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个早产儿所以身体总是很不好,尤其是我刚上大学那年,他因为器官衰竭住院,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对我笑。”
楚凤歌一点都没答在点子上,乐清和却也没有打断他,只安静的听楚凤歌又说“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很快好起来,可是还没隔一个礼拜,再看到他就已经全身插满管子。没多久就去了,那个时候我刚刚回到学校,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是楚凤歌的执念,楚萧死的时候他就没能见最后一面,这种打击后来又让楚清和给他来了一记,让他不由说话的音调开始不稳,最后甚至没办法再说下去。
乐清和见状这才打断道“他长什么样子说起来,你这个房子里居然一张照片都没有。”
“都收起来了,我弟弟去世对我母亲打击很大,她一个人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了。后来我母亲也走了,我那个时候不想翻动那些遗物。”
“也许,你该看看,我可以陪你。虽然那些嚷着要重新生活的话都是假的,可是与其把自己困死,倒不如面对,置于死地而后生。”
楚凤歌看出乐清和是认真的,乐清和仿佛是真的想帮助他,但是楚凤歌并不想得到这种帮助,那会暴露出他的弱点。
他已经在这个人面前露出太多弱点了,他阻止道“不提那些了,我的当务之急是把你捧红,我现在可是为了你连房间都给你睡了,你要争气点啊,还有,如果你敢半夜趴我床上来,我一定会把你踢出门。”
没想到这句话倒是真的结束的那个话题,乐清和忽然把还坐在身边的楚凤歌抱住说“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晚上落枕,滚到我床上,我就能抱着你睡”
楚凤歌差点没被气得吐血,这人怎么才刚说完又犯病。
好在可能真的是因为好久都没睡好觉了,乐清和晚上居然异常安静乖巧,让担心了半天的楚凤歌居然有点失落,结果还造成了失眠。
他习惯了熬夜,睡太早就只能躺在床上冥想,虽然说着党务之急不在于回忆过去,但实际上乐清和白天的话还真的让楚凤歌想了好久。
看到乐清和还好好地睡着,楚凤歌蹑手蹑脚地起床,拿着钥匙一路 o 到了江濛和楚萧的房间。
当年考虑到已经成年的男孩子总是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江濛和楚萧的卧室安排在了一楼走廊的尽头,离楚凤歌和楚清和在二楼的房间老远。
好几年没有进过那间房的楚凤歌,像一个久未回家的游子,走进房间之后就只是呆坐在窗户边的靠椅上,环顾房间的四周,竟然都是老样子。
楚萧精挑细选的家具如此耐用,檀色的木家具除了因为常年缺乏保养已经开始有些发灰之外,看不出和几年前有什么区别。
楚凤歌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连江濛化妆台的镜子灯也没落下,整个房间不正常地明亮,光给家具投下的 yin 影,让楚凤歌产生一种江濛和楚萧好像都还在房间的错觉。
他想要极力赶走那种错觉,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忽然崩溃,于是开始乱翻起来。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只是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惜适得其反。
他拿出的任何东西,都成倍的变成回忆刺伤他,连江濛觉得柔软如婴儿皮肤的一件绸群,都是锋利的刀子,江濛穿着吹生日蜡烛的样子就是刀刃。
这逼得楚凤歌只能不停拿起一件东西又把它随意扔到床上,一直到楚凤歌在衣柜一个隐秘的抽屉里翻出一叠泛黄的病历单。
第22章 一个又一个的谜题
乐清和睡觉总是很机警,每晚差不多两三点要醒一次。
近郊不比市区,过了凌晨关上灯几乎就是一片漆黑,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会让人产生瞎掉的错觉。
等适应了好一会儿,乐清和才勉强获得一些空间方位感。
他缓慢地支起身子,之前担心楚凤歌从床上滚下去的担忧并不是多余,因为江濛不喜欢在床底预留空间。
她和楚萧都喜欢躺在床上看书,书经常会不小心躲到床底,为了杜绝这种情况,房子里的床都是没有留底部空间的,相对的也更矮。
乐清和虽然是打地铺,但是基本上直起腰就能一眼扫完楚凤歌的整张床。
而现在,楚凤歌的床是空着的。
当乐清和大高的身影投下一段 yin 影的时候,楚凤歌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没睡觉”
楚凤歌也发现,这话本来不该是自己说的,但他急于不让乐清和发现自己的异样,尽管实际上他干哑的音调早就将他暴露无遗。
乐清和没有回答,而是就着楚凤歌身边坐下,才用轻到像怕打扰什么一样的声音问“你还好吗”
楚凤歌捏紧了手里的病历本却不再看,而是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痴语一般地说“我以前以为我知道的一切,就是一切了。可是我最近发现,我好像又什么都不知道。”
“问题是,那些你不知道的,你想知道吗”
乐清和说话没有追着楚凤歌的目光看镜子,而且无比温柔地看着楚凤歌黯淡的侧脸。
两个人明明在同一间房,并肩坐在同一张床,声音却像隔着好几个世纪的沉默在对话。
过了好久,楚凤歌才又说“你知道百草枯是什么东西吗”
乐清和眼睛闪了闪,慢条斯理地回答说“现在还不是打理花园的季节。”
听到回答的楚凤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乐清和理解错了。
楚凤歌其实是不喜欢花花草草那些东西的,尤其是读书时有过种什么死什么的经历之后,他更加排斥园艺方面的东西。
因此虽然知道乐清和没有恶意,但楚凤歌还是皱着眉,语气略带嗔怪地问“什么意思”
乐清和没有在意,声音依旧温柔地说“百草枯是除草剂。”
楚凤歌转过头,瞪大眼睛看乐清和,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一般地说“除草剂那要是”
接下去的话,楚凤歌怎么都说不出,但是乐清和却早已明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等楚凤歌下决心问出来,便给了清楚的答案。
“它会给人后悔的时间,但不会给人活下去的机会。”
这个结果印证了楚凤歌的记忆,楚清和刚出院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随着治疗时间变长,他开始如同春过后开始衰败的花朵,你只能眼见他一天天凋零,直到最后跌落枝头。
楚凤歌脑子里开始一遍一遍回放那些细枝末节,像寻找凶手的侦探,不放过一点线索。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弟弟怎么就和这种奇怪的农药联系到一起的,难道他和江濛一样是自杀
可是清和那么开朗,他还劝别人要好好活下去。
“可以给我看看吗”
乐清和伸手才打断了楚凤歌,楚凤歌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乐清和。
不算太厚的一叠病例,有医生的处分和问诊记录,乐清和一页页翻起来。
似乎是为了方便收纳,零散的单据都被用胶水粘到了一起,叠在最后的一张似乎是个手术同意书,签名的地方正好被粘住了,乐清和 o 了 o 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