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买了馄饨。”
“昨晚抄手,今早馄饨,你吃不腻”夏敬行嘲笑道,“还说吃不完。”
夏琚面红,可见到夏敬行坐到餐桌旁吃起馄饨来,心中惊喜,连忙也入座一起吃。他不上班夏琚吃着馄饨,好奇地偷看。
夏敬行早已发现这道偷窥的目光,问“今天打算干什么”
夏琚连忙低头看碗里的馄饨,道“没什么。”其实,他打算在夏敬行出门后,到商场里的真冰场玩一会儿。
“那跟我出门吧。”夏敬行吃完馄饨,将羹匙丢回碗里,转头看见夏琚满脸困惑,伸手扯了扯他的马尾辫,说,“男孩子留这么长的头发,怎么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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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敬行这意思,是要夏琚剪头发了。可夏敬行竟然会特意不上班,只为了带他出门剪头发夏琚受宠若惊,同时百思不得其解。照夏敬行平时的个 xing ,他完全可以把命令传达给夏琚,要求他自己去把头发剪了,而不必亲自带他出门。
对此,夏琚虽然想不明白,但难得可以和夏敬行一起出门,夏琚乐得高兴,哪怕预感其中有些隐情,他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不多问、不多猜,省得破坏气氛。
夏日的阳光从车窗外往里晒,夏琚得打下遮光板,才不被烈日的光灼伤眼睛。他的蓝眼睛接受不了太多的光芒,始终眯起眼睛看泛着白光的街道。
夏敬行瞥眼看右侧的后视镜时,发现夏琚的眼睛始终睁不开,进而更加注意他与众不同的眼睛。这双眼应该完全遗传自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夏敬行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对夏敬行而言,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从来不打算为夏琚找亲生父亲,自觉武断地认定哪怕真的找到那个人,对方也不会有任何作为。夏敬行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确定,可他如是确定着。
夏琚的皮肤也比一般人白皙许多,像深海里打捞的珍珠,光滑中泛着光泽。夏敬行在红绿灯前停车,想了想,掩饰住试探的意图,问“你想过找你的爸爸吗”
夏琚想不到夏敬行为何提起这件事,疑惑地扭头,在与夏敬行对视的一瞬间,突然想起自己谎称夏喜娣忌日的那天,他们曾提过他的父亲。思及此,夏琚的表情发僵。他避开夏敬行的目光,看向发光得刺痛自己双眼的路面,道“没想过。”
“一次也没有想过吗小时候呢”夏敬行进一步问,“应该没有小孩儿在小时候不想要爸爸妈妈吧何况,你是混血儿,一点儿也不好奇自己的爸爸是谁吗”
夏琚不知道在少不更事时是否问过夏喜娣关于亲生父亲的事,但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的妈妈和别人不一样。他见过很多叔叔、伯伯甚至更老的男人和夏喜娣在一起,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夏琚觉得问出那样的问题很傻,所以他一次也不曾发问。为什么夏敬行最近这么关心他的爸爸那个人从夏琚出生起便没有出现过,难不成,夏敬行想把他这个包袱丢出去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想过。”夏琚斩钉截铁地回答。
夏敬行听罢讶然,为了看清夏琚的表情,他一时没留意开车,险些把车开出双黄线外。从前夏敬行不理解为什么夏琚有这么大的少爷脾气,可是去一趟滨城,听赵仪洁说完夏喜娣的故事后,夏敬行明白一些了夏琚虽然出生在一个贫困潦倒的单亲家庭里,可他恐怕一天的穷日子也没过过,净被夏喜娣当做珍宝一样捧在手里,难怪养出这副臭脾气。
但是,在赵仪洁的眼中,夏琚很乖、很懂事。夏敬行不知如何理解这种评论,单凭夏琚从小会做家务
夏琚回答了问题,看夏敬行半天不再说话,心里头不禁紧张和困惑。过了一会儿,夏琚忍不住挑衅地问“难道你想找到他,把我丢开吗”
