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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你确定你现在的情绪是可以的吗”陆重山握着方向盘,破天荒的有些紧张。
南安原本正看着窗外出神,听他这么说不禁抖了一下。回过神来他连忙隐藏好情绪,把刚刚想的那些东西都藏进脑子最深处,然后摆出那副一如既往淡漠中透着邪戾的表情,笑着比了一个手势“毫不紧张,非常兴奋,迫不及待。”
陆重山却轻而易举地听出了他的语气中的不对劲,他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刚刚在想顾方叙不,不要急着否认,你就是在想他。”
“好吧,”南安摊摊手,有些妥协地说道“是又怎样我想想他日后跪在我面前的样子,心里就是很过瘾啊。”
陆重山斟酌良久,还是把想的话说了出来“上次那一枪,你明明可以不替顾方叙挡的。”
“我只是不想他死在除了我以外的人的手里。”南安淡淡地说道。
陆重山摇着头叹了一口气。饶是他再担心,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聊这个话题的好时机,因为不远处,顾铮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顾铮来了。”他说道。
“心里有鬼,来的这么急。”南安冷冷地说完,拿起旁边的手套戴上,然后背起放在旁边的背包。“那我去干活了。”
“昭昭”陆重山连忙出声。
“嗯”
“我知道说和你一起去你一定会阻止我,”陆重山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所以注意安全,随时叫我。”
“ok。”南安挎着包,在关上车门时给他留下一个难得有些轻松俏皮的笑。
顾铮确实心里有鬼。而那封信来得也是诡异。
今天晚上顾方叙要去和几个开发商吃饭,顾铮当然想跟着分一杯羹,但想到自己身上披的这一层“看淡名利”的假皮,他还是忍下了这份心思。邓玉容在医院待产,顾老爷子又不和他们一起用餐,他们一家人吃了饭,老婆和女儿计划着去商场购物,顾铮闲得没事联系了几个过去的老友,打算去叙叙旧。
然而这叙旧的八字还没一撇,一封信送到了餐桌上。
信封上简简单单一个字,看得顾铮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把这肮脏贪婪的一生交代在面前的汤碗里。
他支吾着把妻女搪塞回去,朝着对方说的地点赶。
而这个地点同样令他毛骨悚然。
十多年前车水马龙宾客不断的季宅早已是一片废墟,那一场火烧干了里面的人命,也彻彻底底断了这块地的命数,整个山头像一片坟场, y 森哀戚。
顾铮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封信封上写着季字的信,然后下了车,心悸地看着不远处光秃秃的山头之前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不知带哪里冒出来的冤大头,把这块地死死捏在手里,不建房子不做产业,就这么放着,像是要把这座山变成一块墓碑,死死压在这些罪人早已泡酒吞下的良知上。
他毕竟上了年纪,只一小段上坡路也走得气喘吁吁。到了原来季宅正门口,他扶着一段树桩想歇一歇,却猝不及防膝窝挨了一脚,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跪倒在地。
他的骂句还未出口,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顾先生,您好。”
“你是谁”
顾铮被枪指着,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出现他面前,然后是两条细的有些骇人的腿,套在休闲裤里。那双脚上还穿着一双在他看来有些幼稚的黑色帆布鞋。
南安垂眸看着他,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物。
“我是谁你就别管了,你不会不知道季潮声是谁了吧还有舒韵,也不记得了”
无需动枪,仅仅这两个名字就已经要了顾铮半条命。
他想抬头看一下对方是何许人也,他甚至颤抖着手抓住了南安的裤管,想看看面前是不是季潮声的亡灵作祟。
南安嗤笑一声,把枪收回去,蹲下`身,用带着手套的手很是厌恶地抬起顾铮的下巴。
“你怎么能在做了那么多恶事之后还无病无忧地活到现在呢儿孙绕膝、安享晚年这种福气,是你享得起的吗啊”
少年的声音陡然提高,他按着顾铮的后脑勺,瘦弱得能看见青筋的手臂力气却大得吓人,他把顾铮生生往前拖拽,后者竟毫无还击之力。
到了某处停下,顾铮毫无障碍地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记得这里是哪里吗”南安把他的头猛然下按,狠狠地在石块裸露的地面上砸了几下,再拎起来时顾铮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地上有一块石头很是锋利,正好戳在了顾铮的眼睛上,几乎当场废掉了他的右眼。
“这里曾经是季家的客厅,你在这个屋子里,当着季潮声的儿子的面,强`女干了他的母亲,你不记得了吗说话你他妈给我说话”
南安怒吼着,按着他的头又是狠狠掼了几下。
“我记得记得求你我那时候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