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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喝什么,我给你们送进来。”前台小姐姐看着他俩说。
此刻易煊越发好奇,到现在他也没看出来这间“老杨工作室”是干什么的,前台旁边是扇玻璃门,门后拉着帘,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盛知煦说:“两杯白开水就好。”
前台小姐姐点头:“好的。”
盛知煦便转身推门撩帘子进去,易煊紧跟着,还不忘转头对前台小姐姐说了声“谢谢”。
帘子后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场景,这里是一个大平层,大概有近两百平米,正对门口的中间区域放着几组沙发、小桌,似乎是个休息区。左边一侧有几个分隔的小房间,房间没装门,只有金丝绒的门帘,右边传来马达的“嗡嗡”声,几张椅子上都有客人,师傅在埋头工作,看来是工作区。
等看清师傅手下在做什么,易煊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是个纹身店。
他们进来后,最靠里的一位师傅抬起头看过来,他脸上戴着口罩,易煊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一双浓眉很有些锐利的气势。
盛知煦朝那人摆摆手,那人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朝那排小房间扬了扬下巴,闷在口罩后的声音低沉地说:“你先等会儿。”
“不急,你慢慢来。”盛知煦笑笑说。
身后的帘子撩开,前台小姐姐端着两杯水进来,易煊急忙去接,盛知煦自然地松开他的手。
易煊接过两杯水,又说谢谢,前台小姐姐笑得眯起眼睛,对盛知煦说:“盛先生,你这位小哥哥好有礼貌。”
盛知煦笑笑,看了眼易煊没有说话,易煊递给他一杯水,等前台小姐姐转身出去了,他低声问:“你是又想纹个什么吗?”
盛知煦喝了口水,冲他笑笑,却不回答。
易煊没想到他这么能保密,心里有点小郁闷,抬头去看墙上挂的大大小小的照片。
照片应该都是拍的工作室出过的纹身作品,有的很小巧,可能是指背上一朵莲花,有的很大气,满背的怒目金刚,易煊多看了几眼只觉得眼花,还头晕。
突然有点心乱。
易煊转过身,站到盛知煦面前,将工作区那边的景象挡在身后,微蹙着眉低低地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又纹身?不疼吗?有只翅膀挺酷的了,你还要弄什么?”
他脸上写着不安,盛知煦看了他一会儿,摸摸他的脸,安抚地说:“没事,不会太久。”
答非所问。
说完也不管易煊,转身就往小房间那边走,随意挑了一间,人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端着纸杯,转头看易煊:“要不,你就在外面等?”
易煊立刻说:“不,我要陪着你。”
盛知煦想了想,点点头:“行吧。”
易煊跟过去,小房间里面积不算大,十多平米,中间有张椅子,墙上依然挂着些纹身的照片,钉了一排衣帽钩。靠墙有一溜高低柜,高点的柜面上放着些工具,房间里还随意地放着几把带滚轮的高脚凳。
“现在要做什么?”易煊忍不住好奇。
“等。”盛知煦说。
他把水杯放到一边的柜子上,小房间另一边是面落地窗,今天天气晴好,秋日的暖阳从窗户透进来,把一间屋子烘得暖融融的。
易煊正要再问,门口没拉上的帘子动了一下,他回头看,是老杨来了。
老杨站在门口没进去,他的口罩和手套都还没摘,看了眼易煊,冲盛知煦点点头:“还要五分钟,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嗯。”盛知煦应了一声。
老杨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又走了。
易煊茫然:“准备什么?”
