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面。
向西南说真没必要。
“按理来说我们现在是仇家，我家吞了你家，你应该见了我就恨得牙痒痒。”向西南说，“我自己的事都捋不清，我不想掺和其他事。”
“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瞬间。”
“没有。”向西南摇头。
在他和季觎之间的博弈，付朝始终是他们利用的那个中间人。为了让地下停车场的车祸演的逼真一些，向西南险些真的认为自己是喜欢付朝的。但到底只是演戏，如果连自己都不信，何谈让别人信以为真呢？
“付朝，车祸的事情是我做的。”向西南认真道，“你没死我很遗憾。”
临走时，付朝叫住向西南，“自己小心一些。”
向西南握住门把拧了下，而后又转头说：“付朝，如果我们早一点见面，我可能会……”
“不可能。”付朝轻声。
“西南，除去季觎，你只喜欢你自己。”
向西南皱眉，“付朝，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很熟悉，我们见过吗？ ”
“没有。”
他目送他离开，付朝蜷缩起手指。
没有一个人能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对一个人上心。他少年时在宴会上见到向西南，向少爷当年飞扬跋扈神采飞扬，在面对夜色时会偶尔流露出一丝哀伤。后来付朝在打听向西南的时候才知道，这份哀伤是向西南给予一个已经死去的少年。
他从来都没有告诉向西南，正如向西南从来都没有对他交付真心一般。
他又坐了一阵，等来了向桓。向桓与向西南不愧是亲兄弟，嘲笑人的神色都一模一样，“我把你姐姐还给你，你把你手上的股份和授权同意书都给我。”
付朝挑眉，“不了吧，我还要靠着股份吃饭。”
“你不担心你姐姐？”
“付家所有人的死活与我无关，麻烦您每年将分红准时打在我的账户上。”付朝说，“我申请了一个研究项目要长居国外，穷学生指望分红过日子。”
“好。”向桓点头。
“你们兄弟真的很像，都把感情不当回事。”付朝说。
玛利亚小姐与父亲领了证，算是正式成了向家的当家主母。别人家的当家主母喝茶聚会，向家的当家主母不走寻常路，玛利亚小姐最近在竞争社区妇女主任。
“她脑子没毛病吧。”向西南吐槽。
向桓精准点题，“这就是父亲为什么娶她的原因。”
“什么意思？”哥哥不懂弟弟具体指什么。
“父亲之前在秘书面前提过一次，大体是现在家里没有家庭气氛，想找个顾家的女人。”
玛利亚小姐多有烟火气，加入了一个婚姻介绍团体，整天帮没嫁出去的小姑娘牵线搭桥。虽然至今没成一对，但是玛利亚小姐还是干劲满满。最近她还喜欢上了看电影，只要向父回来便会拉着他去看电影，向父嫌电影院人太多，玛利亚小姐就劝向父要时常感受平常人家的快乐。
“有次她逼父亲吃汉堡，父亲脸黑得差点没滴墨。”向桓说。
向西南想起早早就离世的母亲，他问向桓你想念母亲吗？
向桓立刻摇头，“我当时那么小，早就忘记母亲长什么样。”
更何况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他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他。
某一日晚上，玛利亚小姐发微博帮两个儿子征婚，此条微博被网友扒出来。
向西南刚从录音棚出来，他走哪工作人员们便盯到哪，他好笑道：“我身上长花啦？”
工作人员感慨，不怕偶像努力，就怕偶像比你有钱还比你努力。
李雯生无可恋，“你妈怎么这么坑你。”
“那是我小妈。”向西南好奇的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便将手机还给李雯。
黑夜不懂白天：基因果然强大，当时看节目就觉得弟弟的声音好听，没想到居然比哥哥还帅！弟弟看我！我可以拥有弟弟吗！
水蜜桃的桃子回复@黑夜不懂白天：楼上你做什么白日梦！看我不用尿滋醒你！
留酱：伯母好，我是您未来儿媳！
木鱼凉：不！我不允许向西南娶别人！妈妈不许你恋爱！这么小还没到恋爱的年纪！
老子天下倒数：只有我觉得真有钱吗……
倒数476：怪不得向西南总给我一种迷之自信，原来自信来自于自己有钱。
向西南坐在化妆台前直打盹，化妆师好笑地一遍遍叫醒他，“出来当艺人多受罪。”
“一年了，工作室都没给我发工资，我比你还穷。”向西南闭眼，化妆师开始给他化眼妆。
玛利亚小姐在见识到网友的激情转发后更上一层楼，居然继续发了张向西南在花园内浇花的生活照。粉丝继续沸腾，大呼这是什么小说贵公子剧情，请婆婆继续不要停！
