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要得到答案,等不到回答,喃喃自语说:“你是爱我的,佣人看到你亲了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养了我,对我这么好,不是爱我的话谁会对陌生人这样好……”
“你不是陌生人。”段棋锋开口,直视床上的康嫣,“你是林秀姐的儿子。”
“林秀。”康嫣怔愣了下,眼底带着的迷茫,而后吹散开来,是他母亲的名字。康嫣想到某处,僵在原地,抓着床单的手背青筋暴起,干哑的声颤抖着问:“你养我是因为我母亲?你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我母亲?你喜欢我母亲?”
段棋锋微微蹙了下眉,淡淡道:“最初收养你是因为你母亲,她曾经救我一命。我尊敬她,没有爱过她。你不用乱想——康嫣,我想说的是你背叛了我的信任。”
“你不适合留在这里,我会送你去国外留学继续深造,你喜欢画画,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段棋锋!”康嫣哑着嗓子,静了静,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可几连的打击让他根本无法伪装镇定,哽咽的声问:“你要送我走?你不爱我了?”
房间安静,静谧的像是空气停滞。
许久。
段棋锋冰冷的开口:“你先养好身体,学校我会帮你选择。”说完径直出去了。
康嫣胳膊再也撑扶不住,滑落跌倒在床上,浑身的骨头肌肤酸疼,可这一刻没了昨晚的灼热拥抱,只剩下血液慢慢的冰冷。不知道过了多久,康嫣茫茫然不知道怎么挣扎起来,从段棋锋的卧室出去回到了隔壁房间,他自己洗了澡,穿了衣服。
仅仅一晚,康嫣心情天差地别。
现在空落落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的疼痛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咚咚——’
“小康先生,早餐要我端上来吗?”门外佣人询问。
过了几秒,枯坐在沙发的康嫣才回过神,双眼黑洞洞的无神,说:“别进来,我不想吃。”
门外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又有脚步声,响起小六的声:“康康是我,我有事情跟你说。”
康嫣才让进。小六拧开门,表情有些为难和焦急。康嫣一见,垂着头,说:“你知道了?我昨晚给段棋锋下了药。”明明是他的心愿,可现在浑身无力,毫无生机。
“他说要送我出国,段棋锋不想见到我了。”
“嗯。康康是我对不起你,刚我才从老凯嘴里知道一件事,我真是猪脑袋。”小六砸了下自己脑袋,直接说:“老板被绑架过,就是老板父亲飞机失事的那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老凯说这是老板禁忌,不能提的,让我提醒你别拿这个犯老板忌讳……”
康嫣想到段棋锋冷冰冰没人气的声——你背叛了我的信任。
“已经晚了。”
康嫣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眼眶泛红含着泪,一颗颗掉了下来。段棋锋那么信任他,宠着他,将一切最好的捧在他面前,但是他糟蹋了这份信任这份宠爱。
“我是个白眼狼。”康嫣喃喃自语。
小六心里替好友难受,不住说:“不怪你康康,是我的错,我胡乱出的主意,都怪我。”
康嫣呆呆摇头,不怪小六,怪他太想得到段棋锋的爱,无所不用的手段太下作,根本没考虑过段棋锋。
许久。
“小六,求你帮我一个忙。”
“康康你别这么说,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直接说。”小六看着这样的康嫣,心理一颤,总觉得康嫣接下来说的话不得了。
康嫣望着房间的一切,墙上挂着的名师真迹油画,柜子上十七岁的生日礼物手表,还有一切一切,不知不觉他在这里住了五年了。
真是不舍。
“你帮我照顾康宝。”
小六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情,就是照顾段康宝嘛。
“……我不方便带康宝走。”
“走?你去哪里?”
