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对于宋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正一个学期后,他想办法约“女朋友”出来见个面就好了。
宋疏回了句“呵呵”,半天也没等到韩睿的回答,只当他是死了。
…………
比赛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都非常玄学。输一场之后就容易场场输,赢了一场之后就场场赢,这是很多辩手的常态。很多人把这归结于心态、或者状态一说,但宋疏觉得,这可能是瓶颈的突破问题。至少对他和王勤来说是这样的。之后的三周,他们都组队出去打比赛了,配合良好,场场碾压局。
但是……
对宋疏来说,这两周不能算是非常舒服的两周。
很多东西都很不一样。
比如……
韩睿很少出现在他面前了。
比如……
他的“女朋友”,在一点一点挤占进他的空间。
几次聊天下来,宋疏知道了她的很多情况。
她叫米西黎,在江南A大读大四,准备考帝都某大学的研究生,也是个辩手。
在宋疏看来,米西黎更像是一个辩圈前辈,而不是一个贴心温柔的女友角色。每次他透露一些关于辩论的消息,米西黎都会主动地找他聊天,给他一些辩论方面的指导。
米西黎的作息时间很符合一个辩手的特征,总是在凌晨出现,且总是不凑巧地在宋疏睡着以后。她似乎不奢求得到回应,而是毫无保留地单方面地倾诉。
宋疏发自心底喜欢这个学姐。
但这……确实不能算是爱情的那种爱。
这让宋疏苦恼又彷徨。
“宋疏,你不报名吗?”
“啊?”
宋疏被惊扰到,从彷徨中回过神来。
他是在校辩队的例会上。
刚才韩睿说什么来着?
“你真的不报名?我给工资的。”
“啊……”
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在状态,宋疏偷摸瞄了眼ppt,大概明白了。原来是韩睿假公济私,他之前创业办辩论培训小公司,现在在招讲师。
当然了,不会是专职讲师,也不会让他们这些大学辩手去做专业培训,只是给一些中小学生做基础讲解,主要是兴趣引导。为了让讲师和小少年们拉近距离,韩睿还是希望从大一的辩手里找。给的价钱也真不低,每周两小时,一小时500。
嗯,宋疏淡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不淡定的暴露了欲望:“我要报名!”
这种赚钱的机会,怎们能够放过?
“嗯,行。”韩睿挑眉,似乎是满意,又似乎有点看戏的意味,“那周六别忘了来公司面试。”
宋疏:“???”
咱俩都这么熟了?还需要面试?
韩睿意味深长地望了宋疏一眼:呵呵。
呵呵。
周六上午,宋疏准时来到了面试地点,顿时想把这两个字糊在韩睿脸上。明明只需要5-6个讲师,居然……约了这么多人面试吗?光是排在宋疏前面的就有15个左右,他们还是来的最早的一批。
办公室门打开了,一个女生红着脸走了出来。
看来情况不是很妙。
面试者一个接一个进去,一个接一个出来,面色分别为红、紫红、紫、青、惨白……宋疏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韩睿这么严厉的吗?
不会连他也挑剔的吧?
胆战心惊的,宋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韩睿不在……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穿浅蓝色西装的银发男孩。
宋疏觉得非常眼熟。
好像在韩睿家见过,叫……邹亦凡?
“哟,这不韩睿小媳妇、啊呸,小学弟吗?这是来查岗?啊呸,来参观?韩睿不在,来来来,坐……”
说着,让出了椅子。
宋疏满头黑线。
“我是来面试的。”
邹亦凡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声嘀咕了几句,又坐了回去,想了想,问:“你来面试小讲师?”
“不然呢?”
“你有没有考虑过更适合你的职务?”
“比如?”
“老板娘什么的。”
宋疏:“……”
好像是……
第二十九章
“小学弟,有话好好说,不要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邹亦凡被宋疏哀怨的眼神吓到,生怕等会儿韩睿来找他理论。
“好好面试。”宋疏冷声道。
“好的,好的。”邹亦凡打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夹,“那个,你打辩论多久了?”