李雯说：“你的偶像事业迟早要折你后妈手上。”
折不折向西南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腰要折了。“明天有什么行程？”
“明天老实待在练习室，你这首单曲的舞编出来了，要趁月底打歌舞台之前学会。”李雯说，“最近辛苦一点，打歌舞台结束放假，练舞注意点腰，别到时候腰出问题有你受的。”
大概是季觎给路晨鸣打了招呼，路晨鸣一回公司自动找向西南坦白。向西南之前还觉得路晨鸣一小孩来大城市打拼挺不容易，现在觉得路晨鸣能帮季觎打小报告打成这样，这孩子以后不愁没工作。
向西南捏着路晨鸣后颈，路晨鸣捂着脖子吃痛，“我错了我错了，绕弟弟这回！”
“怪不得每次见季觎那么巧，不巧都难！”向西南使劲揉路晨鸣的脸，“认错！”
“我认我认，我错了哥哥你放过我。都是季总，我要是不说他就要炒了我。”路晨鸣哭着嚷着，“我可是你弟弟，你忍心吗。”
正好孟凯文接手司昂那个娱乐公司，向西南说要不你解约，违约金我帮你付，你来我这边。
警方来找向西南了解情况，并且感谢向西南报警，虽然晏闽还没有找到，但是案件已经有了这么大进展实在是可喜可贺。向西南沉默了会问警方那些女孩都由家人领回去了吗？
警察：“还都在法医那里保存，有些身体损坏严重但是都家人认领过了。”
路晨鸣又给季觎打小报告，说向西南个人打歌舞台后跑出去旅行了。
季觎问路晨鸣具体去哪，路晨鸣回忆了老半天才说好像是去欧洲？
蒋涟的庄园有个好听的名字，蔷薇山庄。
大老爷们的山庄叫蔷薇山庄，但是里边没有一朵蔷薇。
向西南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这座隐藏在镇子郊外的山庄，当地的许多向导得知他要到蔷薇山庄都不肯带他去，说那里不是他们能去的地方，后来向西南提高价格才有个人愿意带他去。
这老外大约是带过不少国内游客旅游，收钱的时候还字正腔圆说谢谢，带他到目的地后还说欢迎下次光临。
山庄内至今还住着人，保持着当初原主人在的时候的样子。
门口的保安问他从哪里来，向西南说我从香港来。
是个老管家来亲自迎接的他，老管家用中文说山庄好久都没有来过客人了，您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你不问我是谁？”向西南问。
“知道山庄的人很少，这里是先生的私人山庄。季先生回来过一次，第二个便是您。”老管家笑着说，“蒋先生当初离开的时候说，只要是从国内来的客人务必好好招待。季先生最近过得还好吗？”
“你指的是哪个季先生？”向西南接过老管家为他沏好的茶。
老管家在向西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另外一个我们都叫季少爷。”
也是，季律他才多大，是该叫他少爷。向西南观察这里的装修，是那种典型的欧式风格，但有些软家具又是很浓的中式味道。东方元素和西方元素碰撞在一起居然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有种相辅相成的和谐。
蔷薇山庄随处可见嫩黄色的雏菊，向西南好奇道：“既然叫蔷薇山庄，为何不种蔷薇？”
“这您得问季先生，主人们的心思我们不能猜。”
第五十七章
向西南想了解蒋涟的过去，老管家给向西南找出来了一套俄罗斯套娃。向西南挑眉，老管家乐呵呵说这是先生之前旅行的时候买回来收藏，结果季律到了蒋家后不小心把套娃里最小的那个给弄丢了，蒋涟本来打算配一个，结果还没来得及配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是个悲伤的故事，但向西南看着这个套娃总想笑。
他问老管家，蒋涟和季律的关系在他看来是什么样的。
老管家想了想，“先生认为自己和少爷是父子关系，但是……”
但是季律并不这么认为。
“既然蒋涟爱护季律，那为什么还要把季律送出去？”这是向西南所疑惑的。
老管家说：“这您要问先生。”
老管家亲自下厨为向西南做了一顿西餐，向西南吃完便在庄园里瞎溜达。这庄园里看着空荡荡，实际上打理它的人有许多，都住在庄园外的员工寝室里。
大家都对向西南这个客人感到十分好奇，向西南来的时候有带国内的特产，他带着特产去找这些员工。有新来的，也有上了年龄在这里工作几十年的。向西南就专找这些跟蒋涟有接触过的人聊天，从这些人的嘴里，他对蒋涟大概是个什么样子有了一些了解。
但唯一统一的一点便是，蒋涟对于自己所规划好的事情必须执行。
这点放在季觎身上略微有些勉强，但向西南还是想努力看出来一点当初蒋涟的影子。
