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律师,我妈没问你什么吧”
薛谨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李小姐指的是哪个方面”
“少来,她肯定问你顾之临的事了,对不对”李媛媛一语中的。
既然她都没打算卖关子,薛谨也就跟她说了实话“我和顾律师不熟,所以什么也没说。”
“那就好,谢了。”
这句谢谢以后,李小姐似是达到了目的,没再问别的,薛谨看看时间,估摸着苏尧八成在店里,于是直接推门下了车。
“薛先生,”当值的还是上次那个服务生,见他进门连忙迎了上来,“老板今晚不在,您是上楼还是自己玩儿”
今天周四,人本来就不多,而且苏尧又不在,他上楼自己呆着也没意思。薛谨在吧台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摆摆手打发了他“我自己坐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行,您想喝什么直接跟阿桑说就好。”
他也不是头一回自己在楼下玩,服务生会意地笑笑,忙自己的去了。
调酒师阿桑显然是个新人,他看起来很年轻,动作也不太熟练,还往不同的酒瓶上贴了小标签用以分辨。他站在吧台里面,见薛谨在自己面前坐下,有些拘谨地点头打了个招呼“薛先生,您喝什么”
“你忙你的,我还得开车,就不喝酒了。”
苏尧不在,他今晚也没别的计划,准备打发一下时间晚点再回家睡觉,那就没必要喝酒了。
老实说,薛谨坐楼下就图个热闹,觉得一个人在楼上呆着没意思,于是靠在吧台边上边玩手机游戏边跟阿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长得好,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搭讪,但见他没那个意思就都散了一心算是半个会员制酒吧,往来的都是熟客,谁也不想在这里闹出不愉快来。
手游其实挺无聊的,但薛谨玩得挺高兴,反而是一直安安静静呆在吧台里的阿桑先看腻了。
“薛先生,十一点半了,您饿不饿”他问,“我想去后面拿点吃的,要给您带点什么吗”
薛谨刚好打完一局,活动着手指抬头朝他笑笑“行啊,我不吃甜的,其他你随便拿点。”
吧台附近灯光效果很好,打在人身上能把三分好看照成八分,因此他这一笑的杀伤力实在有点大。阿桑被他看得有点脸红,点点头朝后厨去了,没一会端着个托盘回来,上面都是咸点心和三明治之类的吃食。
“我说不吃甜的你就全拿咸的,要不要这么听话”薛谨被这老实孩子逗得哭笑不得,“你自己不要吃点别的吗”
“我都可以的。”阿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反正我也喜欢咸口,就”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还在念书,白净脸皮大眼睛,典型的少年身板,戴着帽子坐在吧台里的模样纯得像个走错门的小朋友。薛谨看他挺有趣,随便从盘里拿了个三明治吃着,坏心眼地继续撩他玩“逗你玩儿呢这么容易害羞,苏尧没雇佣童工吧”
“没有,我成年了有客人来了,我先过去看看。”
阿桑耳朵都红了,见有人过来点酒,连忙逃跑似的溜到了酒柜那头。但薛谨就坐在那儿,让他调酒的客人却不是一直都有,他总不能一直把薛谨晾在旁边,于是没过多久,这孩子又灰溜溜地蹭回来了。
“怕我了”薛谨又开了新局玩得正欢,抽空笑着瞅了他一眼,“我就问问,不会撬你老板墙角的,还在念大学吧”
“嗯。”小朋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大二。”
“哪个学校的”
“z大。”
这下薛谨真来了兴趣,也不管游戏了,把手机丢在一旁开始专心调戏人家“那你可得叫我声师兄。”
阿桑既惊讶又怀疑地看他,薛谨大大方方任他看,笑道“怎么了,我看起来不像z大毕业的说说你哪个学院的,指不定我还认识你老师呢。”
这倒不是逗阿桑,z大学生毕业后多数都留在了江城本地,甚至有不少人直接留校,薛谨那一届尤其多,光他们法学院就有近十个。隔了这么几年,当初薛谨的同学说不定还真就教阿桑专业课去了。
阿桑却显然不太想说更多,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告诉他。薛谨也就图个好玩,没想真打听什么隐私,恰好接到个电话,于是说了一声就先出去了。他走了以后领班过来问情况,阿桑想了想,摇摇头“薛先生没喝酒,就吃了点东西,玩了会游戏。”
“他不常在楼下呆着,今天倒是跟你聊得不错。”领班好心提点他,“薛先生人挺好的,你那点小问题与其等着老板给你解决,不如直接问问薛先生他是个律师,解决纠纷比咱们老板靠谱多了。”
阿桑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犹犹豫豫道“不好吧人家也没必要帮我”
“你也听到了,他就是z大毕业的,如果恰好认识什么人,说不定说句话就能搞定。”领班拍拍他的脑袋,叹了口气,“本来也没多大事,你也不想继续休学吧,问一问又不会少块肉。”
“什么少块肉”恰好回来的薛谨问。
领班笑了笑“没什么,我和阿桑闲聊呢。薛先生玩得还开心吗”
“还行,三明治挺好吃。”薛谨一手拎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另一手递给他一张卡,“我有点事先走了,卡你替我刷一下,谢了。”
那是苏尧给的贵宾卡,不记名也无消费额度,但有这卡的人寥寥无几,全是他的死党,平时刷脸就够了,基本没人用上过。薛谨平时也不刷,只是今天苏尧不在,他多少还是习惯做个样子,正好卡带在身上,递出去摆摆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