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实习,忙得不可开交,再想起这件事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一闲下来就开始孜孜不倦地骚扰顾连森。
“咕咕森咕咕森吃鸡啦”
顾连森一边写着病例,一边被他咕咕咕咕地烦得头疼,最后只好答应他今晚玩,才换来了一片清静。
晚上顾连森打开游戏,随手点了微信登录,游戏内还要起名字,他想了想,一时鬼迷心窍填了“咕咕森”。林誉早早地就等着他了,连忙把他拉进队开了游戏,顾连森发现林誉的游戏名叫花洒,忍不住笑了。游戏自带的语音传出林誉的声音“咕咕森你可终于来了”
“能不能别叫我咕咕森了,害得我连网名都手滑了。我这不是没咕咕了吗我做梦都要梦到一群鸽子在咕咕咕了”
“那可不行,你不过是今天没咕而已,而且要不是我念了你那么久你今天还是要咕咕。你不喜欢咕咕森,叫咕咕顾也挺好听的。”
顾连森一时语塞,没等他抗议,等待时间就结束了,游戏开始了。顾连森玩过电脑版的知道规则,手游版只是操作上有点变化,但是他还不太熟悉,随手打死了一个人,却被对方赶来支援的队友反杀了。
“哈哈哈哈咕咕森你落地成盒啊”
“我好歹杀了个人好吧”
“不要慌爸爸带你吃鸡”林誉信誓旦旦地说。
顾连森看了一会,发现林誉枪法是挺好的,但是脑子却缺根筋,最后在他开车冲进已经缩得挺小的安全圈里时,就被埋伏的人围攻了。
“说好的带我吃鸡呢”顾连森一脸嘲讽。
“都是意外,意外。”林誉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突然问“哎,咕咕森,你认识个叫骆峥的人吗”
林誉的问题太过地突然,顾连森愣了。林誉怎么会认识骆峥
“谁”他忍不住反问一句。
“骆峥,他请求入队呢。”
顾连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游戏自动给他关联了微信好友,他点开好友列表,骆峥的名字赫然就挂在那里,骆峥玩个游戏竟然用本名当游戏id。
顾连森的脑子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下意识地回答“啊,认识但是”
然后没等他说完,林誉就把骆峥拉了进来。
“哇钻石iv段大佬咕咕森你有救了”林誉兴奋地大喊。
“噗,咕咕森你是在说森哥吗”骆峥的声音从游戏语音里传出来,虽然语音质量不大好,但是久违地听到骆峥那清澈的声音,顾连森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啊,谁叫他老是咕咕。”
“咕咕森人呢”骆峥的声音里含着笑意,顾连森终于回过神来。
“在呢。”
“好了开车了”林誉动作飞快地开了游戏。
“森哥,不介绍一下吗”骆峥突然说。
“这个叫花洒的逗比是我的室友,名字叫林誉,我觉得他干脆叫淋浴也挺好的。这个,骆峥,是我的”顾连森想了很久,他和骆峥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他也想不明白,最后憋出了一句“朋友。”
林誉丝毫没有在意顾连森那漫长的停顿,只滔滔不绝地问:“哥们你怎么拿真名当网名啊你玩多久了啊段位就这么高了啊”
骆峥和林誉聊得很欢,顾连森只静静地听着,心乱如麻。骆峥为什么要跑进来他为什么这么闲他男朋友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连森心不在焉地玩着游戏,多年沉迷网游让他的操作很快就熟练了起来。可惜林誉是个猪队友,每次都开车带着顾连森冲上去就送了人头,只剩下骆峥独自撑着。骆峥的技术是真的很好,带着两个拖油瓶还能吃得了鸡。
顾连森玩了几把,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里很累。他花了一晚上揣测骆峥的心思,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心机,这些事情他可能永远都想不明白。他放弃了。
“打完这把我下了。”顾连森疲倦地说。
“这么早这才不到十点啊”林誉看了眼时间,觉得有点奇怪,又问“腰疼又犯了”
顾连森刚要回答,骆峥突然问“什么腰疼”
“咕咕森的老寒腰啊以前球队搞力量训练那会弄伤了,腰肌撕裂不好好躺着还弄成了腰肌劳损,你说你这么拼干嘛呢,这都好几年了还”
“林誉”顾连森很着急地打断他,“我不是腰疼,我,我就是有点晕这个3d画面”
林誉立刻没心没肺地嘲笑了他一顿,骆峥却一言不发,顾连森不等他说完,就下线了。
他刚想放下手机,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骆峥你的腰怎么回事
顾连森觉得很难堪。他的腰伤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那段失败的日子,还有那段失败的感情的象征,总是在他脆弱的时候折磨着他,却偏偏摆脱不掉。他不想让人知晓,尤其不想让骆峥知晓。
顾连森最后没有回复。后来林誉叫他吃鸡时,偶尔也会遇到骆峥在线,林誉不知道何时与骆峥加了好友,很熟练地把他拉进来。不过骆峥只是专心地玩着游戏,没有再提那件事。这让他松了口气。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能找回的平静生活,他害怕与骆峥的接触会再次把这些都毁了。
实习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顾连森成绩优秀,拿到了本校的保研名额,打算留下来读个学术型的硕士。实习的日子让他充分明白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太能够支持他完成繁重的临床工作,或许专心搞搞研究对于他来说会是更好的一条路。
实习结束的那天,他的带教老师送他上了回校的大巴。顾连森在车上回头看着老师和医院的身影,那是他这一年来的避风港。现在,这个避风港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车子过了拐角,再也看不见了。
第十四章
顾连森回到了学校所在的g市。
他本是g市人,家里的亲戚都在g市,只有他们家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搬到了邻近的h市。
他的父亲以前长期在外出差,母亲虽有自己的工作,但是对常年不在家的丈夫极度不信任,导致每次丈夫回家都会引起争吵。这种情况在顾连森的父亲回到h市长期稳定工作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善。
顾连森很爱他的父母,却被迫夹在父母中间,只觉得十分地疲惫。
因此,大学时期他很少回家,但是每周休息都会去g市的爷爷家陪陪老人,他的爷爷奶奶总是对这个乖巧孝顺的小孙子疼爱得很。
从实习结束到毕业典礼有将近两周的时间,顾连森依然不打算回家,便留在了g市,暂住在了爷爷家。
这天,顾连森正陪爷爷奶奶吃午饭,球队的教练突然打电话给他。
教练不知道在何处得知了他回来了的消息,在电话中说道“今年球队拿了冠军,我们今晚准备办一个庆功宴,我知道你快毕业了,很久没见你了,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起庆祝吧。”
顾连森跟教练打了三年交道,早已知晓他的为人。
庆功宴不过是教练悄悄拿球赛的奖金中饱私囊的一个幌子,每次都会挑个贵得要死的酒吧,而那群平时被艰苦的训练折磨得倒头便睡,根本没有什么夜生活的队员也不懂什么好酒,只会喝一堆廉价的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