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血色,还很倦的模样。
“丞丞你病没好就跑回来?”
“就考两天,我拿了药,医生说自己注意点没事的。”
“你这真的是感冒而已?”
“当然。”只不过引发了其他并发症。
程以飞拿出他背包里的药,一大袋,余庆看见就口腔泛苦,唾沫都不敢咽,问道:“丞丞你别骗我,这是感冒吃的药?”
非丞打了个哈欠说:“还有消炎止咳的,我吃过饭了,你们不用等我。”
程以飞铺开被子,“那你睡会,晚自习还上吗?”
非丞说上,脱了鞋子钻进被窝。
余庆也想钻进去,被程以飞一脚踹走。
“丞丞真的行吗?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余庆和程以飞去饭堂吃饭道。
程以飞:“他想考试,也有足够的信心考好。”
余庆操心道:“可他还生着病,能考好的都可能发挥不好。”
程以飞皱眉。
等他们吃完回去的时候非丞已经睡着了,宿舍里异常的安静。
有个同学拿盆,没有拿稳‘哐’一声掉地上了,瞬间收获数道目光,他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捡起盆就跑。
余庆不解的抓头,什么时候丞丞的人缘这么好了?
☆、第三十九天
程以飞扫了眼瞪着摔盆同学的刘宇聪一伙人,心里略好笑。
期末考考了两天半。
最后一科结束的时候,非丞也松了一口气,他把空闲的时间都拿来休息了,就为了在考试的时候能集中注意力。
反正尽力了,随天意吧。
他的东西不多没有急着收拾,而其他同学在早上就打包好了行李,这会儿考完打个招呼拎着就走,相当干脆。
程以飞帮着非丞收拾衣服,刚想问他怎么把行李弄回去,非爷爷和非奶奶就来了。
宿舍就剩下五六个不急着回家的学生,过道上垃圾成堆,一片狼藉。
非爷爷和非奶奶仿佛已经司空见惯,笑呵呵的踩着纸屑进来。
“爷爷奶奶好。”程以飞和余庆停下手里忙活的东西跟二老问好。
“诶,好好好~”她瞧见程以飞和余庆手里拿着自家孙儿的东西,笑容更慈蔼了,“辛苦你们了还帮丞丞收东西,他就是个大懒虫。”
非丞手里拿着拖鞋,正准备找个塑料袋装着扔桶里,闻言转身略惊讶,“爷爷,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没有收好。”
非奶奶走过来摸非丞的额头,“等会奶奶帮你收,身体好些了没有?药有没有按时吃?”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就变愁容,“怎么还是有些烧?”
非爷爷一听,也过来摸了摸,当机立断道,“得再去找戴医生,他说退不了烧要马上回去医院的。”
非丞稀里糊涂的被非爷爷拉到一边,非奶奶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利索的把行李打包好,她干了一辈子的农活力气大,提起就走,还不忘跟程以飞和余庆道:“我和他爷爷先带丞丞去看病哈,你们回家要注意安全,放假有时间可以来找丞丞玩,他没有什么事要忙的。”
程以飞和余庆乖乖的应下。
非丞被爷爷带走了,他到宿舍楼下才反应过来还没有跟程以飞和余庆道别。
余庆背起自己的书包小声道:“丞丞的爷爷奶奶真疼他啊,还特地来接,我爸妈连初一报名都不陪我来,开学放假都让我一个人搞定。”
程以飞把地上的垃圾全部扫进蛇皮袋里拿去丢了,听见余庆嘀咕的话,看也不看他道:“你确定你是一个人?”
