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咬牙切齿,对茶杯头的愤怒让他把赵启明抛在了脑后。
齐笙却还回想着,刚刚趁着泡咖啡时查出的赵启明的资料。
事情还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他看向苏海,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这个白痴,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考虑。
第二十九章 令人羞耻的礼物
“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苏海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脑屏幕,手上对着键盘噼里啪啦一阵狂敲,鼠标被他甩得哐哐作响。“我靠搞锤子,二段就这么牛逼了压到血线时岂不是直接GG,这打毛啊!”
“囡囡今天玩累了,饭都没怎么吃就直接去睡了。你都不留技能等爆发的吗,斩杀线直接秒啊。”
“我日!按顺手了!退了退了,重来重来!”
“先吃饭吧,等会儿再打。今天我做了水果布丁,再过一会儿就冻好了,你想吃可以自己去冰箱里拿。”
“齐笙你居然还做布丁,这么闲的吗。”苏海摘下耳机,接过齐笙手里的盘子。
咖喱拌饭美滋滋,但是有胡萝卜……
苏海一脸嫌弃的挑出胡萝卜,把它们扒拉进垃圾桶里。
“悠闲的日子很可能保持不了多久了。”齐笙叹了口气,“你一会儿吃完了记得把盘子放到厨房,还有,”
齐笙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洗漱完后来我房间。”
!!!
大晚上,洗漱完,去你房间!
苏海张大了嘴,齐笙都走出房门了他还没回过神。
距离上次拍摄完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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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
苏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在确认自己现在360度帅得无死角后,他才拉开了浴室的大门。
总感觉像是去幽会一样,一定是错觉。
他同手同脚的上了楼梯,在齐笙门前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后才拉开了门。
房间内光线暧昧,只开了一盏昏黄色的落地灯,齐笙正坐在书桌旁使用着笔记本电脑。
在见到苏海来了后,齐笙冲他笑了笑,合上了电脑。
“去床上。”
苏海听见脑子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脑花在瞬间沸腾起来,各种黄色废料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充塞了整个大脑。
他四肢僵硬的坐到了床上,正猜测着一会儿到底会发生什么时,齐笙把一个大盒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黑色的盒子,上面绑着红色的缎带。盒子份量还不轻,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送你的,礼物。”齐笙暧昧的笑着,“快点打开吧。”
笑得这么猥琐,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海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了缎带。打开盒子后却发现里面的是两本厚皮书,和另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两本书大约是8开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简约的纯黑书壳上只标有银色的罗马数字,薄的那本标着5,厚的那本标着1-5。
苏海怀着不祥的预感翻开了其中一页,又在齐笙的大笑声中猛的把书合上。
居然!是他和齐笙拍的那些羞耻的照片!
齐笙竟然把它们做成了照片册送给他!
“齐、笙!”
看着笑得趴在床上的齐笙,苏海简直想用手里的照片册敲死他!
“怎么,我把你拍丑了?”齐笙拿起标着1-5的那一本,翻到其中一页,伸给苏海看“我觉得你在浴室里拍的这一张,真的很可爱,我还特意用了两页来裱它。”
这一张是苏海带着猫耳朵坐在齐笙身上,正一脸不可描述的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瞬间苏海的脸和脖子全都红完了。
“还给我!不准翻!”苏海伸出手一把夺过齐笙手里的照片册,把它和另一本一起塞回了盒子里。
这个盒子一定要藏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还有一个小盒子呢,你不打开看看?”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嘿嘿,我可以给你看看预览。”齐笙坏笑着掏出一个遥控器,卧床对着的电视机亮了起来。
上面播放的正是在实验室里,苏海脸正对着摄像机,嘴里不停催促着快一点的那一段。
英俊阳光的脸此时布满了妩媚之色,眉头紧锁,春情难耐。
“齐、笙!你个人渣!我今天和你没完!”
苏海直接把齐笙扑到床上,压在他身上伸手就要去抢遥控器,齐笙却把遥控器往旁边一扔,在昏暗的房间里,遥控器瞬间不见了踪影。
耳熟的呻吟声一阵阵的回响在房间里,身下的齐笙还不停的在笑,苏海的羞耻心瞬间爆炸。他一声不吭的从齐笙身上爬起来,正当他准备翻下床去找遥控器时,齐笙就从背后搂住了他。
“这就生气了?”