闻之,夏敬行差点儿又将车开歪了。他意外地看了夏琚一眼,心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自己是个物品,任由人处置似的。尽管夏敬行平日里总作出姿态,三番五次地表达自己可以处置夏琚,可听见夏琚自己这么说,他的心里感到十分不是滋味。这话要怎么答夏敬行隐隐有些发恼,想到夏琚对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他担心此时说出承诺,会让夏琚得意忘形。犹豫过后,夏敬行冷冷地说“对谁乐意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夏琚听完咬住嘴唇,闷闷的,再也不说话了。
夏敬行要求夏琚一起出门时,夏琚好奇夏敬行会带自己去哪里理发,那会不会是平时夏敬行打理头发和造型的地方不料,夏敬行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跨过城区,最后来到另外一座阳光广场。夏琚在心里称奇,默默地跟着夏敬行往商场走。
这座商场的客流量比他们家附近的那一座大一些,明明不是节假日,商场里也满是购物玩乐的人。电梯轿厢内挤满了人,夏琚跟在夏敬行的身后,由于拥挤,身体不由得靠近。他闻到夏敬行身上的香水味,身旁的小孩子往他的身边挤,一不留神,他的鼻尖擦过夏敬行的背,撞在肩胛骨上。
夏敬行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撞上自己的人是夏琚,又不在意地转回头去。
夏琚窘然地低头,余光里瞄见刚才的那个小孩子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两人对视片刻,那小孩儿痴痴地叫道“姐姐好。”
“哎。”他的妈妈尴尬地把他拉回怀中,对夏琚不好意思地笑,说,“是哥哥。”
那小孩子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夏琚,满脸的不敢相信。
夏敬行早留意身后的动静,回头看见夏琚的表情冷漠而困窘,忍住笑道“走了。”
闻声,夏琚连忙跟着夏敬行走出轿厢。
甫一从轿厢里出来,夏琚便看见一片宽阔的真冰场,冰上正有很多青少年滑冰玩耍。他惊喜得睁大眼睛,不做多想立即朝真冰场走去,可他没走两步便被夏敬行自身后抓住了马尾辫,痛得停下脚步。
“到哪里去”夏敬行冷冷地问。
夏琚窘然,继而发现位于真冰场附近的kuroki珠宝旗舰店。原来,这才是夏敬行此行的目的。可是,夏敬行到这里来做什么
此前,夏敬行让叶懿川代替自己出差,现在他得替叶懿川来“微服私访”。可没想到夏琚这家伙满脑子全是滑冰,看见冰,走都走不动了,只想着滑。夏敬行哭笑不得,转念一想,道“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夏琚不明所以,只见夏敬行话毕往真冰场的管理台去。
过了一会儿,夏敬行回到夏琚的面前,把一张年卡递给他,说“这是全国通用的,去玩吧。”
夏琚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愣得忘了接这张会员卡。
这还是夏敬行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么惊愕的表情,这惊愕与以往不同,其中带着雀跃欣喜的意味。夏敬行几乎能从他的眼中看见喜悦在涌动,但是夏琚的嘴角依然没有笑容。这让夏敬行感到困惑,又有几分不悦和无奈,他用卡片戳了戳夏琚的脑门,道“傻了不要我退了。”
“要”夏琚连忙抢过会员卡,面对夏敬行,犹豫片刻,问,“我现在去了”
夏敬行点头,想了想,交代道“别太出风头。”
闻言,夏琚微微错愕,继而点头道“好。”
就这么的,夏琚拿着崭新的会员卡,往管理台登记和借冰鞋去了。期间,他频频地回头看向夏敬行,眼中带着愉悦和感激。夏敬行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他这样高兴的样子。想起上一回与他约定只要考上重点线,便给他包场时他的反应,夏敬行想,夏琚确实爱滑冰爱得不行。
这是由于遗传吗夏敬行不知道。他来不及想得太多,已看见穿上冰鞋的夏琚上冰以后,快速地朝自己滑来。
明明知道夏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