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营一听到二营长这个称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了,每一次龙总这么叫他的时候就是要扣他奖金的时候了。
“什么意大利刨”张二营愣了一下道“我没听过这种菜”
“放屁”龙云礼劈头骂道“就是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用了好几年每次削水果必用,陶瓷柄,夏天摸着特别光滑凉手,冬天握着余温尚存,刀口特别锋利,削水果特别好用的那个”
“龙龙总,这、这我哪能知道它在哪儿啊我又不是在您家打扫卫生的月嫂这个我真不知道”张二营结结巴巴地回道。
龙云礼气急,死亡沉默了一会道“不知道是吧这个月奖金没了”
“龙龙总”
赵抛正洗干净在床上躺着,他本来就是循规蹈矩的男人,每次回到家啃了个咸菜馒头,冲了个澡就赶紧上床摊着。不是赵抛没有什么娱乐爱好,只是工厂的活实在太让他身心疲惫别人不爱做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赵抛也都是傻乎乎地一并做了,甚至连半句怨言都没有,这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于是赵抛的活总是最累最苦的。
但是今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赵抛觉得很不一样至于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可是那么神思恍惚的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
这是在做梦吧赵抛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的灵魂,随着窗外的风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身下的城市,万家灯火,辉煌耀眼。他看见了正在忙着做饭的夫妇在厨房甜蜜地靠在一起,也看见了冷冷清清的卧室里躺着的姑娘忽然听见门铃大响而欢呼雀跃
赵抛看见了很多很多,他却不能停留,不是不想,而是有一种奇怪的牵引力迫使他向前飘去直到一所灯光昏暗的别墅里。
他就那样诧异又不可抗拒的变成了一个刨子咣铛一声,掉在了木地板上
“总算找到你了不然我真是要直接上嘴了”男人欣慰地将他捡了起来,一张英俊的脸庞放大地出现在赵抛的面前瓦特
是龙云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么”男人继续似笑非笑地说着,将他放在细柔的水流下冲洗着,赵抛被猛地灌下来的水呛得差点背过气去“没有你,我根本没法把苹果皮刨出一个完美的形状,以至于我会浪费很多苹果肉那样我吃苹果的时候,会想到这个刨子有多么让人糟心”
“果然还是你握起来最贴合我的手心就像我们从未分离”
“什、什么”赵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嘴里会讲出这么肉麻的话语,而且还是对一个刨子就在赵抛认定龙云礼是个变态的时候,龙云礼却意外开口补充道“我想你妈妈,您是不是也用过这个刨子,上面一定还残余着您的温度”
赵抛呆了呆,怎么听都怎么觉得男人的语气带着隐隐的悲伤。
“我知道当年爸有多么绝情可是这丝毫没有减少我对您的想念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但是我很高兴,我可以触摸到二十二年前,您的温度”
龙云礼似乎很喜欢在吃水果的时候自言自语地回忆事情。他反复轻柔地摸着刨子,那把柄的曲线让他的嘴角淡出一点罕见的温柔。
“你放开我”赵抛被摸的心头大火,忍了又忍之后还是忍不住抗议起来“我不是什么刨子我一定是在做梦在做噩梦吧”赵抛甚至有一点绝望地想着,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可是噩梦并没有结束,龙云礼紧紧地握住他,正好握住他的腰和腿,他几乎能感到那令人发慌的热度。赵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嘴巴搭上那苹果的表面,然后用锋利的牙齿绕着苹果做螺旋运动,而晶莹的口水混在苹果皮被掀起那一霎那的汁液里
“不要吃吖”赵抛几乎要喊破喉咙,可是男人却根本听不见,因为他现在在男人眼里只是一个刨子,一个没有生命体的刨子
“你、果真还这么好用”男人低沉的语调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回国了,你的刀口一点也没生锈真棒”
“”赵抛几乎放弃挣扎了。
龙云礼放下苹果,又拿着赵抛去浇了个透心凉,然后小心的把他擦干放在架子上“希望以后吃水果,你都可以立刻出现。不过我现在回国了,肯定还会经常用你的”男人的语调渐渐平缓,似乎还带着一点怀念的味道。
“”
赵抛从梦中惊醒,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窗外有几只麻雀开心的叫着,仿佛在告诉赵抛要振作起来不能被噩梦击倒。
“那是梦是吧是梦是吧”赵抛愣愣地发了会呆,然后赶紧穿好厂服冲出家门。
但是赵抛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画面,是那么真切真的像是他是假的一般。因为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又灵魂出窍了
“二营长”龙云礼放下手里的资料,万分疲倦的摊在椅子上揉着眉心“去家里给我取来我的意大利刨我要用”
“这就去嘞”张二营赶紧脚底抹油地溜了开来。
于是,赵抛本靠在车间的柱子上午休,只觉得身体又轻盈着飘了起来,而且再一次造访了那个该死的别墅
“呀意大利刨终于找到你了”赵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二营狠狠亲了一口,他还来不及因为男人嘴里的韭菜味呕吐,就听见他说“我可指望着把你交给龙总加薪呐幸好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