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另一位家长把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警惕地看了夏琚一眼,“这两个女孩儿还有这个男孩儿,也是被蒙骗了吧都是受害者,这事儿得好好理理清楚。”
连洪爸爸也问女儿“你知道这位同学的事吗”
洪玄治的面色涨红,没吭声。
“你”洪爸爸无措地看看佟妈妈和毛妈妈,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也不搞搞清楚就瞎帮忙呢”
几句话的功夫,事故的双方以另一种形式被划分出新的阵营。他们不再是过错方和受害方,而是“仗势欺人”的一方和“替天行道”的一方。
“哎,要真有这事儿,你们老师知不知道的”付成妈妈问,“学校里窝藏一个少年杀人犯,这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能因为”她扫了佟妈妈一眼,“不能因为新闻不报,就当做没事发生”
秦一峰一方的家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很快,洪爸爸和毛妈妈也参与其中,说不知道有这件事,学校把事情压着,会害了不懂得判断是非的孩子们。
情况变化之快让夏琚措手不及,朋友们脸上流露的不耐烦被家长们认定为冥顽不灵,可家长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不看夏琚。他明明是事件的中心人物,却像处在风暴的眼里,平静得只能看周遭风起云涌。
佟妈妈没说话,只一而再、再而三地用眼神警示女儿。
佟弗念避开妈妈的目光,面上写着倔强。
该是被念得烦了,毛若凡沉声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嚯,那还有真相了”付成妈妈正理论得头头是道,突然听见辩驳声,叉腰问,“你说说看,还有什么真相没杀人误会”
毛若凡的面色凝重,撇开脸,没回答。
“现在的孩子,不要太讲义气哦。”这位家长意味深长地说。
年级主任重重地叹了两声,道“夏琚的事情,学校会进行讨论和安排。请大家不要太紧张了。”
“怎么能不紧张他这已经是拉帮结派,能欺负别的同学了。”
毛若凡哭笑不得,还嘴道“阿姨,明明是有人先把佟弗念的书包丢进水里的。怎么成我们拉帮结派了”话毕,他被自己的妈妈用力拽胳膊,并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尹东川”阮淳熙在混乱当中突然出声,朝办公室外走去,问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人,“怎么还没回家回家去吧。”
尹东川几人好奇地往办公室里看,听罢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结伴离开了。
夏敬行看见经过看热闹的那几个孩子,带头的那个看着好像有点儿面熟,但他一时没想起是谁。趁着这个插曲引发的平静,夏敬行看向人群中沉默的夏琚,出声道“各位,恕我直言,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的原因不是讨论夏琚以前的事,而是他们打架的这件事吧”
“对,大家不要扯得太远了。孩子们起争执、打架了,这才把大家叫过来的。”年级主任郑重其事地说,“不管夏琚的事是不是有隐情,他们今天打架了,这个得说一说。”
付成妈妈冷哼了一声,道“老师,你们搞搞清楚,要不是因为这孩子,他们能打架吗”
“事件的起因是佟弗念的书包被丢进水里了,他们不帮忙反而在一旁看笑话,多说几句产生口角才动的手。”夏敬行起身道,“这个从刚才开始就说得非常清楚了,您一句也没听见吗”
他比付成妈妈高出许多,突然起身,付成妈妈仰头看他,气势陡然被削了一截。
佟妈妈冷森森地说“不管那个孩子以前有没有犯过事,都是来这里读书以前发生的吧可是今天佟弗念的书包确实被丢进水里了,几个人都往水里捡书,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到底谁把她的书包丢了这是现行。是觉得比起杀人,这不算什么,所以不追究了所以反而因为她和这个孩子关系不错,就活该书包被丢进水里,要跳进水里受冻吗”
“又不是我们丢的。”秦一峰嘟哝道。
佟妈妈冷语“出口伤人的是你们吧”
年级主任清了清喉咙,说“佟妈妈,关于佟弗念的书包,我们这两天会调视频监控看看到底是谁丢的。”他顿了顿,又对其他家长语重心长地说,“今天把大家找过来,是为了孩子们打架的事。虽说秦一峰和付成几个最初看热闹、不帮忙,还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是他们不对,但毛若凡也先动手了。大家能不能各退一步,孩子们相互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犯了夏琚的事也好,佟弗念的事也好,学校都会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和处理,但咱们一事归一事,先让孩子们在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训吧”
听罢,家长们面面相觑,洪爸爸沉声道“好,我会把孩子带回去好好教育。给老师添麻烦了。”
由他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接受这个安排。
秦一峰那一方的一个男生在家长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夏琚这一方也跟着道歉,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双方没有人带着诚意。
就这样,事情解决了,至于圆不圆满,大家心知肚明。
随着其他人陆续离开,夏敬行也通过眼神示意,把夏琚叫到自己的身旁。
佟妈妈也没走,义正言辞地对年级主任说“贾老师,佟弗念的事,麻烦您尽快给我一个结果。至于孩子的思想动态,我和她的爸爸都会更加留意,请您放心。”
“是、是、是。”年级主任客客气气地回答,“孩子们受了冻,衣服还没干透,这大冬天的,还是赶快回家换身衣服吧”
佟妈妈看看面色灰白的女儿,叹了一声,转身前深深地看了夏敬行一眼,牵着女儿的手快步离开。年级主任交代阮淳熙两句,快步跟了上去。
罗老师和贾老师都送各自的学生家长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阮淳熙和夏敬行舅甥二人。
夏敬行见阮淳熙无措地站着,想了想,重新落座。
阮淳熙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
“冷不冷”夏敬行抬头问夏琚。
夏琚微微错愕,摇摇头,发现阮淳熙正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低下了头。
“看来,夏琚的存在给学校增添了不少压力。”夏敬行淡漠地说,“听说的孩子们无论从思想还是行动上,都受到了影响。”
阮淳熙面有难色,哎了一声。
夏敬行不解地打量她,问“老师,您认为学校会怎么安排夏琚的学业他还能继续在这儿读书吗”
阮淳熙重重地抿了一下嘴巴,道“关于这件事,学校在周五的例会上会进行讨论。但我作为班主任,会争取让夏琚继续留下来。”
听罢,夏琚不由得感激地看向她。
夏敬行对此半信半疑,问“难道您不认为,他做出那样的事,应该被关起来,受到惩罚吗”
阮淳熙的眉头皱成“川”字,反问“难道他现在没有受到惩罚吗”
夏敬行语塞。
她面带愁容,半晌道“夏先生,我说人间才是炼狱,您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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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夏琚在学校的情况,夏敬行提前下班回家等他,结果人没等到,却在来学校找人时听说这么糟心的事。那个叫做付成的男孩儿,他的妈妈让夏敬行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夏敬行早与他们断绝关系,连他们如今是否健在都不知道了。
付成妈妈在办公室里上演的整出戏码,包括一气呵成的态度转变、角色对换,都和夏敬行父亲当年如出一辙。只不过,当年夏敬行的父亲下手更重一些,那天夏敬行回到家中时,有一只耳朵暂时 xing 失聪了。
夏敬行和那个人的消息刚在学校里传开,他的父亲就被叫到学校里。
他风风火火地到了,第一时间下手打老师,认为是老师欺负了自己的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