“段棋锋说送我去留学,我可能很快会离开。”康嫣想笑一下,但最终没笑出来。
小六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想着回头问问老凯。
结果之后三天段棋锋没回过别墅,老凯自然也没回来。这三天段棋锋留在酒店套房内,安排了英国一所学校,尽快办完了手续,让老凯回去一趟送康嫣上飞机。
“他喜欢的都替他带上。”段棋锋站在窗边,背对着老凯。
老凯看不见老板神色,点头应是。段棋锋淡淡说:“常用的都替他带着,这次去的时间久,别漏了,他房间的油画这个带上,他很喜欢,说看不到会睡不着。”
“老板,我知道了。”
“走吧。”段棋锋声音冷冰冰的,又叫住了,说:“他,要是有什么话——他要是不想走就算了。”
老凯纳闷,刚还叮嘱他别忘了康嫣的行李送人走,怎么没多大功夫不走也成。回去路上,老凯开的车还在想,三天前老板那副样子他从没见过,太可怕了,别墅里只有康嫣能将老板气成这样,别的人老板不会生那么大的气,不值得。当时老凯还在想,这次要气多久,想着对方是康嫣,没准一天就好了。
可没想到老板搬到了酒店不回别墅,老凯就知道老板是真的生气了,之后找国外绘画的大学,安排留学手续,老凯猜到是给康嫣准备的,心里不由叹气,这次真完了。
结果现在老板说不去留学也成。
“这夫妻打架嘛。”老凯心里嘀咕说。
到了别墅,老凯带着留学资料,说明了情况,最后说:“……你要是不想去也成。”
“不用。”康嫣摇头,“行李我自己收拾。”
“那、那油画要记得带上……”老凯有些纳闷,康嫣还真要走?还跟老板杠上了?
东西收拾的慢,老凯带着任务,跟老妈子似得叮嘱这个要带那个要拿,行李多超重就超重。等拖拖拉拉收拾好,机票订在下午,正好能走。
康嫣在后院摸着段康宝的脑袋,段康宝像是察觉到什么,呜咽的汪汪叫不舍的蹭着康嫣。康嫣顺着毛摸,低低说:“康宝要乖乖听小六哥哥的话……”
老凯也没催,想着不走最好,结果康嫣跟着段康宝说了几句话就干脆的起身离开,脸色不太好,很白,嘴巴也有点破皮,眼睛肿着,穿的很厚,走路有些慢和不自然,老凯是保镖自然注意到了,护着康嫣上车,站在车边说:“老板说不走也成的。”
“不要错了飞机。”康嫣望着车窗外的别墅说。
“成。”老凯心想走就走,反正老板有钱,飞过去看也没事。
送康嫣去机场小六也跟着,到了后,康嫣说想跟小六说说话,不用老凯送了。老凯就在停车场等候,没一会小六上车,老凯问:“送康康上飞机了?”
小六含糊不清的唔了声,老凯也没注意,掏出手机跟老板汇报。
“走了,小六送的。我问了两遍,康嫣说他想去……”
第46章
“……就是脸白了些,看着气色不太好, 走路也有点奇怪。”老凯到酒店一一汇报。
段棋锋心里沉了沉, 知道康嫣为什么会这样,那晚他最初还有理智, 到了最后小孩喊疼, 可怜的说叔叔不要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他更疯了。
“没有请医生去看吗?”
老凯迟疑了下,说:“小六说了,医生请了但是康嫣不愿意看。”
段棋锋浑身冷意更足了, 老凯便住口没再继续说,心想这都是什么事。
“回别墅。”
别墅还是老样子, 冬日略显萧条,管家迎上前接衣服, 段棋锋摆手, 站在客厅抬头看了眼二楼, 明明跟以往一样,安安静静的,可现在安静变成了冷清。
段棋锋抬脚上了二楼,拧开了次卧的门, 里面收拾的整齐,有一瞬间段棋锋觉得小孩是上学住校, 没几天还会回来的。可等他看到光秃秃的墙面, 那里本来挂着小孩最喜欢的油画的。
他知道小孩不会回来了。
从北京飞到英国伦敦需要十多个小时。这十几个小时, 段棋锋照旧上班下班回别墅, 跟平常无异,只是康嫣乘坐的那次航班到达时,段棋锋的神色略微温和些,拿着手机拨通了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段棋锋神色未变,等了大约半小时后又拨了过去。电话里还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声。
“查一下嫣嫣的航班是不是晚点了?”段棋锋吩咐管家。
没一会管家道:“先生,航班显示半小时前按时到达。”
段棋锋听闻眉头紧皱,盯着自己手机,问管家要了手机,沉着脸拨了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孩不是拉黑了他的电话。段棋锋莫名的松了口气,但紧接着而来的是担心,航班已经到了,小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段棋锋又给英国那边联系上了,得到的回应是对方一直在等小康先生,但是没有看到小康先生,查过了航班小康先生没上飞机……
没上飞机。
“让老凯过来。”段棋锋吩咐,想起什么,又道:“还有小六。”
两人没一会到了,段棋锋问:“你们昨天是亲自送嫣嫣上的飞机?”
