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思睿却依旧是那样,又冷又美,像今天池塘上的月光。
温皓雪在酒店房间内,看着窗边的月色,感叹万分“真是”
“叮咚”
门铃响了。
温皓雪站了起来,前去开门,发现门边的人站得很高, yin 影都要把自己笼住了。大半夜的,温皓雪被这压迫感吓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对方站得高,是对方真的高。崇思睿站在温皓雪面前,像看着个小孩似的。
温皓雪笑笑“怎么了”
崇思睿脸色有些纠结“有个问题”
温皓雪见崇思睿言又止的,便说“你先进来,我们再说说呗。”
崇思睿在沙发上坐下,十指交错,眨了眨那双摄人魂魄的蓝眼睛看着温皓雪,说“我有个疑问。”
温皓雪被那眼神凝视,整个魂魄都不全了,只得迷迷糊糊地点头。
“就要演讲了吧。”崇思睿说道,“我从未做过讲座,竟然有些紧张。”
温皓雪没想到崇思睿还担心这个问题,便笑着说“你做少将军,也从未发表过讲话吗”
“那是有。”
“那就是没什么不同的。”温皓雪笑着说,“都是一样的。只是对象不一样而已。”
“可我发表讲话都只是讲自己想说的话。”崇思睿说道,“可演讲的话不是我想讲的。”
“不是吗”温皓雪颇感讶异,“那演讲稿是”
崇思睿说道“是之前的评论家写好的。他和我是相识,知道我不擅长这个,所以给了我稿子。然而这么说可能非常辜负他的好意但是,他的稿子里有些话,我无法认同。我很难说一些自己都不信的话。”
温皓雪便说“你一早就看过稿子了,为什么不早点提出好让他修改”
崇思睿皱起眉“他给我稿子是一番好意,我还做出这样的要求岂不是很失礼吗”
这个男人皱眉的样子也好好看。
温皓雪默默花痴了一下,才勒令自己回归“工作模式”“那我们一起改呗。”
“这样可以吗”崇思睿皱眉。
“当然可以呀”温皓雪笑着说,“为什么不可以”
崇思睿却说“我跟朋友提过这个事情,他说,演讲不一定要讲自己相信的话。只要说得有趣、动听,才是重要的。直接背稿是最省事的。而且,就算我落力去打八十年的草稿,也不可能写出媲美那位评论家的稿子。他还让我来问你的意见,说你是专业人士,会和他意见一致的。”
“那是因为他不认识我。”温皓雪说,“我同意,每个人演讲的风格都不一样,目的也都不一样。有些人乐意在演讲里说一些动人动听却言不由衷的话,只要没伤害他人,那确实算不得什么。但是,发自肺腑的演讲所带来的魅力是再漂亮的言语都无法代替的。”
“是吗”崇思睿很犹豫,“可我不善言辞。”
温皓雪笑笑“所以我们一起改吧,我的言辞还是可以的。”
崇思睿点头“那真是麻烦你了。”
两个人便打开了电脑,开始写稿。
二人沟通的时候,温皓雪才发现崇思睿的想法确实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对此温皓雪还是挺讶异的。
崇思睿也察觉到了温皓雪的惊讶,便问道“我的想法是不是的确很古怪”
“不,很有趣。”温皓雪笑道,“我相信大家一定很乐意听来自一头虎的意见。”
崇思睿听了,嘴唇勾了勾,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这么一抹淡淡的笑容,让温皓雪魂魄都荡走了。
一开始,二人还是正襟危坐地商量着。后来,大家都没撑住。温皓雪先躺倒在沙发上,拿着稿子敲着头,一手拿着笔却写不出什么,只用来戳自己,露出了赶死线应有的颓丧模样。而到了后半夜,崇思睿也露出了猫的样子,蜷在飘窗上,尾巴一摆一摆的。
“啊,慢着”温皓雪一个激灵跳起来,“这是什么”
崇思睿扭头看了看,说“尾。”
第五章
“尾”温皓雪丢开了稿子,蹲在飘窗旁,仔细打量。崇思睿的上衣比较长,上衣的末端露出了一条毛茸茸的、银白色的底、黑色斑纹的长尾巴。
温皓雪忍不住伸出手来“我可以 o 一下吗”
那尾巴立即甩开,伴随着崇思睿冷淡的一句“不可以。”
“哦。”温皓雪脸上难掩失落,“对不起。”
崇思睿看着温皓雪的表情,半晌说“先等稿子写好了。”
温皓雪顿时充满动力。
二人便趴在了地毯上,拿着铅笔一起写稿。
崇思睿一直斟酌措辞,温皓雪却笑着说“我觉得你个人说话的风格其实挺好的,根本不用改啊。”
“是吗”崇思睿皱眉,“可我朋友一直说我说话不好听。”
温皓雪也不得承认崇思睿说话有时过于不近人情,但他还是说“演讲的时候也没人跟你交互,这反而是一种很独特的风格。”
崇思睿有些讶异,看着温皓雪“你喜欢听我说话吗”
“喜欢。”温皓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崇思睿愣了愣,看着温皓雪眼睛里都是真诚。
崇思睿的记忆力很好,能够记得很多人的脸,但这种受过特训的记忆也只是帮助他把名字和脸联系起来,像是做题一样。然而现在,崇思睿自在地蜷在柔软的地毯上,尾巴晃荡着,以难得的极轻松的姿态看着温皓雪,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温皓雪的相貌温皓雪名字叫皓雪,皮肤也很白,眉毛丰盈而细柔,眼睛不大,却富有神采,黑白分明,笑起来还会鼓起卧蚕。
是很温柔的长相。
难怪姓温,温柔的温。
温皓雪被崇思睿那样打量着,渐渐不自在起来,撇过头去,装作念稿的样子,却忽然觉得背上有了些重量,他回头一看,见那毛茸茸的尾巴已搭在他的腰窝处,悠闲地搁在那儿。
“我能 o 一下吗”温皓雪又问了一遍。
崇思睿语气还是那样子,不浓不淡的“稿子写完了吗”
温皓雪愣了愣,心想,这大概是他从业以来经受过的最甜蜜的一次催稿吧。
讲座第一天,下雨了。
崇思睿穿着军装,双手插袋,站在廊下,在风中挺得似一杆竹,怎么看都配得上“玉树临风”四个字。温皓雪小心地站在崇思睿身后,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崇思睿说“紧张。”
“噗嗤。”温皓雪忍不住笑出来。
崇思睿紧张的时候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紧张啊。
也不知是他训练有素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因为猫科动物天生面部肌肉不发达,横竖崇思睿无论心里想什么,脸上都是那个表情。
他们到达会场的时候,却被告知会场的电路出现问题,要更改场地了,这无疑让崇思睿本就紧张的心绪雪上加霜,虽然他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淡定又淡漠。
校方联系人便说改到去附近一个小礼堂里举行。
大约也是因为天气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