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习惯习惯吧。
张聪:……
张聪:这是跟我说的还是……
张聪:唉,算了。
黄正宁:盛哥,收到!
宋阳:明白!
张聪:……[捂脸]
盛知煦看着手机,神情挺愉悦的,易煊扯了张纸巾递过去,盛知煦接过来擦了擦嘴,说:“你这几个朋友还是这么好玩。”
易煊想点头,又感觉哪里怪怪的,最后只好说:“你高兴就好。”
群里的聊天还在继续。
宋阳:@黄正宁 我本来感觉还好,被你这么一闹,我突然也觉得好激动。
张聪:你俩的反射弧,够绕地球十圈不?
黄正宁:盛哥,你和煊哥现在在一起呢?
Lightning:你说呢?
张聪:[敲打]这还用问吗?煊哥早上的朋友圈发的啥?总共就四个字,别跟我说你不认识!
黄正宁:张聪我警告你,再这么针对我,我就要闹了!
张聪:你闹,看你闹个什么五六七出来。
黄正宁:煊哥那发的,就是讲一个结果,我这是在问现在的状态,现在,进行时,懂?
Lightning:在我家。
张聪:……
宋阳:……
黄正宁:……
微信群又一次集体沉默了。
易煊抬手撑着额头挡住半张脸,他感觉脸上有点烫,说不清现在是对着微信群里见不着面的朋友们难为情,还是看着对面这个看似一脸平静的人更难为情。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响了一声,微信群里又有了反应,易煊一看,还是盛知煦发了条言。
Lightning:说真话这么不能接受?
这次三个小伙伴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全都发了一串“没有”,几乎能想象出他们边说“没有”边摇头的模样来。
Lightning:[微笑]
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同情,易煊真怕自己这几个小伙伴从此以后对这个微笑的表情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几个小伙伴总算是恢复了常态,跟盛知煦在群里也能正常的聊天了。
聊天的主力军还是黄正宁,宋阳偶尔插句话,而张聪一直话不多,主要是见缝插针地怼黄正宁。
从大家如今的现状聊到柳山时的趣事,再聊到今年还有什么未实现的计划,眼看聊天的内容延伸不出更多新的话题渐渐进入尾声时,大多数时候都像个捧哏的张聪主动跟盛知煦讲了话。
张聪:@Lightning 盛哥,我们煊儿就拜托你了,请一定好好对他。
虽然只是一行文字,微信群里的各位却都从中看出了郑重的意味,气氛也顿时严肃了许多,一时间都没谁急着发言了。
盛知煦脸上一直挂着抹愉快的笑容,这时也没在群里说话,而是抬眼看向易煊。
易煊也正看着他,视线触上,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就是瞎CAO心。”
盛知煦嘴角弯了弯,没说话,低头看着手机。
张聪: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煊哥太不容易了。
黄正宁:对。
张聪:煊哥是条汉子,打落门牙和血吞的那种,他吃了挺多苦,可能他也不会跟你说,你年龄比我们都大,你多让让他,包容包容,行吗盛哥?
张聪: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跟煊哥是一辈子铁哥们儿,这个事情改不了。
黄正宁:还有我。
宋阳:还有我。
黄正宁:我帮路伟+1
张聪:现在你能跟他在一起,我们都挺高兴的。
黄正宁:绝对高兴啊!
宋阳:我都想去放烟花了,不骗你们。
张聪:不说什么白头到老吧,就希望以后你俩能一直甜甜蜜蜜的,我就吃你俩一辈子的狗粮也愿意。
黄正宁:我也……
宋阳:那啥,说起来,煊哥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黄正宁:肯定算啊,你看煊哥感动的,现在都不说话了。
一直没有发言只是窥屏的易煊此刻确实很感动,他不发言一来是因为不好意思,二来也是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对着盛知煦他从来不怕表达自己的感情,对这几个朋友,却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妥当,说多了怕过,说少了怕不到位。
他看看盛知煦,盛知煦的手指在手机上写划,易煊盯着他细长好看的手指,看不出他在写些什么,看他点了发送,赶紧低头去看群。
Lightning:你们怎么知道我不苦?
易煊一愣,群里几个小伙们也跟他差不多,没想到盛知煦会回这么一句,没有感动,没有“一定照顾好他”的承诺,而是一句反问。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苦?