苏海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脚,没有说话。
“别气了,都怪我太过分了。”
齐笙把头凑到苏海耳边,柔声软语的哄着,双臂环着苏海的腰,身子紧紧的贴在他后背上。
“苏海,把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
苏海一巴掌拍掉齐笙伸来的手。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委屈。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真的有这么好玩吗?
“我不捉弄你了,我去把电视关了。”
背上紧贴着的温度离开,在几秒钟后,电视的光线与声音都消失了,然而在同时,落地灯的灯光也一同消失了。
房间内陷入了漆黑与寂静,窗外也是一片漆黑。
“齐笙?”苏海转过头想寻找齐笙的身影,但突然进入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突然有些后悔平时挑食不爱吃胡萝卜了。
一旁传来了咔哒咔哒的响动声,惊得苏海竖起了寒毛。
“齐笙,你不要吓我啊。”
“所有灯都打不开了,因该是断电了。”
齐笙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吓得苏海差点一拳糊上去。
“断电?怎么会突然断电呢?”
“不知道,我得下去看看是跳闸了还是整片区域都停电了。”
“齐笙!”苏海连忙叫住准备开门出去的齐笙。
“怎么了?”
“我,我和你一起去。”
刚刚因为惊吓而褪去的红晕再次浮现在脸颊上,明明前一会儿还在和他闹脾气,下一秒却要赖在他身边。
“呵呵。”齐笙轻轻的笑了一声,回过身拉住了苏海的手。
还是那把小巧袖珍的手电筒,牵着苏海的,还是那只温暖的手。
家具在此时都成为了奇形怪状的黑色剪影,影影栋栋,模糊着看不真切,客厅仿佛成为了人间魔域。
苏海紧紧的贴在齐笙身边,拉着他的手也握得紧紧的,只有这样,他才不那么害怕。
齐笙走到了地下室,拉开一处暗门,别墅的电箱就安置在这里。
“保险丝没断,那就是片区停电了,幸好前段时间把备用电源充满了,刚好派上用场。”齐笙把供电来源切换为备用电源,“苏海,可以开灯了。”
“哦。”苏海打开了暗室的灯,灯光在一瞬间倾泻而出,苏海和齐笙都因为突然而来的强光眯起了眼。
“因该能坚持到明天早上。走吧,回房睡觉,我去看看囡囡那边有没有受到影响。”
“嗯。”
苏海回到了房间,正当他准备脱衣服睡觉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齐笙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囡囡出事了!”
第三十章 原来你也只是凡人
苏海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和齐笙一起跑向囡囡的房间。
“囡囡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在发烧,我叫不醒她。”齐笙强作镇定,然而手抖了半天都没能打开房门,苏海立马把他挤开,打开了房门。
好烫!
