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间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一双手伸出来,搭在了季昭的背上。
“昭昭”陆重山飞快地拔出枪,下一秒那个人分出一只手握住枪杆,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季昭的背,示意他们进去。
季昭还未反应过来,陆重山已经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顾巽。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安安身体的情况不是很好,您这时候把他叫过去能陪您聊什么”顾方叙端着刚买到手的粥,还没上车就接到了顾巽的电话。老爷子说连日在医院里待着发闷,觉得南安有意思,叫他过去说说话。顾方叙还没表态,顾巽悠悠说道他已经派人把人接了过去,顾方叙也没法子,只好让老爷子有点儿数,聊的差不多了就放人走。
顾巽看了一眼低着头坐着的季昭和警惕地注视着他的陆重山,对电话那头说道“我就随便说说话,到时候了你自己来接,不会把你的人怎么样的。”说完挂了电话。
季昭看着他,半晌,说道“谢谢您,顾老先生。”
即使他和陆重山现在赶回去,在顾连笙之前到达疗养院的可能 g 也并不大。到时候不管以怎样的情形撞上,都有暴露的危险。一旦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必定要见血。
倒只有顾巽的法子,才能掩盖住他们无缘无故离开疗养院的真相。
“不用客气,我是想着当作赎罪,不过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应该连零头都够不上。”
季昭没有说话,陆重山冷冷地看着顾巽,在心里揣测顾巽的用意。即使之前顾巽已经表现出了不会阻拦他们的意思,但是毕竟他是顾家的人,说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顾巽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的。他笑了一声,顺手把刚泡好的茶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
“你们不用信我,不过也不必太在意我,我说过不会管的。小辈是小辈,我是我,他们为自己做的错事还债,我为什么要插手”
季昭终于说道“但是那是你孙子。”
“方叙”顾巽呷了一口茶,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似乎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
“如果当年不是我太固执己见,或许如今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顾巽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方叙,对不起你们季家。”
在医院门口接到季昭的时候,距离顾巽的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钟头。顾方叙心里急,又不能去要人,只能守在外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眼看着粥已经凉成了一整块,季昭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饿了吧冷不冷”顾方叙把带来的棉服给季昭披在身上,然后把他带上车“爷爷今天心血来潮,你别往心里去,他老了就是爱说过去那些事,我不爱听,所以他就想到你了。”
季昭一一应下,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看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被灯光照亮,看那些灯绿霓虹在车窗上划过。
他平时这幅样子的时候多,顾方叙倒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到了疗养院,祁衡居然还等在那里。一看到他们下车,他连忙迎了上来。
“南安哥,你回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你吃饭了没有我专门去买了吃的,这一家的面做得很好的。”
季昭喉咙有些干,只随意地回复了几句,祁衡却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缠着他。
“南安哥,咱们都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爸爸说过一阵子我生日的时候带我去欧洲滑雪,我还想着你和我们一起去呢。”
顾方叙忍了又忍,终于说道“连笙,你先回去吧,你安安哥哥需要多休息。”
祁衡顺从地回答道“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爸爸你今天晚上回来吗”
顾方叙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不回”,转身带着季昭走了进去。
祁衡暗地里撇了撇嘴,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车旁的陆重山。
“您是陆叔叔吧”
陆重山此时又换回了往日那副不冷不热的面目“您好,连笙少爷。”
祁衡眯着眼看着他“陆叔叔,您跟了我爸爸多久了”
“快十年了,少爷。”
“十年啊,”祁衡拉长语调“都是我活的年岁的一半了那您是不是很了解我爸爸啊”
陆重山没有说话,祁衡接着说道“那您了解那个叫南安的人吗”
陆重山微微弯了一下嘴角“您对他感兴趣”
祁衡连忙摆摆手“算不上有兴趣,就是觉得他不太对劲。”他压低嗓音,凑到陆重山身边“陆叔叔,您可要好好盯着他啊。”
他说完,往陆重山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坐车离开了。
陆重山冷笑着把手上那张黑卡掰段扔进垃圾桶里。
瞧瞧,还没等他动手试探,狐狸尾巴就自己露出来了。
回到房间,季昭也一直没怎么说话,顾方叙只当他是累了,劝着他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叫他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