张聪大概是想不到说什么了,直接扔出来一串问号,易煊突然有点想笑,他差不多能想象出张聪此刻的表情,直眉瞪眼,要是盛知煦就在他面前,他大概要冲着盛知煦嚷嚷:“你苦啥?这种事情你也要争?”
Lightning:相思苦。
没让大家久等,盛知煦就抛出了答案。
微信群里的小伙伴再次默契地安静了。
易煊抬头,却看见盛知煦正看着他,眼里是浅浅而温柔的笑意。盛知煦这句回答太戳心,让他一瞬间想起分别的那一年里无数的煎熬回忆,可盛知煦面上的表情又太淡定从容,他怀疑这又是他惯常逗小孩子玩的花样,纵使这会儿心氵朝起伏,也还是强自镇定,不敢表现出太多。
盛知煦将已经吃干净的碗推开,微蹙着眉,有些苦恼地说:“小朋友做了这么好吃的午饭给我,真叫我无以为报啊。”
他这话题转得又陡又直,易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知他可能是在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私心里等着他下一句会不会就是“只能以身相许”。
盛知煦打个响指,手指头朝他勾了勾:“来。”
易煊不由自主地起身跟着他,盛知煦走向书房推开门进去,易煊一边跟进一边说:“要在这儿吗?昨晚上那么累,你恢复了吗?受得了吗?”
盛知煦停下,转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里满是一言难尽的戏谑:“开了荤就是不一样啊,我的纯情小男朋友这会儿脑子里尽想这些事了?”
易煊愣了愣,猛然发觉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
盛知煦忍着笑,朝书房里一指:“来,给你弹首曲子,想听什么,随便点。”
易煊这才注意到,书房这面靠墙放着一台立式钢琴,地上铺着地毯,堆了一堆靠垫抱枕,抱枕上扔着一把吉他,窗下有一张简单的书桌,另一面墙上钉着几层不规则的板子,上面散放着一些书,是一个简易风的书架。
“想听什么?”盛知煦又问道。
他曾经跟易煊说过,比起吉他,他更擅长钢琴,所以这会儿他一边问就一边走到钢琴旁,手指搭在琴盖上随时准备掀开,像是算准了易煊更想听他弹钢琴。
可他回过头来一瞥,却见易煊视线低垂,直盯着抱枕上那把吉他。
原来更想听吉他啊。盛知煦心中暗想,虽然没算对,可他会察言观色,也会从善如流,于是他松了扣在琴盖上的手指,揪住睡袍下摆盘腿坐到地毯上,抱起吉他抬头看着易煊:“想听吉他?”
看到那把吉他,易煊就有点走神,对盛知煦的问题他只是下意识地点头,点过之后就醒了神,说:“你等一下。”
他转身出去,很快回来,手里拿着落在餐桌上的手机。他盘腿坐到盛知煦对面,在手机里飞快地翻找了一会儿,把手机递到盛知煦面前:“我想听这个。”
手机上正播放着一段小视频,盛知煦看到,视频里的他正对着镜头说“太久没弹了,手生了”,路伟的声音这时响了起来,他说“怎么可能,弹得很好啊”,边上又响起黄正宁的声音“盛哥你再弹一段,煊哥也在看呢”。
开始盛知煦还有些茫然,看到这里他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时他还在柳山,刚到童丽叶的培训中心帮忙,有天意外地遇上路伟和黄正宁,他俩跟易煊视频通话,而易煊把这一段保存了下来。
他看看易煊:“你想听这个?”
易煊点点头,他知道盛知煦更擅长钢琴,可钢琴盛知煦已经单独给他弹奏过,相比那段变调的《小苹果》,盛知煦弹琴时美得像梦一样的画面更让他难忘。然而视频里这段吉他不同,他反复听过无数次,甚至凭着记忆在网上听了很多吉他曲,却一直不曾知道这段曲子的名字,这让他始终难以释怀。
盛知煦把视频往回倒了一点,屏幕里,他对着镜头狡黠地眨了下右眼,说:“小朋友要听啊,那就要换一首曲子了,我想想……”
然后他再次低下头,指尖轻扫,弹出一段舒缓的乐曲。
盛知煦微微一愣,那曲子他很熟,是一段他挺喜欢的弗拉门戈吉他曲,他喜欢的曲子很多,这一首并非他的最爱,可偏偏那时候,他想到的选中的是它。
他又看看易煊,易煊正眼含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吗?”