苏海一摸到囡囡的额头就被吓了一跳。
“齐笙!囡囡明显是发高烧了,得送到医院去。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把车开出来,你留在这儿照顾她。”
“好。”
齐笙把车钥匙递给苏海,却差点手滑把钥匙丢到地上去。
“齐笙,你冷静一点!囡囡不会有事的。你先给她量个体温,把冰袋和毛毯准备好,还有在医院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证件和物品。”
“好。”
齐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张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帮助,只会让事情变糟。
但他实在是害怕,害怕再次有人从他的身边彻底消失。
今天是他大意了,囡囡在回家后就有些不对劲,然而齐笙只以为她是玩累了。如果不是出了断电这回事,齐笙可能直到明天早上才会发现囡囡的异状。
一想到这里,齐笙就觉得浑身发冷。
当齐笙把东西准备齐全后,苏海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了。囡囡口中的温度计正滴滴的响着,提示被测者已然发烧。
“39.6度,还好发现得不算太晚,没烧到40度。”苏海松了一口气,把囡囡从被窝里抱了出来,齐笙连忙用准备在一旁的毛毯子裹住囡囡,把她抱在怀里。
“一会儿我来开车,你给我指路和照顾囡囡。”
“好。”
齐笙与苏海上了车,等齐笙坐稳整理妥当后,苏海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区域内还没恢复供电,备用电源系统还没切换完毕,路边只有几盏应急路灯亮着,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中,勉强照亮了视野范围。
现在已经是凌晨12点了,街上的车辆十分稀少,苏海放心大胆的把车速提得极快,窗外的景象飞驰而过,呼啸着发出声响。
万幸的是,这次断电范围不是太大,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并没有受到波及。
苏海怀抱着囡囡坐在医院冰冷的金属靠椅上,看着在医院大厅里四处走动,忙碌于与人交谈的齐笙,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感觉——
第一次觉得齐笙身上有了人味。
原来他也会慌乱焦急。
原来他不是万能的,他也是凡人。
齐笙疲惫的趴在囡囡的病床旁,整个晚上囡囡的体温升升降降,齐笙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
苏海递给齐笙一个削得坑坑洼洼,差点只剩一个核的苹果。
齐笙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苏海你去休息吧,别再折磨这些苹果了,囡囡交给我来照顾就行了。”
苏海面前的垃圾桶里已经塞满了苹果们凄惨的尸体,地上还散落着一些苹果皮——其实叫苹果块更准确。
苏海脸上一红,反驳着齐笙,“该休息的人是你,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我刚刚眯了一会儿,现在不觉得困,囡囡我来看着,你去睡吧,囡囡醒了我再叫你起来。”
“我想亲眼看着她醒过来。”
齐笙趴在床边,侧着头看向囡囡,苍白的脸颊隐隐泛着青色,睫毛扑闪着像是脆弱的蝶翼。
“苏海,我真的好害怕,怕她再也叫不出我的名字。一想到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没有及时注意到她的异状,害得她差点就那么在卧房里痛苦一个晚上……我就想掐死我自己!”
他双手捏实成拳,青筋泛起,手臂因太过用力而不停的颤抖着。
“也许我当初就该继续学医的,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觉得后悔了。”
“苏海,”齐笙突然坐起身,转过头望向苏海,眼神却没有焦距,缥缈空洞不知到底看向了何处,“你信命吗。”
苏海微微张嘴,刚欲回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沉重的话题,在他单纯快乐的世界中,从未被他想到过。
“我一直说我不信命,说着我命由我,笃定着科学与无神论。但我内心深处还是信的,不然那么多的事情,该如何解释。”
齐笙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不断的把它擦燃,再熄灭。
橙色包裹着蓝色,火苗印在他漆黑的眼眸上,跳跃闪烁。那光芒太过渺小,无法照进他的眼底,在前进中被深处的黑暗所侵染吞噬。
那个打火机苏海见过,是在实验室抽烟时用的,破旧掉漆,还缺了一个角,上面用英文写着偿罪者。
“林雪儿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的初恋早就死了,死在医院。”
“她怀了我的孩子,难产死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她和我的女儿,都死了,死在医院。”
齐笙手肘撑在床上,头埋在双手之间,手指伸进发间抓挠着,像是要把它们扯下来。
“那时我特别后悔,后悔发生的所有事情,后悔没有学医,后悔没有堕胎,后悔没有戴套,甚至,后悔遇见她。”
“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我会更快乐,但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结局是我还是遇见了她,和她在一起,床做-ai-,然后怀孕,然后死了。”
“明明之前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嘱咐的我们都有做到,但是为什么……”
泪水坠落在床单上,濡湿出深色的痕迹。仿佛一个信号,更多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连成了线,最终在床单上晕开成面。
“苏海,这就是命对不对,我这辈子注定孤独。我所拥有的,命运都要从我身边夺走。”齐笙背对苏海的身影颤抖着,他哽咽着说道,“父母、亲人、伴侣、朋友,我都不要了,我要不起了,我有囡囡就够了。可就这么一点点,它还是想要夺走,它怎么就这么贪婪,不知道满足呢?”
“还是我所求太高,不知好歹呢?”齐笙用手撑着额头,梦呓般的呢喃着。
苏海再也忍不住,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