盛知煦朝门口点了点下巴。
“做什么?”易煊问。
“拉帘子。”盛知煦说。
“哦。”
易煊把手里的纸杯也放到柜子上,过去拉上帘子,转过身来,看到盛知煦在脱衣服。
今天盛知煦穿了一件薄风衣,里面一件衬衫,下面是略紧身的长裤,出门前,他又往脖子上挂了条纯属装饰的细围巾,走了雅痞风。
易煊转过身时,盛知煦已经脱了风衣挂在衣帽钩上,正将围巾取下来往上挂。他脱衣服的动作从容沉着,带着似乎与生俱来的优雅,骨节修长的手指捻住钮扣慢慢解开的样子都有说不出的姓感。
易煊背靠门边站着,他觉得背上有点烫,又或者是他感觉错误,烫的不是背,而是心。
盛知煦没看易煊,他脱下衬衣转身挂到衣帽钩上,顺手捋了把前额的头发。
他背对着易煊,动作带动了背上薄而结实的肌肉,左肩上的“翅膀”逆光中像附上了魔法,仿佛下一秒就要透体而出。
易煊掐了掐指尖,他的目光顺着盛知煦背上肌肉的线条缓缓向下。
微微凸起的肩胛骨,笔直的脊柱到接近腰的位置渐渐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再往下,两个小巧圆润的腰窝半隐进裤腰,视线转而沿着裤腰平移,在右边腰侧一圈不太明显的浅坑处停住。
愣了愣,易煊蓦地想起那是什么。
是今天早上,被他咬出来的牙印。
昨天晚上盛知煦接到通知,有个紧急的视频电话会要开,这一开开到早上将近四点钟,临睡前盛知煦大概是预感自己肯定会晚起,于是让易煊早上务必要想办法叫醒他。
他今天约了人,因为不好约所以不好随意改,而且天也要凉了。
到早上盛知煦果然起不来,不仅起不来,因为没睡好,他极烦躁,易煊去拉他他还还手打人。
总之,不管易煊是温言软语地哄,还是故作凶狠地吓,都不能让盛知煦从床上爬起来,不得已,担心误了事的易煊只好采取了一些非常的手段。
被子被掀掉的时候,盛知煦只是不耐地抬起胳膊挡住眼睛,为了表达不满,还蹬了蹬腿。他的意识还在混沌和清醒间挣扎,并没有察觉到易煊在做什么。
直到感觉身下突然一凉,接着就被一腔温暖湿润包裹。
盛知煦倏地睁开眼,放下胳膊半撑起身子瞪着埋头在他腿间的人:“你在做什么?”
易煊两颊微红,抬眼看看他,慢慢将已经胀起的那处吐出来,他垂眸看看受到宠爱得意般翘起的东西,低喃道:“盛知煦,你这里,长得真好看。”
脑子里“轰”一声响,盛知煦只觉去年夏天那道惊雷穿越时光又劈到了他头上。
自从两人关系进阶,盛知煦还从来没让易煊为他做过这种事,现在易煊不仅做了,还说出这样的话,再深重的睡意也全飞到九宵云外,他急忙说:“我醒了,我这就起。”
往后缩的腿被易煊按住,他看一眼盛知煦,低下头继续,他的动作很生涩,更谈不上什么技巧,只是凭着本能,小心地取悦着盛知煦。
盛知煦感觉身体里的疲惫和兴奋在将他疯狂地拉扯,一阵阵难言的过电般的舒畅从那一点传遍全身,他一手撑着身体,一手去推易煊的头:“够了,你别这样。”
只是让你叫起床而已,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易煊撩起眼皮看看他,松了嘴,稍稍抬起头,舔了舔嘴唇说:“我不是想叫你起床。”
盛知煦心跳得很快,易煊这状似无辜的回答却像往他心里添了把火,他咬着牙问:“那你是想什么?”
易煊眨了眨眼,抿了抿嘴,轻声地,带着点委屈地说:“我想让你高兴。”
盛知煦屏住呼吸。
易煊垂下眼帘看看昂扬起来的那一根,又看向盛知煦,眼神里流露不解:“你不喜欢吗?”
没等盛知煦回答,他又低下头,拢住的手指在那头上轻轻捻了捻:“我可以学。”
伸出去推他的手并没有收回,盛知煦手心里是易煊短短的头发茬带来的刺痒酥麻,手指在少年的头顶轻轻挠了挠,他张开手掌将少年的头朝下按去。
有些事情开了头,难免会失控,没那么容易收场。
等两人终于收拾好匆匆出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还好盛知煦明智,跟人约的下午。
路上易煊下去买了蛋糕和牛奶,盛知煦要开车,易煊就举着蛋糕送到嘴边一口口喂他。
盛知煦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咬一口蛋糕瞥一眼易煊,眼神里带着警告还有些微的谴责。
易煊看懂了,想想说:“下次我注意时间。”
盛知煦觉得小孩真是不能太宠,听听这叫什么话,以前的小孩就会说“下次不会了”,或是“我会改的”,现在说“下次我注意时间”。
呵。
转念却又笑起来,自己宠的,还想把责任往谁身上推?自己受着吧。
牙印提醒了易煊,让他想起今天荒唐而疯狂的一个上午,只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盛知煦会提议他在外面等,原来只是看盛知煦脱了衣服他就能看出一身激情澎湃来。
啧。
以前还觉得自己挺能忍的,果然还是应了盛知煦的那句话,开了荤就是不一样。
易煊走过去,伸手捂在那个牙印上。
盛知煦微微一愣,腰上传来易煊掌心的温度,很暖,甚至有点烫。他抬手覆住易煊手背,偏过头问他身后的少年:“怎么了?”