“……半年。”
“辩论履历有些啥啊?”
宋疏:“???”
“嗯……有参加过什么大型比赛吗?或者在什么官方赛事中拿过奖?”
“……”没有。
“那……你有辩论情怀吗?”
宋疏眯眼,情怀能当饭吃吗?
邹亦凡欲哭无泪,这他该怎么救?总不能说“我们就喜欢你这种一干二净的新人”吧?
“我是不是不够格?”
“额……”邹亦凡努力措辞,不想伤害宋疏的小心脏,“怎么说呢,不是你不优秀,是今天来的很多人都特别优异、有特色。T大的、B大的,还有……”
“但我是韩睿的嫡系学弟。”宋疏双手摁住了桌子,“嫡系的。”
虽然他不想靠关系,但是……钱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呀。
邹亦凡听罢扶额:“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吧。”
“但我们是一个辩队的。”
“韩睿说是林修带的你,按照各校辩队的传统,你是林修的嫡系学弟。”
“……”竟无言以对。
宋疏不甘心地摁住邹亦凡的手:“不一样,我们校辩队气氛和谐,不存在什么派系之说,我是韩睿最喜欢的那一个,所以说是嫡系。”
邹亦凡:“……老板娘?”
宋疏:“滚!”
“你看你,既想要好处,又不肯吃点亏,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邹亦凡余光瞥到了办公室门缝里的某个人影,决定给兄弟送上点意外的惊喜,“不如这样吧,你要是真和韩睿关系好,你就当着我的面说一声‘韩睿哥哥是世界是最好的人’,不然我不信。”
“……”你有啥不信,我俩都同居过了你看不见吗?宋疏斜眼盯着邹亦凡,越看越觉得这货是真碍眼。
邹亦凡捧起文件夹挡住脸,嘀咕道:“每周1000,爱要不要。”
“韩睿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宋疏捧着脸娇嗔,瞬间没了直男包袱。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走进一个努力憋笑的老狗逼。
老狗逼蹲下身,在地上捞了一捞:“小松鼠,你节CAO掉了。”
宋疏:“……”
有意思吗?有意思吗?这样合起伙来欺负我?
邹亦凡也憋不住笑了:“对不起了学弟,刚逗你玩呢。韩睿给你留名额了,说你只要来就让你过。你看,你韩睿哥哥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
我想收回刚才那句话。
真的。
“好了,我带他出去,你接着面试。”韩睿恢复了正经,伸手去拉宋疏。宋疏哼了一声,别扭地绕过去了,两人以一种微妙的距离移出了邹亦凡的办公室,来到了韩睿的办公室。
韩睿的办公室要更大一些,但装修已经非常简洁。韩睿让宋疏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扔给他一罐快乐肥宅水:
“你想好了,真的要来做讲师?”
“昂。”
“那有些话,我们就要先说清楚了。”韩睿倚着办公桌,姿势有些慵懒,身体线条被拉得长长的,“既然是出来工作,那每件事情都要好好做,知道吗?”
“当然了。”
“每周出来讲课,要查好资料、提前准备PPT,更主要的是,想办法把你要输出的内容,用小朋友都懂的语言说出来。”
这也是韩睿鼓励宋疏来做讲师的理由之一。对于一个辩手来说,把内容讲明白,似乎是最基础的事。但事实上,这也是最难的事。
很多人说,这些年来的高校辩论赛越来越不好看了,造成这一局面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过去的辩题总是价值辩更多,而现在的辩题千奇百怪,越来越往学术、政策上靠。
越来越多类似“未来世界AI是否能替代人类法官”“我国小流域综合治理理应更注重污染治理/水源利用”“应不应该让G4国家入常”的辩题,对辩手而言简直是折磨。
辩手们需要去查阅大量的资料来弄清其中的机理,更困难的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向评委解释清楚。如果完全用学术语言介绍,评委大概率是听不懂的,如果废话连篇,那么自己推论的时间就被浪费了。
韩睿现在要锻炼宋疏的,就是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来阐述自己想说的。
宋疏此刻并没有意识到韩睿的良苦用心,只是连连点头。韩睿轻笑一声,无奈道:“还有啊,出来做讲师了,学校的学习可不能落下,还有,辩论赛也要好好打,不然你的学生都不会服你。”
“知道啦!”宋疏越来越觉得韩睿有老妈子属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是吗?”韩睿挑眉,“上学期末是谁最后两天才熬夜复习高数,还在张柘溪面前哭唧唧要资料的?”
