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徐杳然还是拿起桌上的手机,预备查一下后两天去梅岭的路况。
忽然纪译的大头照出现在屏幕上,还是一张林喻贡献的偷拍小纪老师趴在办公桌上,睡到惬意地傻笑。
“徐老师,”纪译在电话那边吸了下鼻涕,可怜巴巴的声音传过来,“你们家住几楼啊”
徐杳然抓起外套匆匆地奔下楼。
大概自从大学运动会以后,动作就再也没这么敏捷过了。
他两三步跨出电梯,推开楼道门。结果目之所及只有白茫茫一片,找不到预料中可怜巴巴的身影。
不知道是跑的还是急的,大冷天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徐杳然朝外面多走了两步,突然听见身后一阵窸窣。
他立刻转过身来,准确又及时地接住了一团扑进自己怀里的白茫茫的团子。
纪译穿着件白色羽绒服,衣服宽松而厚大,整个人几乎是没进了衣服里,全身都沾着亮闪闪的雪,鼻尖被冻得通红。
但他仰头看着徐杳然,一张小脸上神采奕奕,是白雪皑皑之中最耀眼的一片雪花。
徐杳然把这个冻得冰凉的雪球领回了家。
进电梯的时候,纪译后悔不迭地絮叨“早知道你家电梯也要刷门卡,我就不在门口等半天了。还想着趁别人出门的机会趁机溜进来,直接敲你的门,进你的家,上你的床。”
“上我的床”徐杳然闻言,挑挑眉看他。
“上你的床睡觉。你想什么呢。”纪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顺嘴了,马上闭嘴,靠过来摆出可怜的语气装委屈道,“天还没亮我就溜出来了,一路上都没睡觉,徐老师,我好困啊。“
徐杳然拿手揉蹭着他冰凉的掌心,又气又心疼“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早赶回来大年初一的,鸡都没你起得早。”
纪译伸手抱住他的腰,贴近身子。
“因为昨天你说想我,我觉得我也正好特别想你。”
徐杳然深吸了一口气,搂紧了他。心里只想把怀里的这个人,立刻就按在电梯门上。
家里开着地暖,沸沸扬扬的暖气从脚底心直冒上头顶。
徐杳然替纪译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他的衣服和自己脱下的外套一起挂在了门边。
纪译没穿拖鞋,隔着袜子在地板上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抱住徐杳然。
“坐了那么多小时车才见到的人,我得多抱一会儿,不然我觉得自己好亏啊。”
无奈地搂紧了他,徐杳然半抱半拽地把人安置到沙发上,抽身去洗手间拧了把热毛巾。回来小心翼翼地给纪译擦掉了脸上化了的雪印子,擦完下巴之后实在没忍住,低头飞快地在纪译嘴角啄了一口。
还好早上的豆浆还剩下半罐,冰箱里鸡蛋也有。这次的荷包蛋倒没有糊,就是心太急,蛋黄还带着点生。但纪译不挑剔,他坐在刚徐杳然坐过的位置上,就着对面徐老师的美色下饭,心满意足地把早餐解决完了。
这边还没等纪译擦干净嘴,坐在餐桌另一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徐杳然两三步走过来,一把扛起纪译就朝卧室走。
纪译吃饱了正发懵,又被突如其来的徐杳然吓了一大跳,等被一骨碌扔到了床上才想起反抗。
他划着手臂着想从被子里爬起来,被徐杳然胳膊一用力就给按进了被窝。
“你干嘛啊刚吃完饭就干这事儿,你这人怎么这么突然啊”纪译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不满地对眼前的人喊。
徐杳然把胳膊压在他肩膀两侧,整个人笼在纪译身上。
“你刚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上我的床么”
纪译看着眼前的脸,说不出话,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徐杳然抬起手臂,起身走到了卧床的另一边。
被子里的人紧张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做什么反应。他只有一双眼睛露在被子外面咕噜噜地转,怎么看都像个待宰的小羔羊。
徐杳然坐到了他左侧,斜斜地靠着床背,侧头看他“快睡会儿觉,一晚上没睡的人了。”
纪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傻啦吧唧地问“就这么干睡啊”
徐杳然被他问笑了“你还想怎么睡啊”
“我还没换衣服呢,刚吃完饭也没刷牙呢,最主要是,”纪译撇撇嘴角,声音都带了点委屈,“你这么看着我,我不舍得闭眼”
简直对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徐杳然伸过手来,把纪译脑袋边上的枕头仔细地压平了,然后说“这是客房,被子我可以洗,牙也不用你刷,至于人么”
他的右手从一侧的被子下伸进来,轻轻握住了纪译的手掌心。“我不走,快睡吧。”
卧室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室外的日光。纪译紧紧牵着身边人的手掌,呼吸之间,浓稠的困意随着手心里的温度一起灌注进了全身。
再醒来已是傍晚,纪译就这么睡了一整天。周围光线不明,他坐起来靠在床板上,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正抬手擦自己嘴角口水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打开了卧室的顶灯。
走进来的徐杳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羊绒的家居服,领口开得低,露出了脖颈下精致的锁骨。
他坐到床边,低头看了眼纪译露在被子外的脚脖子“自己去洗澡还是我带你去”
纪译没回答他,只是伸出胳膊搭到徐杳然肩上,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朝耳垂吹了口气。
一套动作下来觉得自己特有魅力。
徐杳然掰过他脑袋,双眼看着他,深情地说“你身上怎么一股口水味。”
“”
纪译一把推开他,从床上跳起来,头也不回地就朝浴室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