余庆瞬间恢复元气,“不是不是,我还有你这个好兄弟陪着,走走走,回家。”
……
非丞连家都没有回,直接被他爷爷带到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坚决的让他住院治疗,高烧持续一个礼拜不退是很严重的事,得找到缘由。
非丞考完试后身心放松,病情趁机钻空席卷而来,翻身做了主人,导致非丞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都没有痊愈,时好时坏,捉摸不透。
医生也找不出原因,建议把非丞转到县医院医治。
这可把二老吓坏了,连忙打电话给自家儿子征求意见,电话那头的非父说听医生的转去县医院看看,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非奶奶守着瘦了一圈还在昏睡的孙儿,唉声叹气红了眼眶,恍然间她似乎想起什么,站起来跟非爷爷道:“老头子,我得去西皇庙问问。”
“对,去问问看,你别着急路上小心点,丞丞这里我看着。”非爷爷在床尾来回度步。
非丞不知道他爷爷奶奶已经快急死了,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说难听的,跟快死的人没什么差别,意识不清,终日沉沦梦境。
他在找人。
那个人也在找他。
他跋山涉水去了很多地方,森林沙漠,城市乡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不能醒来,醒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黄昏之时,他来到一片草地上,微风摇晃着树叶抚摸过他的脸颊,他觉得就是这里了。
他静静的等着,等着那个不停呼唤他的人出现。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奔来,他转身,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少女站在他几步外,一双清澈的剪水眸懦懦的看着非丞,“幸好赶上了。”
“你是?”非丞不解的看着她。
“我是非丞啊。”
“啊?”
“我是原来的非丞,就是你这副身子的原主人!”
“嗯?”非丞微微瞪大眼睛,这怎么回事?
少女松了一口气道:“我任务成功了,系统说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我说我想见你。可是见面的前提必须要在你意识微弱的时候,所以这些天抱歉啦。”
非丞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你什么任务成功了?是不是那个系统……”
“嘘~”少女打断他的话道:“时间不多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过得还好吗?”她问的很真诚。
非丞茫然道:“还好啊,你是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少女尴尬的笑了笑:“别把我当做死了还不肯去投胎的冤魂啊,不过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帮我照顾一下爷爷奶奶吧?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绝对绝对不会害你的。其他的随便了,你保护好自己就行,用你方式活下去,不用顾忌其他,祝你的任务圆满成功,保重。”
非丞追问道:“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呢?”
少女无声做着口型——停滞在这个世界,直到你生命结束。
非丞刹那心脏一击,本能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微黄的天花板,耳边传来非奶奶压低的欣喜声,“醒了醒了,果然是惹到不该惹的!”
非丞转动眼珠,见爷爷奶奶满目担忧的样子,不顾浑身酸痛,从床上爬了起来。
非奶奶扶了他一把,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
他吐掉嘴里的灰烬,一脸莫名的看着非奶奶手中的杯子,那里面还有半截燃烧未尽的黄符纸,他好像知道自己喝了什么!!
半个月后,彻底痊愈的非丞还在琢磨那天梦见的人到底是真是假,原主真的在别的世界重生了?跟他一样有任务?任务还完成了?
如果说任务失败是将生命终结在这一世的话,那任务完成的结果是什么?拥有无尽的生命?假的吧……
他还在苦思冥想,忽然听见院子里的奶奶喊道,“丞丞快下来,小飞他们来找你玩了。”
非丞起身在窗户边探了探头,看见程以飞和余庆的身影后,应了声好,转身跑下楼。
*
假期过去十多天就是春节,年二十七那天余庆生日,约了非丞程以飞去镇里吃香喝辣,一通疯玩下来,顺带把非丞拐回去住了一晚。
他们住在程以飞家里,三人挤在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上。
余庆一个人睡习惯了,喜欢乱动,非丞睡中间被他的手臂砸醒三四次,一气之下,他踹了余庆一脚,转身抱住程以飞沉沉睡去。
程以飞被非丞的举动吵醒,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他揉揉眼打了个哈欠,侧身搭上非丞的腰下巴蹭蹭他头发继续睡。
窗外乌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散发着微乎其微的泥腥味。寒风轻快的掠过檐下衣角,为即将降临的暴风雨欢呼。
房间里,三道呼吸声彼此起伏,其中一道明显盖过另外两道,格外粗重。
当豆大的雨滴啪啪敲打窗户的时候,粗重的呼吸声消失了,程以飞醒了。
他怔松的看着怀里搂着的人,不敢用力呼吸也不敢动。
直到一记闷雷乍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松开对方,拿掉对方的爪子,往后挪了挪,快速下床。
他满头大汗的摸黑离开房间。
‘啪嗒’一声,厕所的灯亮了。
程以飞锁上门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和外面的雨声互不相让,他捧了好几把冷水洗脸,感觉身体没有那么冲动了才停下来。
他喘着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下滑,一滴滴的掉进洗手池中。
“操。”
程以飞忽然双手抱头揪住自己的头发往下扯。
☆、第四十天
他做梦了。
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根据生理书上的内容,梦遗是步入青春期的标志,是正常的,并不可怕。
可他从来没听过谁的性幻想对象是同性!那个男的跟非丞长的一模一样,连声音都相同。
怎么会这样?
