感兴趣,于是赵友言和王泽以三缺一为由,强行把韩主任拉上麻将桌。
哗啦哗啦,四个老爷们儿开始搓麻将。
王泽飙四川话“二筒。”
赵友言“等得,老子要碰”
陆胖“碰个球,老子滴卡张。”
韩易好笑地说“陆胖,你怎么也讲四川话了”
陆胖努嘴“跟他两个学滴撒”
王泽“阔以阔以,玩血战到底,说四川话才有味道。”
赵友言摸牌“是撒,易锅,就你不会说,来,打三条,葛要”
韩易嘴边吟着一抹浅笑,竟然也不紧不慢地说起了川话“三条,要呢”他蓦地放下另外三张三条,“开杠刮风,赶紧给钱”
陆胖气得直拍肚腩,“我边三条啊”
王泽怒瞪赵友言“龟儿子,打哪样不好,要打三条”
赵友言十分忧郁“我又不晓得。”
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各自掏了一块钱丢给韩易。
麻将转过两圈,韩易胡了,“来,对对胡带杠自摸,每人再给我三块。”
三人只好再次掏钱。
血战到底的意思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家,韩易胡了不要紧,另外三家接着打。很快,王泽给赵友言放炮,出一块钱,又给陆胖放炮,再出一块钱。
王泽郁闷不已,“咋个就我输”
赵友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老王,你应该说,只有易锅赢,我们也是输呢,只是没你输得多。”
几局下来,王泽抽屉里的五十块钱竟然输没了。
打一块钱的麻将能迅速输出去五十块钱,到底是有多霉
正巧这时,米多多来到了棋牌室。
王泽立马向她招手,“多多,快来快来,帮我打两局,我运气太差了。”
“可是我不会打麻将呀”
“没关系,我教你。”王泽把她拉到身边,摁在座位上,自己则另外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哗啦哗啦哗啦,麻将机开始洗牌,把整理好的麻将送了上来。
韩易坐庄,摁下摇塞子按钮,塞子刷刷刷飞快蹦哒几下,停住,三点朝上。
韩易正对面坐的就是米多多,于是伸手开始拿米多多面前的麻将牌。
米多多一脸懵懂,“拿我这里的牌”
王泽“对,跟着他们拿就行。”
“好的。”
每人每次拿四张牌,拿完三圈,韩易又拿两张,其他人各拿一张。
王泽一看米多多拿到手的牌,眼睛瞬间就亮了,妥妥的清一色啊
两张一万,两张三万,两张四万,两张五万,一张六万,一张七万,一张八万,另外还有一张幺鸡和八条,这是要发要发啊
“哈哈哈哈”王泽差点笑成傻逼,“多多,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好吗我看不懂,不就是有很多对子”
“起手牌这么整齐,进一张就听牌,还不够好呀”王泽兴奋得直搓手,索性一只手勾住她的肩,脑袋和她贴在一起,指着幺鸡和八条给她分析“你看,这两张牌,随便来一张相靠的,就能听牌,但是我们要做大牌的话,这两都得打掉。”
“因为这两张牌和其他牌花色不一样吗”
“没错多多果然有打麻将的悟性。”
其他人一听就懂,不就是想做清一色嘛
赵友言乜眼“老王,多多一来你就改运了”
王泽一脸骄傲,“当然,我家多多可是福星”
他家多多
韩易心里冷哼,不动声色地看向王泽搭在米多多肩膀的那只手,沉声道“老王,你胳膊那么粗,搭多多肩上也不怕压坏了她。”
米多多忙道“没事没事,王哥的手不沉,搭吧”
王泽扬起下巴,冲韩易挑衅一笑,用川话说道“老韩,易锅,你葛听到咯多多说没得事,她让我搭呢”
韩易觉得王泽的笑容得瑟极了,很想把麻将牌统统塞王泽嘴里。
“一锅”米多多对这个称呼感到奇怪,“是在叫易哥吗”
王泽对上她的视线,神情变得温柔起来,“没错,在四川方言里,易哥就是一锅。”
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一锅一锅饺子,哈哈哈哈”
另外三个男人也跟着乐了。
“一锅饭。”
“一锅鲜。”
“还有一锅麻辣烫。”
“哈哈哈哈”
韩易“”
谁能给他个平底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