易煊抬起另一只手揽住盛知煦的腰,稍稍前倾贴住他,小声地说:“盛知煦,我可能病了。”
“嗯?”
“我现在看着你就……”易煊没说下去,只是轻轻往前顶了顶。
愣了愣,盛知煦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第58章
“你别笑,”易煊低声说,带着些羞恼,顺手在盛知煦腰上掐了一把,顿了顿说,“我现在听着你的声音也不行……”
“啊。”盛知煦有些夸张地闭紧嘴不再出声,但他腰间轻颤,明显忍笑忍得很有些艰难。
易煊郁闷地瞪着他后脑的发鬏:“让你别笑了,我……我这样不正常吗?”
盛知煦点头:“正常,特别正常,小孩子嘛,火力壮。”
一边说着一边还安慰似的在他手背上摸了摸。
“对啊,”易煊顺着他的话说,“你十八九的时候不这样吗?”
盛知煦静了静,没有立刻回答,微偏过头来,要笑不笑地说:“你确定要聊这个?”
意识到自己把话题转向了一段两人都不想去碰的过往,易煊沉默片刻,低头在盛知煦肩上亲了亲:“那你别动,让我抱会儿,我缓缓。”
“你确定……这样缓得过来?”盛知煦声音里带着笑意,像是戏弄,又像是纵容。
易煊暗自咬牙:“我可以。”
盛知煦回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哎,我跟你说……”
话还没说完,门帘被撩起,老杨走了进来,易煊急忙松开盛知煦往后退了两步,不太自在地扯了扯外套下摆。
盛知煦淡定地跟老杨打招呼:“好了?”
易煊看了他一眼,这人姿态非常的自然随意,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上半身还光着,易煊不自觉地朝他移过去想把他遮起来。盛知煦察觉到他的意图,朝他眨眨眼,很轻地摇了摇头。
老杨略带歉意地说:“要再等会儿。”
易煊这才留神去看老杨,老杨脸上的口罩已经摘掉了,露出一张看着就不苟言笑冷峻的脸,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出头,个头儿也挺高,跟盛知煦差不多,只是更壮实,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将袖子撑出饱满的形状。
老杨解释道:“来了个要补色的客人,他临时接了通知要出差几个月,没预约直接过来了。”
“那你先去弄,我不着急。”盛知煦说。
老杨说:“好,我尽快。”说完他看了眼易煊。
盛知煦抬手搭在易煊肩上,语调轻松地说:“小易,我家小朋友。”又对易煊说,“老杨,这家店的老板,大师。”
易煊礼貌问好:“杨哥好。”
老杨仔细看了看他,点点头:“你好。”他看向盛知煦:“那我先去了。”
老杨出去了,易煊转头看着盛知煦:“你们很熟?”
盛知煦说:“还行吧,他这店面我帮他盘下来的。”
还顺便帮写招牌的交情。
易煊不想再深究,想起另一件事:“你刚才要说什么?”
盛知煦一笑,冲他勾勾手指,易煊便不由自主地偏头凑过去。
盛知煦贴在他耳边说:“对面靠右边那扇小门看到了吗?进去转个弯,有个卫生间。”
他声音很轻,嘴唇张合间温热的气息扑在易煊的耳朵和颈侧,刚刚缓了一点的情绪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易煊缩回头,在脖子上抓了抓,无语地瞥他一眼:“你就要说这个?”
盛知煦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哪,快去吧。”
易煊有些脸红,又觉得不公平,为什么盛知煦可以这么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他眼睛往下瞄了瞄,盛知煦抱臂环胸倚着墙:“别瞄了,老了。”
易煊立刻瞪他:“你才不老。”
他伸手取下衣帽钩上的风衣:“站好。”
盛知煦依言挺腰站直,易煊将风衣给他披上,抓着两边衣襟使劲往里收了收。
“好了,没人看。”盛知煦淡淡地说。
被戳穿了小心思,易煊手下的动作微僵,嘴上却固执地说:“怕你着凉。”
盛知煦笑道:“真不去?”
“我没想……”易煊更无语了,小声地抗议,“做什么。”
“没说让你做什么啊,”盛知煦还是一副笑模样,“就让你找地方单独待会儿,比较容易冷静。”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易煊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