盛知煦嘴角轻轻翘起,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出几个音:“好。”
熟悉的旋律再次从指尖流出,易煊看着盛知煦拨动琴弦的手指,茫茫然感觉如坠梦中。
他终于得偿所愿,亲眼见到盛知煦为他弹奏这首曲子,只觉得比他在视频里听到的好听百倍不止。
曲子不长,一曲奏完,尾音渐渐散尽,易煊忍不住问:“叫什么?”
盛知煦看着他没说话,易煊又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他眼神热切,只知道自己在等一个心中渴盼多年的谜底,却不知道盛知煦这会儿也是心绪难平。
盛知煦记得,那段时间易煊去陪刚刚出院的堂弟,那是他到柳山之后两人第一次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他自认那时候还没有对易煊生出除了对少年人的关心之外别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但冥冥之中仿佛有天意,他竟会在那天选了这首曲子,既合了当时的情境,又合了之后两人的现实境况。
他微微一笑,没急着回答,低头在琴弦上轻拨了几下,才抬头看着易煊说:“这首曲子,叫waiting。”
易煊愣了愣,眼睛里的光渐渐亮起,他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眼眶却又红了,似乎并不敢相信这终于得到的答案。
没有任何预示的,两人同时倾身向前,双唇相贴,接了个长长的吻。
国庆假期很快过去,有了易煊的帮忙,剩下的那些枯燥繁琐的工作也愉快地完成,甚至还空出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赶在易煊返校前,盛知煦把人拉去商场,给易煊买了几身秋冬的衣服,只是易煊跟他说好,这学期仍然住校,周末有空闲他再过来。
对此盛知煦没有再提什么反对意见,如今心意明了,清楚知道两人对以后都有长远的期盼,反倒并不急于一时的厮守。
这天上班,盛知煦开车去公司,车停进地下停车场,他下了车,走到后备厢边掀起后盖,拿出手机来准备叫个公司的小年轻下来帮忙,耳边响起一声喇叭声。
他转头看过去,一辆熟悉的车朝他这边开过来,他微微一笑,收起手机,顺手把车后盖也盖了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车停在他旁边的车位上。
第56章
盛知勤从车上下来:“这么巧?”
“对啊,你来得正好。”盛知煦笑着冲他哥招招手。
盛知勤走过去,盛知煦抬手将车后盖重新打开,指指后备厢里那两箱资料:“刚想叫人下来帮把手,你就来了。”
盛知勤垂目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你还是叫人吧。”
胳膊被盛知煦一把拽住,嘴上还奚落他:“身为老总为公司做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就不要躲了,来吧,勇敢点。”
盛知勤还想挣扎,盛知煦就往他腰上瞄:“你要说你不行了我倒可以放过你。”
这话就很阴损,他非不说“腰不好”或是“腰不行”,就“不行”俩字,搁哪个男人身上他肯低头认呢?
盛知勤很后悔,早知道刚才不如装瞎没看见这个弟弟。
哥俩一人一箱抱进电梯,看着脚边装得满满的纸箱,盛知勤不自觉的心软,拿出手机来,说:“辛苦你了。”
盛知煦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一声,摸出来一看,他哥又给他发了个200块的红包。
“你就不能多发点?”盛知煦一边点了接收一边表示嫌弃。
盛知勤把手机揣回去:“不能,上限就这么多。”
“那你也该多发一个。”盛知煦看着电梯的镜面门,若无其事地说。
盛知勤立马转头看着他,盛知煦嘴角微弯。
“发给你转交?不了吧,”盛知勤转头站好,“红包还是亲自发到人手上比较好。”
盛知煦微挑一下眉,过了一会儿说:“等我问问他。”
盛知勤又转头瞥他一眼,眼神非常的意味深长,充满了“你也有今天?”“我是不是幻听?”之类含蓄的询问。
可惜在这方面他弟弟的段位比他高,对他的眼神完全视而不见,反倒关心地说:“你这几天的地陪当得也不轻松吧。”
盛知勤叹口气:“还好,至少是高高兴兴地送走了。”
到了公司,资料交给负责申报的同事去处理,盛知勤让盛知煦多留一会儿,秘书送进两杯咖啡,盛知煦不坐沙发,坐到盛知勤的办公桌沿儿上,端起一杯咖啡来喝了一口。
盛知勤打量他:“你这几天,过得挺滋润啊。”
盛知煦脸上带着笑