他大脑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才松开自己头发,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冷静。
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你在梦里明明知道那个人是谁,却没有选择放开。
他很清晰的记得和非丞肌肤相贴的亢奋感。
想着想着,程以飞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他妈真是疯了。
他换掉裤子,趁夜把该洗的洗了,然后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
雨下个不停,吵得人心烦躁。
程以飞干坐了一个小时后突然想到,他现在这么清醒,再去试探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也许是他很少和异性接触,也许是非丞长的比其他男人好看,所以搞错了?
他马上回了房间,悄悄拧开门把进去,发现他们都还睡着,只是才一个小时,余庆就趁他不在睡到了非丞的身边!
他想都没想的快步过去把余庆给拉开。
余庆睡得很沉,这都没有醒。
程以飞看着两人一左一右,中间还空出的一片,满意的松开眉头。
窗外的风雨渐大,噼啪作响。
程以飞蹲在床边,视力适应黑暗后能看出非丞的五官轮廓,他等了一会确定非丞没有醒来的征兆才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动作很轻,头发很软。
他摸着摸着倾身靠近,左心房的心跳声也随之加强,咚咚咚……近到非丞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
如果非丞在这个时候醒来,他应该怎么跟对方解释才能圆过去?如果圆不过去,非丞会把他当做变态吧?
程以飞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烦到手揪床单骨节泛白,等到腿都蹲麻了以后,他才破罐子破摔的屏住呼吸,低头凑近唇瓣相贴一触即离。
快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只剩下砰砰砰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他倏然坐倒在地,看了会毫无反应的非丞,抬手摸了摸嘴角,眼神有些茫然,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程以飞心想,刚才不算,再试一次。
这次他没有那么紧张了,慢慢的靠近,慢慢的贴合,停留,鼻息交融,心脏也打起了麻将。
过了足足半分钟,程以飞才站起来坐在床边。
他知道他完了。
老天爷很应景的劈下一道震耳欲聋的响雷。
非丞颤了一下被吵醒,冷不防看见床边坐着个人影,吓的直接蒙被子。
程以飞回头看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非丞,想笑又笑不出来,默默的伸手拍了拍道:“别怕,是我。”
非丞听见程以飞的声音好一会才从被子里冒出个头,正巧一道闪电下来,眨眼间将房间照如白昼,非丞看清程以飞的脸后,拉下被子声音困倦道:“程哥你怎么不睡啊。”
程以飞哑声说:“雨声很大,我睡不着。”
非丞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躺上来道:“睡着了就听不见雨声了。”
程以飞掀开被子躺进去,周身的寒冷瞬间被温暖包围。
非丞过来挨着他,胳膊搭在他的胸膛上,手指轻揪着他的衣服,困的口胡道:“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
程以飞:“……”
他动了动手指,犹豫了一秒才伸手圈住非丞跟之前一样搂着。对方身上有跟他一样的沐浴露味道,闻着很舒服,抱着很舒服,不想放开。
雨声渐渐小了,躁动的心也平静了,绵长的呼吸昭示着房间里的人都已经入睡。
余庆像似梦见什么好吃的,砸吧砸吧嘴翻个身面朝非丞,他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挨在一起的那两只,伸手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
翌日清晨。
雨停了,路边的黑色电线上挂满一滴滴颇为圆润的水珠,时不时的往下滴一滴,地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坑坑洼洼的地方积着浑浊的水。
乌云不散,天色阴沉,温度也从5度降到了1度,冷的非丞赖床不起。
相反,程以飞早早就起来了,八点的时候煮了热腾腾的鸡蛋面去叫非丞,结果非丞还是不肯起,他一脚把余庆给踹了起来。
余庆嗷的一声,闭着眼睛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