这里有个服侍了蒋涟十多年的老妇人，据说是蒋涟在这座庄园住下后她便负责蒋涟的饮食，现在年龄渐长，住在这里不需要干什么活安度晚年便好。
老妇人跟着蒋涟学了不少中文，她用蹩脚的中文说：“当年先生招了一批人进庄园，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我们学习中文。”
“蒋涟他不会说英文吗？”
“不，先生他在国外长大，他自己的中文一开始也不是很好。”老妇人摇头，“大约是为了自己的语言水平也跟着提高。”
老妇人刚烤了松饼，向西南接过小小咬了一口，老妇人笑着说：“您吃东西的样子真像小少爷。”
“我和季律？”向西南一愣。
老妇人摇头，“不，季少爷他只是学着怎么做一个小少爷，您看起来像是真正的少爷。”
“他跟着蒋涟就算是小少爷了吧。”
“其实先生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样的才算是一个豪门的小少爷，他请来老师教少爷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少爷。”
的确是有人会请老师来教如何成为一个仪态端庄的人，在向西南所知的范围内便有几家人会这样做。而向家估计是因为没有女主人的缘故，他和向桓始终是放养状态。像蒋涟这样打打杀杀闯出来的社会人士，估计也是为了摆脱这样角色而强行更改习惯。
向西南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老妇人站在厨房煮奶茶，“您很爱吃甜吗？”
“甜的气味会让人感到幸福。”老妇人微笑，“这是当年先生走后季先生告诉我的。”
她又耸耸肩，“不过年龄渐长后季先生也不怎么允许我吃糖了。”
向西南好奇，“您也能分清季先生和季少爷吗？”
“季少爷长大就变成季先生了呀。”老妇人好笑道，“少爷真是越长姓格越像先生了啊。”
看来只有老管家知道季觎和季律之间的关系，老妇人要留下向西南一起品尝她新酿的红酒，向西南并没有心情喝酒，婉拒后又留了一会便告别回到庄园内，老管家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热水澡和被褥，清晨醒来时他看到季觎坐在楼下悠闲地喝着咖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向西南顶着一头鸡窝头靠在栏杆上笑，“你盯得也太紧了吧。”
“背着我偷偷跑到我家，我当然要来看看。”季觎浅笑，“喝咖啡吗？”
“我以为就算来，也是季律。”
向西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老管家从门外走进来抱着一束刚采摘的花，简单修剪装进花瓶。
“他从来都没有回来过。”季觎说。
“为什么？”
季觎看着他不语，向西南心知这三个字的为什么问得有些傻了。为什么没有回来，他亲自杀了蒋涟，再回来是平添他的悔恨。他也不能回来，这里是他曾经和蒋涟的家，是他和蒋涟一起将整座蔷薇山庄变成了只有一个老管家居住的山庄。
“所有人都都说你和蒋涟很像，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是很像。”向西南看着季觎的眼睛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我要叫你蒋涟还是季觎？”
“我甚至有个很可笑的想法，如果季律实在思念蒋涟，那和你在一起柏拉图式恋爱也不失为一个荒唐的办法。至少你的存在是有成为蒋涟姓格的意义的，甚至可以安抚季律。”
“你是季觎还是蒋涟。”向西南问。
“你认为我是谁。”
向西南看着花瓶内的花轻声，“季觎，其实你知道的，只不过我不说你就会自己蒙蔽自己，让自己认为这个问题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和向西南在一起的人，到底是季觎还是季律，或者是蒋涟。之前向西南只是在想季律和季觎存在的问题，现在又多出一个蒋涟。所以他只能吊着季觎，一边思索到底如何平衡，一边像个情感骗子一样吊着季觎对他的好。
“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包括我自己。”向西南将一切都敞开了说，“我喜欢过赵一虞，不管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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