“没有。”老凯注意到老板神色不对,知道出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昨天送机情况。段棋锋的目光扫向小六,小六哪里见过这样冷冰冰没人气的段棋锋,赶紧说:“康康跟我在外头说了会话,没进闸口,也没让我办理托运行李手续,说他自己就可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段棋锋冷声打断:“说实话。”
老凯也瞪小六,小六头皮发麻,心里跟康嫣说了句对不住了,实话说:“康康去L市了。”
客厅里老凯先松了口气,知道去哪就好,小六这胆子也太大了,谁是他们老板忘了?小六也没办法,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朋友,尤其他的瞎主意害的康康这个地步,小六内心自责,所以康嫣拜托他帮忙时,小六没犹豫直接选择了站康嫣那儿。
现在被老板一看,小六有些怕了,倒是不后悔就是担心康嫣。康康临走前那个状态,该不会做傻事吧?
不止小六想到这儿了,段棋锋也想到了,直接让管家安排私人飞机,去L市。
管家安排时,客厅的座机响了。段棋锋接了后,不知道是谁打的,小六就见老板的脸越来越黑,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康康出了什么事吧?结果等电话挂了,老板没说,小六也不敢问,一直记挂着跟在老凯后头。
等他们出门时,小六才知道怎么回事。
康嫣雇人把他的行李全都寄回来了,人家送货的小哥进不来,战战兢兢的在外头打电话。管家安排人去接,现在小哥开了个面包车停在别墅院子里,紧张拘束的卸货。
段棋锋看了满地的行李,身上的寒气越来越浓。
小哥吓得掏出单子,结结巴巴说:“您、您好,一共六个箱子全都送到了,还有您这儿有没有一位叫段棋锋的先生,康先生有一封信交给他……”声音越来越低了。
“我就是。”段棋锋见人没动静,冷声道:“信。”
“哦哦,信。”小哥赶紧掏出信递了过去。
段棋锋接了信,让管家送人出去。小哥开车走的时候还在想,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北京城还有这样富裕的地儿,回去有的吹了。
夜已经黑了。
飞机起飞去往L市。
老凯和小六坐在后排,小六偷偷看了眼老板,又在看信,不知道康康写了什么,老板刚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现在又看。
前排段棋锋握着信纸,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
对不起。
连夜到了L市,没有下榻酒店,下了飞机直接去了村子。
冬日的农村家家户户睡得早,村子道路早已修好,两边亮着路灯,虽然还是挺昏暗,但比之前黑漆漆的好太多了。
小六开的车穿梭在村子里,靠里停在了一家农家小院一层瓦房门前。
不等老凯开车门,段棋锋率先下来了。院子木门锁着,小六一看跑了过来说:“老板,我会开锁。”
小六捣鼓锁子,三两下开了,推开木门让老板先进。结果没一会,隔壁邻居家的灯亮了,有人披着衣服站在院子里CAO着方言喊:“谁啊?谁在那儿?”
没一会看到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和青年男人出来,满脸带着戒备,等看到老凯,戒备一下没了,老头乐呵呵说:“是段先生啊,我还以为是贼。”
“咱们村的路两个月前就彻底修好了,还没有机会感谢段先生,怎么今天过来了?康嫣才走——”
“嫣嫣回来过吗?”段棋锋打断问道。
老头点头,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昨天回来的,上了回山,看他爷奶,这孩子孝顺,不管日子过得多好知道回来看看,在山上待了好长会,下来天都黑了,脸也白像是生病了,大家本来还想说说话的,最后也没说让先回去休息,就在屋子里住了一晚,早上天没亮人就走了。”
段棋锋耐心听完,一听小孩又走了,问:“嫣嫣去哪里他说了吗?”
“没说。”老头反应过来,诧异说:“咋了?康嫣不是回北京了?你俩吵架了?康嫣也真是,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他从小没爹没妈的,你多担待些,这孩子家里不住,跑了能去哪里啊?”
老头絮絮叨叨的说些旧事,旁边的儿子看到段棋锋的脸色,知道事情好像不太对劲,连忙劝着父亲别说了。
“是我不好,不该跟嫣嫣生气。”段棋锋此刻只剩下对小孩的担心了。
老头点头,叹着气说:“这孩子从小命苦,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没想到——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