宋疏:“……”
“是谁思修不好好学结果一点笔记都没有,还在校辩队跪求资料的?”
宋疏:“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吧……对了,你们这儿只招我们这种兼职讲师吗?没有大牌一点的?”
他本是随口一问,不料韩睿听了,身子明显僵了一僵,而后整张脸都失去了明亮神色。
第三十章
大牌一点的讲师?
韩睿苦笑,他正愁这件事儿呢。
创办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虽然局是他最先开始组的,他做很多事,都要和另外两名合伙人商量着来。一开始他们拟定了大概十名常驻讲师的名单,都是帝都各高校资历较深的辩手,但是其中一位合伙人——范可馨觉得,这不足以吸引足够的学生前来报名。
她想花大价钱请上一两位《青年说》的辩手来为他们的小公司站台,偶尔出现就行。
韩睿倒是不担心钱的问题,他们的启动资金其实相当充裕,就算不够,他甚至可以让出一些股份。只是……经过几次联系之后,他们发现,能请的辩手只有陈天纵。其他人要么已经和别的机构签了排他协议,要么行程安排非常满,要么要价与水平不符。
这就很让人尴尬了。
范可馨和陈天纵关系其实不错,也没参与过韩睿和陈天纵那段不可说的往事,她这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的,有了意向立刻就和陈天纵联系了,陈天纵居然也答应了。
韩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小松鼠,要是……要是陈天纵也在我这儿做讲师,你怎么办?”
“嗯?”宋疏瞪大了眼,“陈天纵要来吗?真的吗?那我可以要签名吗?”
“……”
韩睿捂住了胸口。
发展对象崇拜自己的前男友,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
“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韩睿还是不死心。
“不介意啊……”
“真的?你确定?”
宋疏小口抿着快乐肥宅水:“真的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
个鬼啊。
直到周六,宋疏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陈天纵,感受到内心升腾起的不满,才明白什么叫打脸。
陈天纵和电视上看着没什么区别,要更瘦些。他五官立体、神色带几分张扬,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会很耀眼的存在。他一身灰色调休闲装,坐在韩睿身边,还……挺配的。
而韩睿……
完完全全被比下去了好吗?!
为什么看着那么憔悴啊!
为什么又一副心态崩了的样子啊!
不要怂怂的跟个小媳妇一样啊!
宋疏气鼓鼓地走到韩睿身边,愤愤地戳了戳韩睿的腰:“我来报到。”
按照规定,他每周六的中午来总部签到,领了工牌然后再去教室教孩子。韩睿如梦初醒般望向宋疏,咧了咧嘴:“小松鼠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呢。”
完了,心态又崩了。
一想到韩睿大概率是因为陈天纵才心态崩的,宋疏又不开心了。他抬头看了陈天纵一眼,发现“偶像”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当即决定脱粉回踩。
“我去上课了。”宋疏几乎是从韩睿手里抢过工牌,满腹不悦地往会议室外走。
身后,韩睿仍旧处于出线状态中:“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哦小松鼠,爱你哟,笔芯!”
宋疏:“……”咦,好恶心。
所谓的教室其实是独立的活动时,除了多媒体,没啥别的教室里应该要有的东西,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